“嗯?奇怪,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
吕阳这时候才看清楚,这尊不知来历的小鼎上面,刻画着许多微小之极的纹路,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古朴而又神秘的图腾。
这些图腾,有的马身人面,虎文鸟翼,有的羊身四角,浑身灰褐,有的马身鸟翼,人面蛇尾,有的鱼身蛇尾,三首六尾,长得稀奇古怪,全都是吕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异兽,更不要说叫出它们的名字。
这些异兽除了长相之外,姿势也千奇百怪,有的钻在泥土里,有的盘踞枝头,有的游在水里,有的匍匐在山丘,有的仰头嘶吼,各种各样的形态。
再看小鼎上的其他图腾,除了异兽之外,更有一些高大如山,枝丫繁茂,怪物一般的乔木,生长在空中,悬浮翻滚,气雾一般的浮萍,蜿蜒万里,也有盘踞山河的葛藤,冰雕一般的花朵……各种奇花异草。
在这同时,还有一些穿着古朴,仿佛远古先民的原始人物,或坐或立,摆出各种姿势。
这些人有的三头六臂,有的眉生竖眼,有的高如山岳,有的背生双翼,有的人首蛇身,全都奇特无比,比起最开始见到的异兽也不遑多让。
此外,还有山川日月,丛林湖泊,甚至域外的星空,辰风,海啸,晦朔潮汐,天地间的各种奇观。
不计其数的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奇人异士,奇观异象,各种各样的事物,刻画在这一尊小鼎上,线条并不繁复,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粗劣,但却蕴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给这尊小鼎增添了无限的神秘。
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小鼎里面,竟然盛放着一道紫气。
这一道紫气,看起来非常轻,非常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甚至在吕阳俯身仔细观察它的时候,都要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鼻孔里呼出的气就把它给吹没了。
但除了让人担忧的轻薄之外,这一道紫气,却显示出了非比寻常的灵异,它时而安静地悬浮于小鼎之中,一动不动,时而又缓缓流转,轻舞飞扬。
一条长长的,看起来似龙非龙,似蛇非蛇,怪物一样的朦胧身影闪现在其中,栩栩如生。
这副情形,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杯弓蛇影”,这个词语。
吕阳感到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仙师用来喝酒的酒樽?看起来有点像,不过,又有点不像。”
吕阳知道,仙门之中,有修士精心炼制的各种法宝,这些法宝大多拥有种种神通,以及各种不可思议的功效,和凡俗世间的寻常器具截然不同。
小鼎如此神异,绝对不是出自凡间的寻常之物。
“又或者,它是烹煮食物的器物?不,这尊小鼎,实在太小了,根本不能用来烹煮食物,用来喝酒还靠谱一些。嗯,看来看去,还是像酒樽,只不过,这个酒樽长得奇怪了一点。”
吕阳正思索着,奇异之事,突然发生,这一尊小巧的小鼎,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似的,颤动,挣扎起来。
吕阳一下没留神,就让它从手中挣脱,转眼之间,化成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身体!
“嗯?”
吕阳一个哆嗦,差点惊叫出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吕阳无比震惊,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更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这尊小鼎钻进吕阳身体之后,竟然安安稳稳,扎根在他的小腹下方,气海之处。
“轰!”
扎根之后,一股炽热的洪流从小鼎之中喷涌而出,汹涌澎湃地在吕阳身上奔腾,冲击起来。
这股洪流,很快就化身万千,分散在吕阳的四肢百骸,周身上下,吕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着了火一般滚烫无比。
这种由内而外的燥热,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承受过的酷刑,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了。
但很快,又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身体里涌出,同样流转全身,全身燥热的感觉,立刻消失,转变为寒冷。
吕阳就好像突然从炙热无比的火炉里,掉到了冰封千里的雪原中,全身的骨头都在瞬间就被冻结住了。
片刻之后,这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又再一次逆转。
冷,热,阴阳,两种不同的气血,在吕阳体内翻腾,不停地盘旋,流转,流遍全身,洗涮着他那充满后天尘垢的身躯。
吕阳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薄,飘飘然不知所以。
很快,他就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
“喂,阿阳!阿阳!醒醒,醒醒,你怎么睡在地上?快醒醒。”
不知道多久过去,昏睡在地的吕阳猛地打了个寒战,惊醒过来。
他刚醒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门外。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少年,正在叫唤着他,这个少年,是同为药园执事的吕家家奴,名叫吕风。
“我怎么睡着了?嗯?风子。”吕阳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问道。
“我还想问你了,本想叫你一起去应卯,没想到你还没睡醒。”吕风打量着吕阳,一脸奇怪的样子,“对了,你怎么睡在地上?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怕着凉啊?我从门缝里看到你睡在地上,就叫你了。”
“着凉……”吕阳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心中还有些余悸,“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尊小鼎,还有那一冷一热的洪流!嗯?我的感觉,好像和过去有些不同?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思索间,吕阳突然吃了一惊,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和原来有了很大的不同。
整个身体酥酥麻麻,仿佛被浸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原先的困倦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振奋。
这个时候,桌上的油灯早已燃尽,房间里门窗紧闭,一片昏暗,但吕阳却仍然能够看清每一样东西,就好像白天一样。
不但如此,就连门外的溪流,风吹树叶的声音,也都清晰无比。
活了十六年,吕阳还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个世界竟是如此的精彩,如果说以前是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去看去感受这个世界,那么现在,这层薄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而且闭上眼睛,似乎还可以感觉得到,那尊神秘小鼎的寄居在自己的身体内,不过它并没有带来痛苦和不适,反而持续不断地涌出一缕又一缕,微小的暖流,这些暖流,似乎是不久之前极热和极冷两股洪流的中和之物,它持续不断地流转全身,无法形容的充实之感,充斥在脑海间,说不出的舒服。
吕阳仿佛有一种错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而且这股力气无穷无尽,怎么也使不完似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吕阳非常震惊。
“阿阳,阿阳。”吕风叫道。
“怎么了?”吕阳回过神。
“没什么。”吕风看了看他,暗自嘀咕道,“一大早的就神神经经,睡在地上不说,醒来还发呆……算了,不说那么多了,我们一起去应卯吧。”
“应卯?好,我马上就来。”吕阳说道。
吕阳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但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异样。
他决心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避过风头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