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别伤了自己,你不是我的对手,暂时也逃不走的!”邵归意近乎疼惜地看着尹云烟,微笑道,他身后,闪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影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试怎么知道?”尹云烟的拂尘陡然化作一道白光,刺向对方,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却刺空了,对方已在她身后。
“云烟,除了琴,姬无若还会什么?你的父亲倒是说过——他是灵珠一颗,”他竟然还能在尹云烟织就的密网般的白光中自如地说话,“他是吗?有这样一个对手,不也是人生一大快?”
“好!”他赞一声,笑道:“过后一定好好陪你练,今天到此为止!”
尹云烟肩头一麻,拂尘差点脱手掉落,她停住,静静一句,“你赢了,你想怎样?”
“我对你又会怎样?云烟,我永远不会对你怎样,只是请你委屈跟我在一起,等我帮你的父亲替建文讨回了龙椅,你要坐公主还是坐皇后,都由你!”
尹云烟微微一笑:“既然是替建文讨回龙椅,怎么我就成了公主、皇后?”
邵归意一怔,呵呵一笑,“建文远在昆仑,且看破红尘,龙椅自然要有人坐,你父亲正合适!”
“怎么就合适了?不是还有建文被废的太子,还有渊内的帝子吗?”
邵归意脸色变了变,转眼又恢复如初,“你还是想着做姬无若的皇后吗?”
“不是他,难道是你?你又不坐那把龙椅!”
邵归意脸色终于变了,“如果我坐上,你就愿意当我的皇后,对否?”
尹云烟一笑,“我的父亲不愿意让出这个龙椅呢?”
邵归意冷冷一笑,眼中一扫魏晋风流,“败者为寇!”
尹云烟嘴角挂着一抹笑,静静望着他。()
邵归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只剩下了阴沉,猛然一转身,“走吧!”
几个黑影站到了尹云烟背后。
“你的父亲呢?他伤得很重,恐怕——”
邵归意好像被提醒了一样,站住了,却没有回头,一会儿,淡淡道:“你一直渴望快点去见母亲!”
帷帐中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剧烈的喘息过后,痛苦而慈爱的声音传出:“归意,七日后是你母亲的祭日,没有忘吧?”
“记得!”
“好孩子,到了那天,把我和你的母亲葬在一起吧!”
邵归意没有回应。
“归意!”
“今年奔向洞口镇的人格外多,坊间已流传着‘人不敬我,天降灾祸,唯请药王,消灾驱魔’之说,两日后药王会驱魔于炼火中,震鬼摄妖,替民消灾!你也去吧!”
帷帐中死一般沉寂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掏心挖肺的咳嗽,似乎在一口口咳血。
尹云烟一转身准备奔向床边,却被黑影一拦拦住了,尹云烟回头一声大喊:“邵归意,快看看他!”
邵归意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一句:“你也不用勉强!”
“好——好——我——去,我——去,归意,带——我——去!”
尹云烟蹙眉道:“你相信那药王真能医好他?”
邵归意沉默着,突然一笑,近乎轻柔地一句:“药王可以解除一切人的痛苦!”
“老板娘留吗?”一个黑影躬身道。
邵归意望了一眼霍小玉,“你说呢?”
那一袭红衣如天际最后一抹残霞,只是静默无语。
尹云烟怒道:“你连一个无辜之人也要杀吗?”
邵归意一笑,望了一眼黑影,“你没听到吗?她是我最虔诚的信徒!”
尹云烟赫然睁大了眼,“你——就是药王?”
邵归意温柔地望着她,“云烟,你如果做观音,信徒一定更多!香火自然滚滚而至!”
“你——”
“云烟,暗黑门的花销很大!我必须想很多办法,我发现这是最便利最长远的方法,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信徒!就有人心甘情愿把你的钱箱一箱箱塞满!甚至,一条条命也是你的!”邵归意一举步,“走吧,一年一度的药王降临,看看他们是如何兴奋!云烟,你就不会说我不是药王了!”
客栈门口,一顶银黄大轿耀然停在那儿。
“云烟,姬无若称它为‘悠然’,果真是个好名字!”邵归意微笑着,“你父亲说当初公输机见到它的构造图后,二话没说,用了三年完成了它,却分文不取,只有一个要求,要见到设计它的主人!公输家的制造天下一绝,能让当家人公输机如此,姬无若在这方面的确天赋非凡,也就难怪潜渊难进了!公输机面对着被绑在悬崖上的三个儿子,才终于点头答应再造一个出来!它果真是妙,姬无若心思之精巧可见一斑!”
尹云烟嘴角一牵,“轿子可以一样,心思可学不来!”
邵归意并没有被激怒,“所以他必须走出他躲着的潜渊,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既然想着他出来,为什么又那么急于杀了他呢?你害怕吗?”
“害怕?云烟,天不可有二日,国不可有二主,总要有一个掉落下去的!”
尹云烟的头微微扭向了一旁,眼中的鄙夷和不屑终于让邵归意脸上的微笑变得僵冷,深深一吸气,淡淡一句:“上去吧!”
唐霄已经被抬进了马车,尹云烟朝着马车走去,“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邵归意却回头扫了一眼霍小玉,霍小玉眼一垂,身子一掠,到了马车旁,冷冷开口:“让别人舒服本就是‘月’部的招牌,不是吗?”
尹云烟眼神复杂,叹了口气,“他确实很难让女孩子不沦陷其中,霍姑娘,没有人会怪你!”轻语一句,“帝子更不会!”
霍小玉面无表情,“你却没有沦陷!”
尹云烟苦笑一下,一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一低头,走向了轿子。
轿子渐渐消失进了黑夜中,客栈屋顶,一个身影抱臂而立,静静望着逝去的轿子,眼神一如打在枫叶上的霜,冷而冰,他是风。和紫萱在醉林居分手后,他就一直在追踪着这顶轿子,三天前,他终于发现了它。此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算听到了尹不尘的名字,也是如此水波不惊,当四年前帝子淡淡一句:“注意一下‘通’部!”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剑一般的年轻人,多年来,一如现在,默默静立于屋顶,犹如静立于风眼中,无论再大再狂的波浪,于他,都不是突然,都不过是水面荡起的又一个涟漪。
一阵夜风过,屋顶上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