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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中平三年,公元187年,大汉西北边陲的羌胡叛乱已经持续了三年。
三月,叛军统帅韩遂杀死同伙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吞并了他们的部队,其部发展壮大到十余万人,先是攻占陇西郡,陇西太守李相如投降。接着,军司马马腾杀死凉州刺史耿鄙,率领部下和韩遂联合在一起,一时之间西北形势大坏,叛军兵锋直指三辅地区。
六月,负责平叛的车骑将军张温调幽州军及乌桓突骑3000人前往西凉平叛,前中山太守,渔阳人张纯自荐为将,张温拒绝了他的请求,反而任命公孙瓒为将带军出击。
张纯因此心生不满,与同郡人张举及乌桓大人丘力居等人发动叛乱,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张举自称天子,领军分几路向幽州发动全面攻击,先后杀死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其手下四散劫掠幽州、冀州各郡县。一时,幽,冀二州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纷纷逃亡。
自从刘嘉接纳了王家村及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以后,不断有百姓闻讯前来投靠依附,不出一月,谷中已经陆续收留了三千余百姓。
王伯不由心事忡忡的对刘嘉说道:“公子,这样下去,谷中的粮食恐怕难以为继了。”
刘嘉听后也是很头疼,“还能支撑多久?”
“顶多两个月!”王伯早已不知盘算了多少遍,顿时脱口而出。
刘嘉闻言倒吸了口凉气,“什么?只有两个月?”
他本以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叫人采摘些野菜野果,再捕鱼打猎,加上存粮,每天少吃一点,凑合到田里的粮食收获。
没想到只能坚持这么短的时间,现在距离收获还有四个多月,无论无何也来不及了。
他不由眉头拧在一起,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便叫王伯召集众人商量办法。
太史慈等人来后,也都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刘嘉正郁闷间,见汤铁腿儿神情犹豫,欲言又止,不禁问道:“铁腿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汤铁腿儿被刘嘉突然问到,吓了一跳,赶紧离座行礼,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主公,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只是说出来怕主公怪罪。”
刘嘉听到他果然有办法,不由大喜,急忙说道:“你尽可直言,我绝不怪罪。”
汤铁腿儿这才说道:“这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向山外的地主豪强,有钱人家借粮,以前疤面虎他们经常这样做。”
刘嘉这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吃大户吗?
王伯闻言大怒,“汤铁腿儿,你这厮想让公子做山贼吗?”
汤铁腿儿闻言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刘嘉。
刘嘉摆摆手,“王伯不要生气,是我要他说的,如果大家觉得不妥,我们可以讨论吗?不过,我觉得这倒是个办法。”
王伯大惊,急道:“公子万万不可啊!这样做会损害公子的名声呀!”
太史慈沉默不言。
刘嘉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能救得这山中几千百姓,我何惜个人小小的名声?”
王伯听后虽然感动,但还是不肯同意。
刘嘉见王伯还是苦劝不已,只得说道:“王伯,难不成真的要饿死营中众人不可?”
僵持之间,汤铁腿儿忽然说道:“主公,我等可向他们言明,我们只是借粮,不是抢粮,待得谷中宽裕之后,就归还他们。如此怎样?”
刘嘉眼前一亮,暗道,好小子,够机灵。把抢换成借,意味就大不一样了。
果然王伯听后苦笑一下,沉默下来,不再劝阻。
当下刘嘉决定,他和汤铁腿儿先带二十人出去探路,待得打听清楚,就回谷召集人马借粮。
太史慈此刻开口道:“二弟,你身为一营之主,岂可轻动?还是我带人去吧!”
刘嘉来到东汉大半年,还没出去见识一下,自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就对太史慈说道:“大哥乃是营中栋梁,士卒统帅,有大哥在,营地就安如泰山,何况黑山军和太行群盗皆对我伏虎营虎视眈眈,大哥不在,我心着实不安,所以大哥还是坐镇营中吧!”
太史慈听后,也不便再言。
杨婵闻得刘嘉要带人出谷,缠着央求刘嘉带她同去。
外面兵荒马乱,情势如此危险,刘嘉哪敢带她同行,便对杨婵说道:“婵儿,你我都走了,大虎小虎怎么办?”
大虎和小虎平日里,除去刘嘉和杨婵喂食,别人给的东西闻都不闻一下。
杨婵嘟着红艳艳的小嘴,“那就带他们一起去呀,不可以吗?”
刘嘉笑着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杨婵低下头,玩弄着刘嘉的衣角不说话。
刘嘉只好好言哄她,“好了,好婵儿,听话啊,下次,下次一定带你出去玩。”
杨婵也知道刘嘉心意已定,这时有了台阶下,才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话算话?”
刘嘉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一言为定!”
刘嘉带着汤铁腿儿,六子和几名精干的士兵,以及十名游戏中召唤出的乡勇,一行二十人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出了山谷。
出谷之后,众人又在山中穿行了一日多,这才走出大山。
出山后刘嘉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无垠的平原风光,仰天吼道:“大汉王朝,我来了。”
汤铁腿儿等人不解的对视一眼,纷纷跟了上去。
此时正值八月间,正是收获的季节,可刘嘉等人一路走来,却见大片的良田荒芜,杂草丛生,村庄寨落,空无一人,死气沉沉。
更可怕的是路边不时发现倒毙的尸体,有的是被人用利刃砍杀,有的是饥渴而死,还有的是被人活活踩死,惨不忍睹。
乌鸦和野狗光天化日之下,就横行在尸体之旁,大快朵颐。
刘嘉看着眼前的情状,心中沉甸甸的,先前的激动和兴奋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世他生活不如意,看到网上的种种反应社会阴暗面的帖子,也是深感不公,大骂不已。此时他才意识到,相对于眼前的凄惨情景,后世的自己是何等幸福了。
刘嘉长叹一声:“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啊!”
汤铁腿儿在旁接道:“好,好,主公此言果然精辟!真是,真是……”
这厮肚子墨水不多,半天想不出后面的话,急的抓耳挠腮。
刘嘉已经习惯了他的马屁,也没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正色说道:“记住,不要再叫我主公了,以后要称呼公子。”
“是!主公,哦,不,公子。”汤铁腿儿连忙答应,然后狐假虎威的对众人传达,
“听到没有,以后在外面都称呼主公为公子。”
六子“啪”的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走吧你,公子都走远了。”
众人哈哈大笑着继续前行。
“你别拍我脑袋,拍傻了怎么办?”汤铁腿儿不满的大声抱怨道,接着便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