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商量一件事。”等到豆豆和信都睡下了我来到宫靖辰的书房外,轻轻示意地敲了敲门。
“说吧。”短暂的停顿,其实要说的话他都清楚,只是他想到似乎除了有事求他的时候她才会这么主动的来找他,其他时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即使这样显得卑劣他还是做不到洒脱。
“信……以后住在这里可以吗?”每次当我低声下气求他的时候我都会暗自激励自己必须不断的变强,因为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但是这一刻我没有,因为我希望他答应的留下信还应该是好好地对他。
从桌案上抬起头,他带着眼镜看着我,眼镜被遮去了大半,我看不见其中的意味,不短时间之后,“我会好好对他的!”
他的语气坚定,像是从我脸上读懂了我期盼,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句子。这一刻我开始相信他或许是真的喜欢孩子的……
都说三个人知道的事实不算是秘密,不多久佐颜自杀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记者们家里公司的围追着李民,一时间他成了这座城市的焦点,但是显然不算是好现象。
嘭……
硕大的陶瓷花瓶被狠狠的砸向了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而刺耳的鸣声,李民的情绪难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boss,楼下的记者态度坚决,为了公司的利益要不要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一下。”秘书长鼓足勇气委婉的建议。
“滚!”显然当事人此刻并没有这样的心情,李民忽然有种危机意识,他一手创立的帝国是不是就此崩塌呢会?不行,绝对不可以!
“ony,马上帮我联系JC那边。”事到临头他还是不得不去求宫靖辰的帮忙,看来短时间内他是真的难以摆脱宫靖辰的阴影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按耐不住,坐等在电话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死守在大厅的记者更是让他焦头烂额。
“还没有……”
不满意的回答,李民在听到答案的瞬间马上就挂了电话,拿起椅背上的衣服直奔电梯而去。
“李总,李总~请问您对妻子自杀的消息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李总,听说您的儿子离家出走,不愿见您,以上事实是否属实?是否说他也怪你觉得母亲自杀和您有关?李总请回答一下!”
“李总……”
蜂拥而上的记者被保安艰难地挡在安全范围里,车里拼命地按着喇叭,李民愤怒地双拳拍打着方向盘,面目狰狞。
信,真的是个奇怪的孩子,早上我送他们去学校的时候他的表现轻松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明明这么敏感的孩子,如果不是早上叫他起床时触着的湿了的枕巾,我真担心他会压抑出病来。
今天早上醒得早,因为失眠,我很早就起来了,因此没有错过大门前几个被赶走形似记者模样的人影,应该宫靖辰也看到了吧,要不然那些人不是谁去赶都会乖乖听话离开的,没有让他们打扰到信,真是万幸啊。
四个人来的车,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司机和我两个人了,我颓然的用手枕在车窗玻璃上,心里纠结着怎么才能把佐颜的骨灰拿回来,他会给吗?愿意就好了。
脑筋还在纠结,刚踏出车里的身子被忽然扯住了右手,“我有话跟你说!”
“跟我来。”
是他,李民!
用力的从他手里挣脱出自己的手,手腕上马上露出一个明显红肿的勒痕,考虑到也许还有不死心没有离开的记者,我多疑的环顾了四周,然后冷着声音扔下一句话径自先走了一步。
最近种种,李民让我的认识大跌眼镜,此刻他跟在我身后,低垂着脑袋的狼狈模样更是让人嗤之以鼻。
“说吧,什么事?”不去看他,甚至拒绝了李妈上茶的意图,我开门见山不想和他浪费口舌,因为觉得他急着找来这里是不可能是什么好事的。
双手交叠着,像是在努力的下着什么样的决心,终于鼓足勇气似的,“佐颜的骨灰……给你!但是我的公司不可以倒。”
我明白了,他是来交易的,不过他怎么就会觉得我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和他进行这场交易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佐颜骨灰我要,但是……我想我没有可以帮助你的能力,你求错人了。”
我据实以告。
“看在信的份上,你是佐颜的姐姐不是吗?现在佐颜走了,信也不愿回家,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公司是我全部心血的结晶,求你看在他们俩的份上帮帮我吧~”
“我想我无能为力,你还是……”话还没说完我抬头的时候视线里竟然出现了本该在学校的信的身影,“信……你怎么回来了?”赶紧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此刻他的目光真的好吓人,像是要吃掉李民的样子,恫吓力完全不像个孩子。
谁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曾经即使对自己的孩子也冷冰冰的人,现在卑微地求着人,明明就不爱他却还无耻用着自己和母亲的名义祈求着,李信忽然觉得更加的可悲了,失去了母亲的同时,现在他又失去了父亲……
“阿姨,我有点不舒服,上去休息一下。”面无表情的说完话,小身子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开了。
“嗯,好。”我在身后后知后觉的应道,见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转身看了李民的反应。只见他面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毫无生气的模样,这一次他是彻底地失去儿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