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何武心中一颤：“我……”
“不要说假话，此刻灵域宗覆灭在即，只我一人之力也难保全，我不会对你这个灵域宗的子弟做什么的，我只想知道答案。”
面对舞长老的问话，何武不知道自己可说什么。说实话吗？他不想，倒不是说不信舞长老，而是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就会暴漏自己的很多秘密，所以他是从心底里希望能回避的。
何武的迟疑，舞长老看在眼里，继而她嘴角一撇，竟是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此笑冷意颇多：“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放你离去吗？”
何武一愣：“因为心誓。”
舞长老眨眨她那双大眼：“算是吧，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再见到你时，没对你行宗门的规矩？”
“这个……应该是你我的约定吧！”何武讪讪作答，却回忆起当初她是如何威胁自己不提的。
“约定……”舞长老呢喃了一句后，脸上显出一抹苦笑来。
何武见状搓搓手指，尝试着言语：“那个，舞长老，您干嘛……”
“别叫我舞长老了，这里是禁地，是属于我的一方世界，我是舞月狰，不是什么长老！”她说着猛然起身抬手往那光幕上一指，一道金色的灵光冲上去后，光幕竟如同镜子一般，投射出一幕幕宗门内各处的画面。
山峦洞府，瓦舍屋檐，朱木青砖……无处不被鲜血漫洒，大量的尸体倒伏于地，怎看都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残相。
“这……”
“灵域宗已经完了，纵然我处处防备，也难猜透人心，更没想到叛者会是他！我轻信了他，却害的宗门子弟丧命在此；我轻信了他，才会被迫退守这里，等一个杀戮的机会，等一个结束约定的机会。”舞月狰说着看向何武：“你不愿和我说实话，我不勉强你，我只希望你明白，当姓柯的死去，我的约定也终结了，你在这里想打什么主意随你，不过我若离开此处，这禁地便会塌陷，但愿你能心想事成。”
她说完伸手在光幕上划来划去，那光幕上的画面一道一道的变化着，皆是各处残相。
何武的眼珠子转了转，拳头一攥：“能告诉我你的这个约定是……”
舞月狰闻言笑了，转头看向何武：“当初你在危难之时帮助了我，我以心魔起誓放了你，这没错，可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放你的理由，想要放过你，是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同属兽类的味道，尽管你分明是个人类，但我不会感觉错的。”
何武当即一脸谨慎的看着舞长老，那严肃的面容显然觉得这个事可大可小。
而舞月狰却不理会他的表情，转头继续看着光幕，挥动手指，只是口中兀自的低声讲述着：“你问我约定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如你所知，我是一只半兽，当年被人从他界带到此处，打我有了意识起，就在这地界里，守着这片禁地。”
“守？”何武立刻想到了当日遇到的那黑糊糊的东西：“莫非你……”
“还记得我为什么赠送你法宝吗？”舞月狰说着另外一只手一翻，银亮色的利爪出现：“这法宝你应该用过，多少能发现它的一点特殊吧？”
何武点点头：“神兽之体物，可破结界。”
“对！”舞月狰说着转头看了何武一眼：“你知道的果然很多。”
“那是我……”
舞月狰摇头：“不必解释，我并不是很有兴趣知道。”说着她手指一翻，利爪消失：“我送你以我自身蜕下的爪鞘炼制的法宝，其实就是看在大家都非常人的份上给你一份关照罢了，你来禁地，必有所求，而禁地之守……你有用的上它的时候。”
何武闻言当即心中跳出惊喜来：“看来这禁地之守……是和结界有关？”
舞月狰点点头：“不错，这地界里有个特殊结界。还记得那日你所见到的泥沼之物吗？魔元暗灵，你识得那东西，可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何武听着舞长老的话，内心不禁有些紧张，当日他以为自己顺利过关，却原来人家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屑与他为难，更因为一丝兽类的气息，让她生起了关照之意，故而未曾揭穿而已。
“我不知道。”老老实实作答后，何武听到了舞月狰无奈的话语：“你所砍杀的，乃是闇魔君的化身，二百年才能凝结而出的东西。”
何武的内心咯噔一下。
闇魔君，只闇魔两个字他便清楚这东西的出身之地乃是幽冥暗界，他虽然当年游历时，只在那幽冥暗界待过半年时间而已，却也听说过那里的强大种族闇魔，当下眉头紧蹙：“那个泥沼里竟然出现了闇魔君的化身，难道说，那，那是通往幽冥暗界的一个节点？”
舞月狰点点头：“没错，那是幽冥暗界与此界已知的一处非正式相连，当年灵域宗的创宗之人将我从暗界里带到这浮屠之界，走的就是此处的节点，当他发现这里可以连通时，便在此处建立了灵域宗，而后把这里化成了禁地，交由我，来镇守此处。”
“为什么是你镇守？你虽体为半兽，但狰并非是克魔之兽……”
舞月狰冲何武一笑：“我为半兽，是因为我一半血脉是狰，另一半的血脉乃是人。我本是幽冥暗界的子民，我的母亲是一头成年的狰，我的父亲则是一位修炼佛光的修士，他们相爱生下了我，却因为人与兽内的结合而被两方追杀，我母不敌殒命，我父见状誓言千年修禅度我母亲轮回，故而我成了弃婴，后被宗主收养带到这浮屠之界来，做了他的灵宠，后由成了宗门内的长老，但其实，不过是借我体内佛光净化，让我守着这处结界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何武听得有些唏嘘：“那你说的约定……”
“我答应宗主，在他未能成为灵尊升界之时，便尽心尽力镇守此处，可现在，宗门的梓宫内空无一人，他究竟是升界了，还是陨落了，我竟然不知，不过他都已经不在了，我也不必固守约定，所以此刻，我只是想杀了这个家伙而已！”说着她指着那光幕上显露出来的柯长老，两眼放光：“只要杀了他，我对灵域宗便是仁至义尽，灵域宗与我再无瓜葛，我又管你打着禁地内什么东西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