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不知道是该怎么称呼?如果我猜的没错,您练得应该是八卦掌一类的内家拳法吧?”袁飞盯着孔雀看了半天,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又看看身边的孟德,赵旭东和郝建三个,相互对视一眼,竟是都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京城孔家是最顶级的红色豪门,缘于身份和地位,孔雀虽然没有和几个人有过什么交集,但到底都是京城武术圈子里的人物,间或偶尔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面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何况,像是孔雀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有一身精湛的内家功夫,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寻常的事。练家子打拳,不管内家还是外家,都要有明白人指点迷津,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尤其是女孩子练拳还和男孩子不大一样,不管用药还是传艺都有一些特殊的讲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练得起的。加上孔雀说话满口的京腔京韵,也瞒不过人。
袁飞几个人先前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泽身上,所以没怎么注意,这回大家坐下来,近在咫尺,一起吃饭,结果就给他们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而且,听口音,大家也都是京城里来的,年纪又仿上仿下,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孟德这时也接上了话茬,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菜单给了过去:“这里的东西,还是比较有特色的,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吃些什么?”
“嘿嘿嘿嘿,你们几个不用瞎猜了,我虽然是京里来的,但咱们以前肯定是没有交集的,不过我的确是练得八卦掌的功夫,这个倒是不假,你们眼光不错。”孔雀轻轻笑了一下,翻动手里的菜单,随口点了几个清淡的,便递给一旁的谢铁兰:“但是咱们虽然不认识,可我认识香港李氏财团的那位李卓雅大小姐呀,记得上一次在酒会上见面,她还特意像我打听了一个人,就是你孟德孟少校呀!!而且我听她那意思,似乎对你有些念念不忘呢!”
“咳咳咳咳……。”孟德一听,差点连嘴里的一口茶都当场喷出来,好在反应够快,一把拍在自己胸膛上,强行咽了下去。不过经此一来,他食道受了刺激,也是连连咳嗽,弄得样子十分狼狈。
“李卓雅?那不是孟德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么……。”赵旭东伸手撞了一下边上的郝建,两个人怪怪的笑了几声,随即一整脸色:“孟德,不是我说你,你这门婚事可是你们家老太爷一早就给你定下来的,说起来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可是我怎么就听说,你小子在国外这几年貌似很风流的样子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那个李卓雅可是大家闺秀,不但拥有继承李家三分之一家产的资格,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业天才,如今名下资产超过五十个亿,这么好的老婆上哪找去!!”
“郝建,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咱们就别当面揭短了。”袁飞见自己几个“损友”,突然内讧,孟德脸色也显得相当尴尬,便跳出来和稀泥。表面上是制止,实际上语气里可尽是调侃之意。
显然是这帮人从小一块长大,已经习惯了这种互相揭短的说话方式,一有机会绝不放过。
“哦,这个孟德,人看着很稳重,没想到竟然是个泡妞高手。而且听起来她的未婚妻明显也不是什么平常角色,不过我听说李氏财团是香港有名的大资本家,孟德好歹也算红色子弟,怎么会和这一家的女儿指腹为婚了?看起来其中也是隐藏了不少故事的。”
白泽心中一动,却又不禁莞尔一笑,他到底年纪还青,这一放松下来,和几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同道高手聚在一起,心思便也不知不觉轻松了许多,对这种平常浑不在意的“八卦”,都有了点兴趣。
而且,像他们这种从小就练功夫的人,一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功夫不到一定火候,是绝对不能“破身”的,元气这东西说起来有些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失了元阳的人日后的成就肯定也是有限。要不然少林寺也不会有“童子功”这门武功流传出来了。
听赵旭东几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孟德显然早就不是童子身了,而且现在在国外也不太“老实”,可白泽仔细的看了看,却没有在孟德身上看出有半点精力不济,纵欲过度的迹象。看他眼角眉梢里透出来的气色,分明是气血旺盛,精力异常充沛,哪有半点血气虚浮,力不从心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就不要损我了……。”孟德能够感受到房间里白泽,孔雀和谢铁兰眼神中的诧异,连忙举手告饶,笑骂了一声,还一边使劲打着眼色,示意几个损友不要赶尽杀绝,适可而止。
“我的婚事是家里老爷子在没解放之前就定下了,当时李家还没去香港发展,谁也想不到这短短几十年里,就攒下这么大的家业……。”孟德一面掩饰自身的尴尬,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笑,笑声中虽然还有点不自在,却也不刻意回避:“至于国外那些事,其实都是为了执行任务方便,很多都是外事局的同事配合着演戏的,哪有什么风流事,这几个家伙明摆着就是为了给我添乱,倒是让几位见笑了。
这个孟德是几个人中年纪最大的,素来在“小群体”里都扮演着老大哥的角色,人虽傲气了一些,但话说回来,他也的确有这傲气的本钱。不但人长的高大帅气,气宇轩昂,而且在言谈举止中处处都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感觉流露出来,有点过去封建社会“贵公子”的意思,这显然就对一些正处在青春幻想年纪的女孩子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更何况,他出身军旅世家,本身也是在总参挂着少校军衔的。家传的弹腿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这一切,在白泽所认识的武术界年轻高手里,综合起来,可以和眼前这几个相比拟的真的不多,勉强有一个“项鹰”,还被他一爪子抓死在了擂台上。
其他的人,孔雀是女的不算,郭追那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孟德几个人的教官,差着辈分呢,有一代人的差距,也没什么有可比性。
而那个追求卫天姿处处和他为难的张培轩,以及庞老三,则全部都是纨绔之流,本身又不练功夫,虽然是同龄人,却也不放在白泽眼里。
还有莫高窟,周方飞这一类的军中悍将,也都是身居高位,各主一方的人物,年龄还是大了一些。
至于长白剑派的海东青则是处处锋芒毕露,内心坚毅刚强,还有不甘人下,有志于追寻剑术巅峰的高手。这种人或许因为某些原因会在一段时间内依附于权贵,但到头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于他……。
而再说到白泽自己,则是典型的“一根筋”。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一旦确立了目标,明确了方向,就绝不会再后悔,再回头,不管是一言一行,一茶一饭,还是坐卧行走,和人交往,凡事种种几乎都会很自然的以“心中的拳理”相互印证。但这一种过程,却又有时有度,有张有弛,并不是纯粹的贸然冒进,只是很自然的依照自己的心性在往前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稳重而坚定。
借用屈原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管脚下的路有多长,有多难走,但路就在脚下,只要你自己不停下来,目标肯定就会越来越近。而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实际上就是一种毕生的执着。
不疯魔,不成活。
白泽看着孟德和他身边的赵旭东,袁飞和郝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在这时候升起了一种近乎于顿悟般的感觉,明明人还在包间里,听着几个人说说笑笑,互相拆台,但精神却已恍恍惚惚恍如烟云一般,飘渺不知何处。
心思像是放电影一样,把自己自从出道以来所经过的种种是非,一幕幕的闪过,不论是熟识的,还是陌生的,敌对的还是友善的,见过的,没见过却又听说过的,一张张面孔,音容笑貌,在这时候几乎瞬间便在他的脑海中清晰的展现了出来。一切所有,巨细无遗!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的那一柄寂寞良久的剑器也开始发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震颤,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一抹恍如冰水般明净清澈的剑光来……。
再然后,突地一声剑鸣,振聋发聩,白泽眼神猛地一凝,顿时清醒过来,再一次看到面前的人和事,同样的一间房子,同样的一群人,但不知为何,白泽却好像看出了和以前的某种不同。心思愈发的纯净,精神也变得平和许多,再回头看看自己,感觉竟是全身上下都通透了许多。
而他感觉到的这种“通透”,指的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发乎于心中的一种明悟,虽然说不出来,到不明白,但就是可以知道,他本能的就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不论是皮毛,血肉,筋骨,脏腑,还是骨髓,脑海,末梢,神经,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本来功夫练到了白泽这种程度,炼气化神,早就已经对身体上的筋络,肌肉等等有了一个很直观,很全面的认识,甚至于练气行功时还可以内视脏腑,自生感应。但人类对于自身的认识,并不只是局限于物质的层面,这还涉及到了意识和精神的领域。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这么说起来,感觉似乎有些玄幻,无厘头,但这种东西其实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做出过类似的论断,就好比佛教拿“臭皮囊”来形容人的身体,道教经典里讲究修炼元神,羽化登仙一样,去掉一些人为的神秘,剩下的其实就只有“精神”二字最为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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