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吉祥按在怀里裹上衣服,紧随其后跑出来的叶飞扬看到眼前这情形,脑子里嗡的一片,想也没想就拉着他们进了空间。
没了雨水的冲刷,虎崽们身上的伤口一目了然,触目惊心,丝毫不亚于上回跟那黑熊拼命受的伤,叶飞扬看着它们,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懊恼心疼自责化作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虎崽们侧卧在地上,歪着脑袋,望着叶飞扬。怀里的吉祥被叶飞扬的眼泪惊醒,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时间忘了哭闹撒娇。
只有祁树还是清醒的,他迅速扯了大把的草药递到虎崽们嘴边,看着它们乖顺地咬进去,嚼烂了敷在伤口上,转身脱了衣服,跳进泉水里挖里面的泥。等祁树拎着泥过来的时候,虎崽们的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叶飞扬坐在一边像是雕像一般,祁树伸手把吓呆了的吉祥接过来,擦干他脸上叶飞扬落下的眼泪,亲了亲放到一旁的婴儿车里,吉祥这回没有闹腾,乖乖地让祁树放着。
“别哭了,它们只是受了伤,跟上回一样,很快就会好了。”祁树搂着叶飞扬,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叶飞扬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扭头去看虎崽们,依然是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只是依稀带着委屈,叶飞扬心里一颤,是啊,莫名其妙被家长抛弃了,能不委屈么?他缓缓朝着它们伸手,还没碰到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就见它们张开嘴,舌头舔了过来,这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触感,明明才短短两天,叶飞扬却仿佛隔了两年一般,他用力揉了揉虎崽们的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此情景,祁树的脸上泛着柔情,心下决定不再顾及口是心非的叶飞扬,定要将这虎崽们留在身边。
等草药干了之后,祁树把草药拨开,抓了泥往上贴,虎崽们低声吼着,叶飞扬心疼不已,一抹眼泪,转身去摘了好几串提子放到它们嘴边:“来,吃这个!”
虎崽们立刻不叫唤了,大口地吃着提子,一副欢快的样子,叶飞扬看得愈加的心酸,仿佛被自己赶出去的孩子在外吃了苦头可怜兮兮地回家一般,顾不得训斥,只有满腔的心疼。
陪虎崽们呆了好一会儿,叶飞扬终于平复了心情,却依然红着眼圈儿,有些呆呆的。祁树拍拍他的肩,低声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山里,先回屋再说。”
叶飞扬点点头,拉着祁树回到暴雨里,祁树正要关门,冷不丁看到门外有东西,他走出去一看,顿时抽了口气,难怪受了那么重的伤,对上这么一大头黑熊,还是刚刚冬眠过后的饥饿的黑熊,能活着就是幸运!
身上已经被暴雨淋透了,祁树索性也懒得躲,直接把黑熊往院子里拖,叶飞扬在一旁帮忙,脸上却更加的懊恼,祁树心里一动,这时节要想找到黑熊可不容易,那两个小崽子莫不是在用苦肉计?这山林里能伤到它们的只有狼群和熊了,狼群有自己的领地不会无故跑动,跟虎崽们也从未碰过头,那就只剩下黑熊。这样一想,祁树越发的觉得可能,再想到昨天虎崽明明跟踪他下来了却不进门,定是从那时起,它们就去找黑熊了,那它们身上这伤,也有可能是故意示弱被抓伤的?
祁树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念头太没了边际,这畜生若是连苦肉计都会用,那可不就成了精了,不过,自从把叶飞扬捡回来,吉祥这小家伙就跟人精似地,那白狐也通人性的很,一点儿都不闹腾,再想想虎崽平日里的行为,这事儿可还真说不准!
心里百转千回,祁树却并没有告诉叶飞扬,且不说他信不信,光是听了虎崽们为了来找他特意弄伤自己,估计他就要愧疚死。把黑熊拖到屋檐下,抬到木板车上,准备等天晴了再去小溪边宰了。祁树把叶飞扬赶去换了身干衣服,这才又一起进了空间,把吉祥和虎崽们带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腾,吉祥倒是乖了不少,被祁树抱在怀里也什么意见,只是小爪子依然抓着他的衣襟,祁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虎崽们靠在地上转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叶飞扬把上午买回来的猪内脏切了一些,再加些新鲜肉块,放到虎崽们的面前,揉揉它们的脑袋。
暴雨依然不停,但已经影响不到叶飞扬的心情了,他心里挂念的所有都在眼前,都在这个新家里,外面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太重要了。
从早上起来都没吃东西,叶飞扬这会儿才觉得饿了,前胸贴后背,吉祥精神不好,也只喝了些牛奶,这会儿大家的精神似乎都好了些,叶飞扬也有心思弄吃的了,拿口小锅给吉祥熬了点儿粥,加了些青菜,又切了小块肉,剁碎成沫丢进去一起煮。
再重新烧菜太麻烦,叶飞扬拿了些薯粉出来,把仅剩的两个鸡蛋打了进去,加些水,搅拌成糊状,再添了少量的盐巴,然后把锅烧热了,放些油下锅,把糊糊倒进去,在锅里均匀的铺上一层,过了会儿再翻个面,两边都煎了会儿,这才把整块的面饼都拿出来放在一边,一碗糊糊煎了四张面饼,叶飞扬就着那口锅加了些水进去烧着,然后把那四张面饼切成食指宽的长条,抖开,等水烧开了,直接下进去,加些盐巴,又放了些青菜叶子进去,一并煮熟,拿大碗盛了满满两碗,顺着屋檐走进堂屋。
叶飞扬把碗放到桌上,冲屋里喊了一声:“祈大哥,吃饭了。”喊完,突然觉得这感觉竟然挺不错的。
不多时,祁树抱着吉祥出来了,叶飞扬转身又去把吉祥的粥端了过来,伸手把吉祥抱过来,慢慢喂着,祁树下手没个轻重,经常一勺子喂多了,吉祥一口吃不下就往外噗,总会弄到衣服上去。
祁树夹起碗里黑乎乎的黏糊糊的东西,看了几眼才吃了一口,没想到这黏糊糊的东西竟然还有股子嚼劲儿,虽然只是很少一点儿,但是吃起来相当的不错,祁树吃了一大口,问道:“飞扬,这是什么?”
叶飞扬给吉祥喂了一小勺子的粥,笑眯眯地说:“好吃么?我家乡那里叫薯粉溜儿,不知道你们这里叫什么。”
祁树笑道:“我还是头一回吃到这种东西。”
吉祥嘴里还含着肉粥,小爪子却不甘寂寞地伸向叶飞扬面前的那个大碗,呜呜的叫着,叶飞扬失笑,点了点吉祥的鼻子:“你这小家伙,吃在嘴里还望着碗里啊。不过这个不好嚼,暂时还不能给你吃,乖啊。”吉祥顿时不依了,嘴里吞了一半还剩一半的肉粥开始往外噗,幸亏叶飞扬眼明手快,拿帕子挡着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乖,其实这黑乎乎的东西不好吃,绝对没你的肉粥好吃,真的。”吉祥扭头,哼,哄小孩儿呢!
吉祥吃不得,虎崽们吃不得,白狐倒是不挑嘴,蹿到桌上,前爪抱着尾巴眼巴巴瞅着叶飞扬,祈树在一旁看的稀奇,怎么小崽子们撒娇都是冲着他去的,莫不是都知道他性子好?
叶飞扬拿了个小盘子,夹了几根放上去,就见那白狐欢快地凑过去,小巧的鼻头动了动,嗅了半天才咬了口,似乎并不太合胃口,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把那几根都吃光。叶飞扬看在眼里,脸上满是笑意,祈树已经好些天没见他笑的如此开心。
暴雨一直不停,昨天说好今天送家禽来的也都没过来,叶飞扬站在屋檐下,探头去看那些野兔,一只只地都缩在棚子下面,心里颇有些后悔,早知道等过两天再放出来就好了。
吃饱喝足,虎崽们靠在一起休憩,暂时还没有新窝的白狐怯怯地靠近它们,在并没有被踹飞之后,又大着胆子再靠近了一会儿,直到挨着它们身旁,这才蜷着身子不动了,叶飞扬看了它们一会儿也觉得有些困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搬家辛苦,又去隔壁村采购物品,再加上挂心虎崽们,一连几个晚上都没睡踏实,如今家人齐全,天色昏暗,所有的疲惫齐齐涌上来,叶飞扬便脱了衣服钻进炕里,抱着吉祥软乎乎的小身子沉沉睡了过去。祈树又看了看虎崽们身上的伤口,见泥还是湿润润的,也陪着叶飞扬小睡了会儿。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外头的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过内心的烦躁却没有了,叶飞扬摸摸怀里的吉祥,小家伙还在睡着,刚打算转身看看祈树,腰上的手臂就收紧了些,耳根被轻轻咬了一口,湿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醒了?”
叶飞扬微微红了脸,对这种亲密的行为还有些害羞,他侧了侧头,想要拉开距离,谁知下一秒却被含住了唇,祁树的动作并不急切,细细的碾磨着,灵活的舌缠着叶飞扬的,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两人自上次亲热以来,虽然日日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却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这般亲密的行为了,祁树亲了好久才放开,呼吸都是紊乱的,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光芒,叶飞扬喘着气,低声道:“他们都还在呢!”
祁树轻笑:“看你好久没有睡得这般香甜,一时忍不住就亲了。”
叶飞扬说不出话来,只得转了头去看窗外:“天都黑了,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昨儿应该去买盏油灯的,这黑灯瞎火的都看不见。”
“油灯村里有人会做,回头等天晴了我去请他做两个。”
“雨伞和斗篷也缺了,不然遇上下雨天都不能出门。”
“嗯,斗篷我会做,雨伞倒是要去城里买。”
“那好。”叶飞扬想了想,又问道:“你肚子饿不饿?我记得空间里好像有蜡烛,我去找了出来做些吃的。”
祁树抱着叶飞扬不松手:“暂且不饿,再躺会儿。”
才退下去的热度又升上来了,叶飞扬任由祁树抱着,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当真是不错,更何况,那个在乎的人还是他喜欢的,这样想着,叶飞扬也不着急了,反正吉祥还没醒,没事儿。
这种温馨的二人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小祖宗吉祥饿了,醒了,开始闹腾了,那边虎崽们也低声叫了两句,得,家长们该起床了。
叶飞扬从空间里翻出好几个生日蜡烛,都是往年买生日蛋糕送的没用完,当下就拿出来点了两根,祁树一手抱着吉祥,一手举着蜡烛,叶飞扬就着这微弱的灯光煮了锅红薯糊糊打算再凑合一顿。吉祥一边吃,一边吐口水泡泡,这小家伙这阵子完全被养刁了嘴,每顿都得吃好几样好吃的才肯满足。
吃过饭,叶飞扬带着虎崽们进空间,又给它们换了身泥,顺带再摘点儿果子给它们吃,也给吉祥喂了几个。下午睡的时间长,晚上不觉得困,叶飞扬就和祁树一道在空间的地里找些做种的苗子,叶飞扬想着先用他带来的种子种一年,如果收成很不错再推荐给乡亲们,土豆这类目前没有的作物也要先种了一批给大家尝过才好。对于叶飞扬毫无私心地念头,祁树浅浅笑着,并不觉得意外,叶飞扬既然是来自远方,有一些不同的种子也不奇怪。
虎崽们歪着脑袋看他们忙碌,白狐瞧见叶飞扬挖出小块的东西放到一边的篮子里,也跟了过去,在叶飞扬还么来得及起身的时候就叼着那东西蹿到了篮子旁,放了进去,末了,冲叶飞扬摆摆毛绒绒的大尾巴,叶飞扬笑着用干净的手背碰碰它的头以示夸奖。
收拾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洗干净回到屋子里睡觉。这场春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才作罢,第二天早上醒来,雨已经停了,被洗涤过的空气透着一股子清新,叶飞扬站在院子里,甩甩胳膊扭扭腰,准备开始新的一天了。
照例先给一家几口子准备早饭,米袋子已经见底了,看来这阵子煮粥只能煮吉祥一人份,鸡蛋也没有了,不过这天晴了,会有人送母鸡过来,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有蛋了。刚洗了把米入锅,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他甩甩手上的水珠,快步走出去,祁树正开了门带着两个中年汉子往里走,其中一人手里抓着一只鸡,另一个人拉着一头个头不小的猪,那猪身上的毛很长,看着就觉得扎人,被人拉着犹自不安分,四处嗅着,这不是去年秋天活捉的野猪么?
“祁兄弟,你看这猪放哪儿?”
祁树看了眼叶飞扬,指着离门最近的那一片:“就放这里吧,还做了食槽的。”说着,打开栅栏,帮着那人把野猪赶了进去。
另一个人提了提手里的鸡:“这老母鸡可会下蛋了,给你们家吉祥补补。”
祁树一面道谢一面接过那只鸡,这头叶飞扬进了兔子窝里,挑了两只个头大的公兔子抓出来:“这两只兔子你们拿回家尝尝。”
那两人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要,却被叶飞扬强行塞了一只,最后反倒不好意思,好像占了便宜似地。
他们走了没多久,其他又陆陆续续有几家送了鸡过来,有公鸡,有母鸡,也有送鸡崽子的,叶飞扬一家抓了一只兔子当回礼。期间,有人提醒他记得弄些干草堆给母鸡下蛋,又说了些养鸡注意的事情,叶飞扬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问几个问题,弄得那些说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祁树瞧着听话的把说话的给弄的不自在,暗自觉得有趣。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叶飞扬挂念着给母鸡弄干草窝的事儿,奈何刚下了一场暴雨,不可能找到干草,只得耐心地等天干。下午的时候,里正的孙子来了,告诉他们分给他们的桑田,树苗已经拿来了,等祁树他们有空去搬。祁树问了几句,得知是五十株桑树,十株枣树,然后又抓了两只兔子给他带回家。那半大孩子欢喜地拎着兔子耳朵一路跑回家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兔子少了一小半儿,剩下的都是些母兔子和小兔子。叶飞扬琢磨着还是要找个时间上趟山,多摘些野蘑菇笋子之类的晒干了给大伙儿送点儿。
下午,叶飞扬把睡着的吉祥放到小木床上,叮嘱虎崽们和白狐好好呆着,转身准备和祁树出门,却不料被虎崽们拽住了裤腿,叶飞扬低下头,看着它们的表情似有些迷茫,想起了上回抛弃它们的情形,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难过,他揉揉它们的脑袋,指了指小木床上躺着的吉祥,低声道:“你们帮我好好看着吉祥,我等会儿就回来,乖。”虎崽们不知道听没听懂,望着叶飞扬好久,这才扭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看看吉祥,再看看叶飞扬,最终松开了虎口,低吼着叫了两声,仿佛撒娇。
安抚好虎崽们,叶飞扬这才和祁树推着板车去小溪边去处理那头黑熊,之前杀的那头还在腌着没动,这回又来一头,叶飞扬瞅着那粗壮的熊掌有些着急,以前没机会吃到的时候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吃起来如此麻烦,还要先拿石灰埋上一阵子才行,等煮的时候又要煮上好一阵子,叶飞扬不知道怎么弄,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打算吃,都在空间里放着的。
这么大一头黑熊,饶是祁树也觉得颇为吃力,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弄好,然后拎着一条熊掌去了王木匠家里,其他每家也都分了一些,和里正大人说好明天若是天晴就把那些树苗种下去,便和叶飞扬一道回了家。
虎崽们又生龙活虎起来,老远看到叶飞扬就要冲上去,吓得叶飞扬连忙跑过来拦着它们,这伤口还没愈合呢,怎么能剧烈运动!吉祥在小木床里睡的很安稳,白狐蜷在他脚边的位置,听到动静,竖起脑袋,看到叶飞扬,立刻跳下了小木床。叶飞扬抚了抚它的脑袋,感慨还是白狐心细,知道守在吉祥旁边。
心里没了牵挂的叶飞扬开始琢磨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发觉竟然有很多事等着要干,桑田要种上树苗,那些田地和沙地也都要开始下种了,后院还没个着落,家里养了这么些牲口每天要给它们喂食,果然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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