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数百饥民,城内也有几百唯恐天下不乱的地痞无赖,再加上尉家剥削的太狠,几乎逼的许多人没有活路,平日里,民众们敢怒不敢言,但这种愤怒始终积压在心中,不曾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只要一个导火索,哼哼…”
卓逸夫心中冷笑不已:“自己造的孽就自己承担吧!”
这种想法的产生完全体现出卓逸夫的心声,早在见到城外的饥民时,卓逸夫便有种想法,当时便感叹:“做人做到这份上,活着还不如死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城墙下等着别人施舍,既然能忍耐这份屈辱,何不靠自己,况且这些饥民当中还有许多壮年,双手双脚健全,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被饿死吧。(网)如果自己与这些饥民有同样的遭遇,但却绝对会有不同的结果,自己有手,饿了可以去抢,抢不着可以去偷,如果还不行,可以拉帮结伙去抢。”
由此可见卓逸夫对于人生的看法与普通人完全不同,一种是既然活着就要活的好,积极向上并为之不顾性命而奋斗的心态,一种是得过且过的消极态度,也可能是有心无胆,这就是做人的差别,这种不屈心态便决定了人生高度。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只欠一缕激起战火的硝烟。”就这样被逼着离开不符合卓逸夫有仇必报的性格,要闹!闹得整个尉氏县城鸡犬不宁。
卓逸夫一边走一边想,如何才能激起所有人的愤慨之情:“城外我去不了,只能让一个能说会道之人出去鼓动,让所有人爆发出不顾一切活下去的想法。”
这一念头的产生,卓逸夫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饥民小孩,没办法,在这城中能调动的人几乎没有,只能将注意打到二木身上:“记的当时二木说住在哪里来着……好像是在城南,那里有一片乞丐与地痞无赖聚集的地方,就去那里找找。”
伪装成老人的卓逸夫够搂着身子晃晃悠悠向城南行去,与此同时,卓爷出现在城内的消息也已经传开,更传出一个让所有士族兴奋的消息,飞虎寨所丢失的财物有消息了,根据两个被抓住的地痞无赖招供,所说情形与得到的情报非常相似,那可是数千金的财富啊,比一些中等士族全部的家当都多。
得到这一消息后,尉县令立即调动了八百人马向城南方向不分昼夜搜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既然卓爷出现在尉氏县城内,那么那笔财物也定当还在县城范围。(网)同时派出两百多官兵全力在城内搜索卓爷,这一连串的行动,几乎将城内所有的人力都调动起来,甚至尉家连私兵都派了出去。
一队队人马从街道上经过,更多的则是向城外奔去,吓的城外乞讨的饥民缩成一团,以为官军要镇压他们,一个个靠在城墙边上不敢乱动,然而所有官军看都不看这些人直接从身边经过,饥民们这才带着惊讶讨论起来。
“这狗官真不是东西,咱们走了许多县城,其它县城好歹前几天还给点米粥喝,好让咱们有力气离开,可这尉氏居然连一粒粮食都不给,这是要让咱们活活饿死在城外啊!可怜的李老头饿得不行想去城内讨点食物,结果被活活打死。”
“就是,这狗官根本没把咱们当人看,既不给点粮食让咱们离开又不让进城,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再这样下去咱们早晚要死在这里。”
“幸好城中有几个大善人经常施舍点粮食才活到现在。”
饥民们围成一片,私底下纷纷抱怨,心中早就被压抑出了真火,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考虑到这一点,人们的眼睛都红了,泛着一丝丝疯狂的光芒,这种压抑许久的心态确实不出卓逸夫的预料。
因为前段时间卓逸夫在城内晃悠过,大致了解城内各个地方,也不用询问直接来到城南,这里乌烟瘴气环境非常差,属于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俗话说穷山恶水多刁民,如果将尉氏县城比作一个大环境,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穷山恶水,整个尉氏县城的地痞无赖流氓扒手几乎都聚集在此地。
刚来到这片区域,卓逸夫便遇到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这两人围着卓逸夫转了几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老头,身上有没有钱,借我两兄弟花花,反正你也是快进棺材的人了,留着没啥用。”
卓逸夫怪异的看着两人,感觉很是荒唐,没想到刚进入这片区域就被两个小瘪三打劫了,想到这里,面上似笑非笑:“有是有,就怕你们没命花。”
“呀哈!这老小子嘴挺硬啊,不知道身子骨怎么样?”两个地痞无赖互相看了眼,便直接伸手向卓逸夫身上摸去,抢劫都抢的毫不避讳。
“两个小虾米!”卓逸夫懒得与两人浪费时间,原本颤颤巍巍嬴弱不堪的双手瞬间握起,在对方不及防备下一拳击在对面一人心口,随即顺势弯曲手臂,肘部带着凌厉劲轰击在另一人下颚,几乎刹那间,两个先前还嚣张到不得了的无赖毫无反抗之力躺在地上。
这一幕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看都不看两人,卓逸夫背着双手慢悠悠向前走去。
两个无赖躺在地上差点晕厥过去,一双带着惊骇的眼睛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佝偻身影,脸孔上全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还有一点点的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
“好险啊,这老头是什么人,我们居然打劫到这种人头上。”
“还好,我们还活着,以后打劫还是别找老头,太可怕了!”
两个无赖后怕不已,挣扎着爬起来向相反方向跑去。
一路上,卓逸夫目光不断转动,寻找着二木的身影,期间还遇上了两队官军,不过现在的摸样与以前判若两人,并没有引起注意。
随后经过一番询问,终于有了二木的消息,这才不急不缓向着目的地行去。
城南一座破烂的庙宇中,这里原本是一座土地庙,以前香火不错可后来渐渐荒废,而此时却成了城内一些流离失所无处可去的乞丐窝,别看地方不大,可里面却住着十多个人,都是些不务正业的地痞无赖流氓小偷。
“今天又没钱供奉是吧!”一个穿着破烂,陈旧的粗布衣衫上打了无数补丁的汉子阴沉着脸,一把提着身前小孩的耳朵使劲扭了扭:“没钱你还敢回来,大爷怎么跟你说的,交不上钱就滚出爷的地盘,这里不养废人。”
而旁边横陈在地上的数人却理都不理,对于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更没闲情去可怜那小孩,有这点时间还不如蒙头大睡来的逍遥。
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卓逸夫寻找的二木,此时被人扯着耳朵,二木疼的呲牙咧嘴连连讨饶,但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张爷,您大人大量再给小的一次机会,明天…明天一定把钱拿回来。”
哪知那汉子二话不说一个大耳光甩过去,二木瘦小的身子立即飞了出去,干巴巴的脸上肿起了一大块,血水顺着嘴角流下。
七八岁的年龄受了这样的虐待,二木依旧不敢做声,眼底有仇恨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心中不断念叨着:“这世上只有大哥哥一人对我好,其他都不是好人。”
大汉一脸愤怒,可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变态的快慰,在外面自己永远都是别人打骂鄙夷的对象,可在这里,自己却是爷,是大爷!
在外面失去尊严却在一个小孩身上找回,这种丢人的事大汉却自得其乐,感觉心情非常爽快,带着这种报复般的变态感,大汉挺了挺胸:“真是贱骨头,不让大爷拾掇你就皮痒是吧,滚过来,别给大爷装死,今儿个非让你涨涨记心。”
听了这话,二木浑身一颤,想哭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经历了几年流离失所乞讨度日的生活,早已看清了世态,哭根本得不到别人的怜悯。
二木战战兢兢爬起身,眼中带着惊惧一步一挪向大汉走去。
看着二木懦弱的表现,大汉更加得意,学着偶然在城中见过的大老爷做派拍了拍袖口的尘土:“怎么!不服气是不是,爷打到你服气……”
“很神气啊!”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听了这话,正准备大显身手的汉子怔了下,随即一脸恶狠狠看向外面,而原本战战兢兢的二木则露出浓浓惊喜:“大哥哥竟然真的来找我了!”
同时一转身向门口跑去,心中对张爷的恐惧立即抛到九霄云外,然而下一刻却直愣愣站在原地,喜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只见一人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原本带着浓浓喜色的二木见到来人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心中不免失落:“原来不是大哥哥,我明明听到了大哥哥的声音。”
在二木心中,卓逸夫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虽然只是两次见面,但都是在危难之时卓逸夫救助了他,二木虽然年纪小,但却很机灵聪慧,知道若是能跟着卓逸夫或许就是人生的转机,所以心中很期待能背卓逸夫认可,这才带着渺茫希望报出了自己的暂居之地,希望真有奇迹发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