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轻柔地拭去霍小玉被野的剑气刺出的血迹。()。
“解开她的穴道!”帝子淡淡一句。
小溪眼内闪出了一丝犹疑和担忧。
帝子注视霍小玉的目光如一袭秋风,“你还可以随时想办法杀了我,不过不管我死还是你死都无法让出了轨的车再回到道上!”
霍小玉似乎没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帝子眼眸一垂,“这位暗黑门门主并不是一批灾粮就能打发掉的!”
霍小玉突然狂叫一声,“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她顿然又住了口,好像被脑中闪出的念头惊呆了。
帝子倦然一句,“但愿我是错的!”
“放了我,让我去问他!”霍小玉眼内闪着最后的挣扎,“我不相信!”
帝子突然微微一笑,轿中突然如千万枫叶迎着秋阳张开了翅膀,“我不是被你挟持了吗?”
这个少年,这个众人口中的帝子,这个谜一样的潜渊主人,到底在拨弄着一支怎样的曲子?
霍小玉最后一丝骄傲,终于崩塌了,“你要我如何做?”
“见到他,只说一句话好了:‘水吟居’里的秘密你已快得到!”
轿门缓缓滑开。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云烟选择了勇敢面对,她正在寻找她想要的答案!”
霍小玉垂头,半晌,微微一笑,看了少年帝子最后一眼,“如果不是走岔了路,帝子会拐进香风楼吗?”
第二次,帝子怔了一下,冰晶样眼眸忽如秋水,静静一句:“或许我会拐进‘不归楼’!”
“明白了!”话音留在了轿中。()
一会儿,姬诚叹息一声,道:“小主,这种事儿姬诚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主子让属下如何担当?”
“姬伯,她举步下楼的那一刻,已经没有危险了!”
“女人最善变,万一她——”
“呵呵呵,姬伯,巫姑也是吗?”
每个人脸上突然一呆,眼睛却闪出了异样光芒——少年帝子这样一串音符奏响的笑声,有几个人听到过?
“唉!小主,唐霄知道醉林居死的儿子是假的吗?”
“当然知道!”
“知道?”
“他一生困于情债,为了这个儿子他做了一切不该做的事儿,如果儿子真的被杀,他怎么会带走紫萱和蓝赤邪?只是——”帝子微微一笑,“他在蓝脂儿这位小弟子面前,过于自信了!”
“小主的意思是——”
“姬伯,事情总是出人意料,却又彼此牵扯,所以才有趣,不是吗?”
姬伯一声苦笑——自己真的老了吗?
“前方就是大雁泽吗?”蒙一句。
“哦?”帝子轻轻一句,随即恍然似地一句,“霍姑娘原来要把我交给他!”
“他是谁?”蒙问。
姬诚也想起来了,“主子是说他?”随即解释道:“他就是被冠以‘芦苇人’之称的这大雁泽的主人艳阳天,大雁泽里的人原是五代十国时期躲入其中的难民,一代代繁衍至今,和外界几乎无任何瓜葛,不过,近百年,自从艳家入主大雁泽后,渐渐发展起来了一门生意,就是储存!不管人还是物,据说从无发生过意外!”
“霍姑娘已走!”蒙一句。
“大概霍姑娘已交过定金!我们不妨自己送上门!”帝子微笑一句。
“主子?!”姬诚一声讶然。
“他们那里或许有很多别人已经付不起费用的宝贝,姬伯不愿意看看吗?”帝子的语气里竟有着一丝豁然开朗的轻松。
“这一路可真是一点儿不寂寞!”姬诚苦笑一句。
大雁泽已到眼前,一望无际的水泽中,几丈高的芦苇正黄了叶子,金黄金黄,犹如耀眼的金子,而眼看,几条平底梭状船大鱼般窜出苇丛,在沼地自如窜行着,转眼滑到一个芦苇铺就的渡口停住,船上的人拿眼看着缓缓过来的轿子,一副只等接收的样子。
轿子停下。
一条船上的人拿着一个牌子,“银黄轿子,两人,日期:活期,定金:50万!没错!”
“野!”轿内轻轻一声,阻住了野的动作。
轿帘一掀,一个人出了轿,金子般的苇叶随即进入眼眸,反射出万道光芒,连那点眉砂也染上了一点金黄。
船上原本一脸公事公办的人脸上一呆,成了雕塑。
“霍姑娘还多付了一个!”帝子微微一笑,步下台阶,小溪跟随而下,怀中抱着一张秀丽的琴。
“主子!”姬诚真的笑不出,他一挡,挡在了帝子面前,“老奴万难同意!”
“姬伯不相信无若?”
姬诚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姬伯,给我三个时辰如何?”帝子继续微笑着,迈步,走向其中一只船,小溪紧跟其后。
船上的人似乎还在愣怔中,眼看一只雪白的鹿皮靴子即将踏上他的船,目光一抖,一弯身,急急用手擦拭了几下船底。
帝子和小溪立身船上,帝子一声吩咐:“走吧!”
船夫受惊般地一把抓起长竿,急急一声“回喽!”,长竿一点,船蜻蜓般滑出。
转眼,几条船消失于苇丛深处。
姬诚一回头,野、蒙已不见了人影,这才微微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