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紫萱的脸色也变了。()。
“小邪!”
冰蓝下的琥珀闪着戏谑的光,“姐姐,你说我能抢到手吗?”
紫萱直直凝视着他,“小邪,你真的想坐这把椅子?”
“姐姐,坐了才知道,不是吗?”琥珀一动,“他可以来和我抢!”
紫萱透过窗纱看向外面的天空:唉,这个桀骜的孩子啊!
她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潜渊内,大家玩斗的时候,帝子有时也会出现,帝子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她看到那点琥珀凝在了她脸上,她突然一句:“云烟依然在邵归意手上!”眼看那点琥珀陡然爆绽了一下,她早已一闭眼,“你不觉得邵归意很可怕吗?”
“嗤!”
“你说云烟是不是已遭不测?”紫萱微微张开眼。
“他给她弹过什么?”
“什么?哦,帝子给她的曲子名为‘鸟鸣涧’,最是清幽!怎么啦?”
“哼!”但脸上微微的恍然已证明他的疑问得到了答案。
紫萱眼睛一下子睁大,一把抓住他,“小邪,是‘鸟鸣涧’推延着‘妃’的嬗变,对不对?哦,难怪帝子去青岚观见她,竟没察觉她有什么异样!”
“没有曲子,他就能察觉吗?”一脸的挑衅。
紫萱微微一笑,只是继续道:“小邪,我忽然觉出,尹前辈为什么要劫持我而和你谈条件了,他虽然也想得到你,但真正的目的应是为了云烟,因为邵归意让他知道了云烟正在成为他的‘妃’,目的是既让尹前辈彻底和他站在一起也是对尹前辈的挟制!但在功利名位和女儿之间,尹前辈,他选择了女儿!他想得到你是为了让你救云烟!”
紫萱的眼睛突然潮湿了,“帝子一直再等,等着云烟能让尹前辈醒悟,果真,有了结果,小邪,这就是帝子的不可思议,如若是我,如若多年前我就知道渊中出了变故,我会像他这般镇定吗?我一定不会!”
一张恼怒而绚丽的脸几乎贴到了她脸上,“嗤,所以他也知道你是用来栓我的最好狗链吗?”
“扑哧!”紫萱笑出了声,“你——你把自己比作什么,一只小狗?”她急忙忍住笑,“我不是已说过,我出渊追你,是因为我是你姐姐!”
“你是我俘虏!”身子突然靠回去,依旧恼怒着。()
“对!我知道!”
“那就让他感应那丫头的‘妃’好了!”嘴一咧,“他的血不是也能救人命?”
“喂,小邪,讲讲道理好不好?”
“嗤,姐姐,你忘了我从哪儿来了?”
“好,你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嗤,姐姐,你想怎么死?”
“站着死!哎呀!”
一阵吃笑,“姐姐,马车太矮了!”
车外的人都静静的,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严肃还是该微笑,令人窒息的空气似乎又开始流通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竟是从一个树内传来,“喂,你们俩,不要玩儿了好不好?紫萱,你当初从香风楼带走了一只醉猫,可伤了一个人的心啦,你看,她离开了,你俩可要负责哦!”呼啦啦,树叶一抖动,竟是万千蝴蝶飞舞而起,挟带着一阵笑声,径直出了衡水园。
“糟糕!银鲛,快走!”马车内,俏丽的声音着急地催促着。
车夫没有动,似乎在等着另一个命令。
“无趣!走吧!”懒懒一句。
马车随即而动,车里俏丽的声音笑着传来,“林盟主,抱歉,打扰了,请您继续主持大会吧,后会有期啦!”
众人这才发觉,霍小玉——那袭红色身影,已不在了会场。
她原本只是杨竞云或者邵归意的一枚小小棋子,她原本只是香风楼的一个女子,她走,即便有人看见,也没有拦她。这个眼中有着冷梅和风雪的女子,冷得不容人靠近,走了也就走了。
紫萱追了好长一段路,竟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这个丫头会去哪里?”她目光一撩,一缕银发竟在一只手上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眉头一拧,“小邪,你——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她可是因为你——”
紫萱咬了一下唇,“就算不是因为你,但喂你喝了那么多酒是真的吧!”
马车轻轻停住了,紫萱对着已褪去斗笠、蓑衣的银鲛急声道:“银鲛,怎么啦?”
不远处,另一辆马车静静停在树下,一个女子一掀车帘,出了马车,竟是艾铃兰,脸上的面纱已不见,右脸颊的伤痕也已消失,眼内的喜悦和幸福闪烁着,似乎还不敢相信就是真的,她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公子!”
银鲛的一缕银发被放开了,依旧漫不经心地一句,“跟银鲛走吧!”
银鲛无声立于地上,银发闪着光芒,微微拂动,银屑飞舞,脸隐在发中,头微微而垂,肩头竟似在微微颤动。
紫萱忍不住一句:“他们去哪里?”
冰蓝下的琥珀懒懒一动,没有理她。
“银鲛?”紫萱跳下了车,这个如月波般安静的鲛人一抬头,迅速看了她一眼,蓝宝石一样的眼眸中竟像是有一层泪。
紫萱一愣,弯身,扶起了艾铃兰,“艾姐姐?”
艾铃兰轻轻一句:“我们回玄冥幽!”
紫萱眼睛闪动了两下,难怪说给银鲛找两个伴儿呢!她身子一动,上了马车,“小邪,或许银鲛想留下也未可知呢!”
琥珀一动,“他不属于这里!”
紫萱心里一笑,“你这个孩子就属于这里吗?”她看一眼银鲛,点头道:“嗯,大海确实更适合他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银鲛,你的发在海中会是什么颜色?”
银鲛一抬头,迅速看了她一眼,发开始波浪般拂动,忽然,发色竟开始奇异的变化起来,粉红、金黄、墨绿、宝蓝、绛紫、明黑,波浪消失,复归银白!
紫萱目瞪口呆!
银鲛惶惑地再看了她一眼。
紫萱眼睫一动,终于回过神,“小邪,你说过要把银鲛给我,还算数吧?”
“嗤!”竟被逗出了笑,“姐姐,这就捕获了你?”
“小邪,大海虽是他的家,但既上了岸,看看陆地繁华也不枉上来一遭!潜渊里有个地方叫浣花湖,虽比不上海,但相信银鲛回大海之前,它还是个不错的池子,阿郎剑伤在身,也不宜颠簸于风浪中,不如让艾姐姐和阿郎先回潜渊休养,待伤好了,再定他们的去向,如何?”
紫萱等待回答的眼睛近乎紧张。
“嗤!”绚丽的脸俯近她的脸,“姐姐,被银鲛捕获,心是会被拿走的!”
紫萱眼珠一转,眯眼一笑,“只要血不被喝就好!”
“哈哈哈!”笑得一仰身,一歪头,“银鲛,听到了?你是她的了!”
银鲛头一抬,脸露出,似喜似悲,但目光却是坚定的,“银鲛的命是公子的!”
紫萱“嗬!”一声:“如此不懂世故,难怪小邪要你回玄冥幽呢?好了,艾姐姐,会有人来领你们的,在渊中好好养息!”
眼见艾铃兰又要匍匐于地,紫萱及时阻住了她,“渊中有镜大娘、暖意、暖绿、如虹等,艾姐姐当不会寂寞!”
突然,红衣一闪,蓝赤邪站在了车顶上。
“怎么啦?”紫萱身子一掠,也上了车顶,“是霍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