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中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卓逸夫感觉腹中饥饿难耐,像打鼓般响个不停。(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走了这么长时间连半个人影都没碰到,可别是蛮荒世界,算了,先找点野味填饱肚子再说,否则再遇到野兽什么的连逃命的力气都没了。”卓逸夫抹摸了摸空瘪的腹部,从路上捡取几块石子。
不得不说,卓逸夫的投掷水平确实一流,几分钟后边提着一只兔子来到河边,清洗了下内脏,架起火堆烤了起来,至于生火则简单多了,最原始的钻木取火。
不大一会儿,兔子被烤的金黄流油,可吃到嘴里却不是味道,不是烤的不好,而是没有作料,虽然肉质鲜美却带着天生的膻味,吃的让人反胃。
卓逸夫皱着眉,愣是一口一口吃了半只兔子,那种味同嚼蜡的感觉能让人疯狂,几乎入口随便嚼几下便咽了下去,免得控制不住吐出来。
味道虽然不佳不过止饿是肯定的,腹中有了食物精神也好了不少,这才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段路并不平静,虽然没遇到什么野兽,但却见到了数十具枯骨,是人类的骸骨,竟然就这样铺于路旁无人掩埋。
卓逸夫仔细打量了几具枯骨,上面虽然有野兽啃咬的痕迹,不过却是死后造成,真正致命的是颈部或胸口被利器砍伤的断痕:“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人命如草芥,尸骨铺于野。”这一想法的出现更让卓逸夫有种危机感,在这样的世道中,自己会不会也像这些人一样死在野外?
转眼间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前方终于出现了十几家农户。
卓逸夫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遇到人烟了!”
想到先前吃过的兔子肉卓逸夫就觉得反胃,那种了然无味不甜不咸的感觉让人一辈子忘不了:“找个人家讨点食物吧,如果再吃那种东西,不用野兽攻击,我直接躺在地上算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不大一会儿,卓逸夫来到一家农户门前,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可等了许久都没见回应,不过疑惑的是,刚才敲门的瞬间确实听到里面有动静。(网)
想到这里,卓逸夫轻轻推开门,屋中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在没有什么多余东西,同时目光看向一块木板,此时传来低微的哭泣声。
“恶贼!俺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旁边门后突然冲出个大汉,抬起扁担便向卓逸夫砸去。
卓逸夫不慌不忙退后一步,扁担砸在旁边的门框上断成两截,可那大汉并不罢休,拿着半截扁担刺向卓逸夫胸口,显然要拼个你死我活。
卓逸夫原本想解释几句,可看到这幅情形也不再多言,目光冰冷,一把抓住刺来的扁担向右甩出,那汉子吃不住力道,扁担脱手撞到了墙上。
“我与你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便下如此毒手,岂能饶你!”卓逸夫目光冰冷,手中断裂的扁担倒转,将尖利的一头对准另一边,一步步向对方走去。
就在这时,墙边的木版倒地,从后面跑出一个妇人,这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大小的孩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喊:“好汉饶命啊!饶命啊!”
卓逸夫看着那妇人怀中的婴儿不由停下动作,随即转头看向满脸愤怒的汉子,漠然开口:“为什么突然攻击我?”话语冰冷不含一丝感情,只要那汉子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卓逸夫定会毫不犹豫了结对方。
不知为何,看到对面青年那种淡漠的神情,汉子心头狠狠跳动了下,这人虽然没有多余动作,但感觉中,这种不含一丝感情的样子比那些凶神恶煞的强盗更加可怕千倍万倍,汉子想到这里,不由吓出一头冷汗。
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你…你们隔三岔五来俺家劫掠,家中已经连养活孩子的余粮都没有了,你还想怎么样,与其活活饿死还不如和你们拼了。”
卓逸夫总算听出味道了,感情这汉子将自己当成了贼人,怪不得一见面便下死手,想到这里收起冷漠表情露出淡淡微笑:“我可不是你口中的恶贼。”
那汉子一脸不信,扶着墙站起身向卓逸夫身后看了看,果然没见到其余贼人,强盗一般都是成群结队抢劫,看来这青年果然不是贼人。
想明白这点,汉子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错怪你了。”随即解释起来:“俺们村子是个小村庄,平日里没什么外人,只是每隔三五天就会有一群头裹黄巾的贼人前来抢劫粮食,偶尔也会派个贼人前来打探情况,俺们都被抢怕了,所以见陌生人还以为是贼人又来了,这才…这才….”
卓逸夫释然一笑:“原来如此。”随即有些疑惑:“既然生活这么困难,怎么不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总好过在这里战战兢兢。”
汉子眼神一暗,无奈的摇了摇头:“世道乱,到处山匪横行,就算去了其它县城,可俺除了一把子力气什么都不会,养活自己都困难,还怎么养活婆娘孩子,这里虽然苦了点,可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不远处就是山林,偶尔能打点猎物填补食用,也有十几亩地皮,总算勉强能活着。”
“乱世!”这是卓逸夫对这个时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同样的,看到眼前这汉子的衣着打扮,同样知道,自己真的穿越了,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真到这时候,心中还是有许多放不下,放不下家人,放不下害自己躲避了五年之久的仇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放不下,可惜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卓逸夫叹了口气,带着复杂眼神看向对面的汉子语气中充满了惆怅:“如今是什么年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位大哥能否仔细说说。”
那汉子疑惑的看着对面青年,不知为何会问出这种古怪的问题:“如今是中平五年,这里是陈留尉氏南边的一个小村子。”
“中平五年…陈留。”卓逸夫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年号没什么影响,陈留虽然听说过却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就算改朝换代,地名一般不会改变。
随即想起先前汉子曾说有头裹黄巾的贼人抢劫,先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黄巾军,几条线索联系起来,终于确定这是什么年代了:“东汉末年,汉末乱世之初。”
“我居然穿越到了这里,怪不得世道乱成这样!”卓逸夫心中感叹,自己的命还真背,竟然穿越到史上最乱的时代,想到四处劫掠的黄巾军,想到视百姓如猪狗的朝廷,我一个无根浮萍如何能过的好过的潇洒?
汉子见卓逸夫站在原地许久不说话,不由轻声叫唤:“小兄弟?你没事吧!”
卓逸夫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县城怎么走?”
汉子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青年,时而觉得挺和气很好说话,可当对方沉默时却让人胆战心惊,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指着东边:“送着那条路一直走就能到尉氏县城,大约有三十里的路程,小兄弟路上千万小心。”
卓逸夫面无表情点点头转身出门,刚走几步腹中便传来“咕咕”响声,同时想到先前吃的兔子肉,不自觉干呕几下,犹豫片刻还是直接离去:“这家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了,哪里有余粮给我,想必周围几户人家情况也差不了多少,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吧,以我现在的能力,大不了抢劫,还能饿死不成?”
卓逸夫自认为不是好人,可也没坏到骨子里,对自己不利的人,出手绝对不会有一丝心软,可没有利益的话也不愿滥杀无辜,这就是卓逸夫做人的标准。
顺着那汉子所指的路线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尸骨越来越多,大群乌鸦在天空中徘徊觅食,“嘎嘎”刺耳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
“救我!救救我!给点吃的吧!”一个骨瘦如材的老汉半躺在树下,见卓逸夫路过,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伸出枯瘦几可见骨的手掌无力呻吟。
卓逸夫看着这人,面无表情,只是多了一丝感叹:“乱世民为蚁,有能力的人便要摆脱蝼蚁的命运,没能力的只能披着软弱的外壳苟延残喘,我和你一样,此时在别人眼中同样是蚂蚁,没能力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话,卓逸夫大步向前走去,而那老汉则满脸的绝望,无神的双眼看向天空,目光渐渐变的呆滞,瞳孔放大气息全无。
“达者接济天下,贫者明哲保身。”
卓逸夫不是圣人也不准备担当这份重任,此时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让自己活的更好,至于其它,没时间想也没能力想。
此时,朗朗乾坤已然不在,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昏黄,乌云飘过遮住了阳光,大地变的灰暗,似乎预示着世道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