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睡在这里啊?田先生他们都在找你呢?”
杨婵说着从怀中取出手绢,轻轻擦拭刘嘉的嘴角。()
刘嘉不由有些尴尬,自己刚才只顾着兴奋,竟然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婵儿,他们找我作甚?”
杨婵歪着脑袋回答道:“好像是事情谈完了,准备出发呢!”
她嘻嘻一笑,“他们都找不到你,急的不行,还好我有小虎,一找就找到了。”
刘嘉和杨婵一起回营,路上他发现杨婵没事人似地,好像忘了在营帐中表白的事,不禁松了口气,心想,女人果然是奇怪的动物,真是难以猜测她们心里的想法。
“子泰兄,都谈妥了!”
刘嘉先向众人道了个罪,然后问道。
田畴点头,叹道:“我们不能再战,他们无力再战,两方都有罢兵之意,岂有不成之理?”
他继续说道:“但愿此事一成,幽州再无战事,百姓们也能得到休息吧!”
刘嘉闻言默然,心想,如今已是中平六年三月,记得汉灵帝就是今年驾崩的,他死之后,先是何进被宦官干掉,接着就是董卓进京,十八路诸侯并起,群雄割据,天下再无宁日,幽州又岂能独善其身?
刘嘉能清楚记得灵帝的驾崩年份,还要感谢小日本的光荣公司。虽然前世他作为半个愤青,对中国东边的这个恶邻也颇有愤怒,但不得不说日本人盗用中国历史做出来的三国志系列,反而给不少中国玩家普及了三国知识。
三国志游戏,一般第二个剧本就是190年十八路联合军讨董,刘嘉经常喜欢选择这个剧本开始游戏,所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记住了。
刘嘉等人收拾行装,在辗迟明的带领和护卫下向白狼山乌桓大营前进。
“你们意下如何?”丘力居等帐中另外两人看完辗迟明的飞鹰传信后,这才说话。
“娘的,我说刘嘉小……”
苏仆延赶紧捂住嘴巴,然后嘿嘿一笑,“我说刘将军如此厉害,我们三部乌桓十万精骑却屡败于他,原来他竟然是天命上将军。我老苏服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丘力居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乌延,“汗鲁王呢?”
乌延连忙摇了几下手,“我也没有异见!”
苏仆延见丘力居仍然有些迟疑,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就粗声说道:“好了,我们都没异见,反正三部乌桓向来以你辽西部为首,这事你就拿注意吧!”
丘力居这才欣然一笑,在座位上坐好,“那这件事就定了?”
“定了!”
苏仆延二人齐声应道。()
丘力居一拍桌案,喝道:“好!”
“张纯就交给我了,至于青狼部?”
苏仆延见二人都看向他,不由大手在脑后一摸,咧嘴道:“青狼部就交给我了,先前莫度活着的时候,就仗着自己多了些部众,翅膀硬了,对我的命令也敷衍起来,当时我就想收拾收拾这个老小子,没想到被刘……天将军结果了。既然这样,我就收拾小狼崽子吧!”
“好!大家分头行事!”
苏仆延和乌延走后,不一会儿,帐帘掀开,一人大踏步走进来。
“叔父,你找我?”
丘力居看着眼前的魁梧大汉,沉声道:“蹋顿,你去办件事……”
蹋顿听完,脸上满是惊讶,“叔父,真要这样?”
“是的,这件事我们三王已经议定,你快去做吧!”
蹋顿迟疑一下,还是抱拳领命而去。
晚上,丘力居大帐,
张纯和丘力居坐在帐中喝酒,旁边各有两名美艳的乌桓侍女伺候。
酒过半酣,丘力居突然举起酒碗,
“都元帅,来,我敬你一碗,你纵横北地十余年,是汉人中少有的英雄,我丘力居佩服的紧啊!”
张纯心中冷笑,你佩服个屁?你这个混蛋背着我和刘虞谈判,还以为我蒙在鼓里。但他脸上不作声色,微微一笑,
“好!干!”
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光,旁边的侍女赶紧把酒水添满。
丘力居又举起酒碗说道:“这几年,都元帅带着我们三部乌桓起兵反汉,攻伐北方四州,无人能敌,不但打得汉军落花流水,我们乌桓人也获得了无数的生铁粮草,金银珠玉,人丁牲畜,辎重物资,这些东西多的让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就冲这一点,我丘力居再敬元帅!”
张纯听了心中更是生气,他冷哼一声,“亏你丘力居大人还记得这些!”
“这些都是元帅带给我们的恩遇,我又怎么能忘了呢?”
丘力居一口气把酒喝光,碗口前倾,向张纯示意。
张纯只好也端起酒来喝了,侍女再次添上。
“我还记得元帅当日劝我等起兵,说汉室气数已尽,当有应命之人取而代之!”
丘力居看着张纯继续言道,“现在看来,元帅果然颇有见识,所言非虚。”
张纯闻言疑惑不解,不知丘力居所言何意。
没等他发问,就听丘力居继续说道:“可惜元帅虽有见识,却不识天数,你所行事,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而已!”
“啊!”
张纯大惊,腾地站起身来,把旁边的侍女吓了一跳,不由惊呼一声。
张纯怒视丘力居,右手按剑,“汝是何意?”
丘力居毫不惊慌,再次举起酒碗,“我的意思很明白了,这应命之人不是你张纯张元帅,而是另有其人,如今此人已现,我等自是要追随于他的帐下,念在你我十几年的交情份上,某今日特敬你三碗酒,让你吃好喝好后再上路。”
“匹夫!”
张纯长剑出鞘未半,突然呲的一声,有人从帐外破帘飞了进来,仰天摔倒在地上,他急忙看去,顿时大惊,原来这人竟是他的心腹护卫王政。
“大人,……”
王政挣扎在地上话未说完,就见帐外一只长刀闪电般飞入,直直插入王政的前胸,将他钉死在地上。
一人大步进来,一脚踏在王政的胸口,只听喀的一声,不知踏断了几根肋骨,那人拔出王政胸口的长刀,在他身上擦了两下粘在刀上的鲜血,拱手道,
“叔父,张纯手下之人连同其妻小凡三百四十七人,尽已被我诛绝!”
张纯听后,瞪目欲裂,惊怒之下,全身颤抖,口中大呼一声,“匹夫,我和你拼了!”
他拔出腰中长剑,就要上前刺杀丘力居,但他毕竟疏于厮杀久矣,再加上急怒之下,脚步踉跄,刚行两步,就被蹋顿一把揪住后襟,甩了回来,扔倒在地上,发簪和束冠都掉落了,狼狈不堪。
“叔父,我把这厮……”
蹋顿举刀示意。
丘力居摇摇头,平静的看着张纯从地上爬起来。
张纯此时已知今日难以活命,但他仍然抱有一丝幻想,披头散发的大声喊道:“丘力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告诉你,汉使已经被我用计杀了,刘虞不会再和你议和了,你死心吧!只要你饶我一命,我愿意奉你为主,辅助你建功立业,称王称霸。如何?”
丘力居轻蔑一笑,将辗迟明的密信扔给他。
张纯看完书信,呆了片刻,随即一口血喷了出来,将帛书染红一片,
“刘嘉,刘嘉!……”
他喊了几声刘嘉的名字,然后先是仰天大笑,继而捶胸痛哭,其行其状,如疯似癫,折腾了半响,才安静下来。
张纯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帛书,然后抬头看着丘力居,脸上已经平静如水,“丘力居,不是我张纯不能成事,而是上天不助我啊!”
说完,他不等丘力居回答,仰天大叫三声,“我恨啊!我恨啊!我恨啊!”
一把擎起手中长剑,架在脖颈上一拉,鲜血喷溅如泉,一代枭雄,就此举剑自戕!
丘力居呆了一下,看着张纯兀自圆瞪的双眼,吐出了四个字,“执迷不悟!”
刘嘉一行人在草原上行进了两天,终于到达白狼山乌桓大营,只见无数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帐篷依山傍水,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脚下。
“好漂亮的地方啊!”
杨婵不禁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辗迟明一路上一直陪在刘嘉身边,对他的态度俨然超过了对正使田畴,此时他虽然不太清楚杨婵的身份,但见她和刘嘉关系亲密,而且小小的少女,竟然也能驾驭两只如此硕大的猛虎,想来身份不凡,于是也一路恭敬有加。
此刻他听到杨婵的赞叹,不由有些自豪的说道:“如今时令不巧,若是再过两个月,春暖花开,河水解封,这里到处都是青山绿山,蓝水白水,乌兰山好像穿了一件绿袍子,草原好像铺了一层绿毯子,再加上到处盛开的绿花,白花,黄花,红花,绿花……”
“绿花说过了?”
辗迟明自己也有点绕晕了,杨婵不禁提醒他道。
辗迟明哈哈一笑,“总之,各种颜色的花,那才好看哩!”
“想不到辗迟还有些诗人的天赋呢?”
刘嘉听他说话好笑,不由打趣他。
“诗人?”
辗迟明一愣,随即醒悟,讪笑道:“天将军说笑了。”
杨婵和田畴在旁听了也都捂嘴偷笑。
刘嘉见他们的样子,也未多说什么,暗道,凡人们,不知道后世就流行这种诗体吗?
“两位尊使,丘力居和其他两位大人过来迎接你们了。”
因为议定的条件中有一条就是三部乌桓首领,各自去掉自封的王号,然后再由刘虞向天子上奏,由朝廷加封他们为王。所以辗迟明此刻,只得用“大人”,这个原本乌桓首领的称谓来称呼丘力居等人。
丘力居等人看上去对这次议和十分重视,三人带着精骑亲卫,出迎三十里,来迎接汉使。
刘嘉虽然和丘力居等人交过几次手,但却是第一次面对面看清三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