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贼见我举起了双手,于是就在我的身上翻了起来,他嘴里叼着燃着的香烟,烟雾迷了他的眼睛,他歪着脑袋,半睁眼睛。 最后他只在的牛仔裤的口袋里翻到了20块钱。
“妈的,还真就20块钱。”
我不削地冷笑。
后面的毛贼突然指着我说:“这个人不是,不是那天在包子铺里逞英雄的那小子吗?”
另一个站在后面的毛贼看了看我:“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后面的那两个毛贼,正是那天在包子铺里纠缠花小年,又在我们演出时捣乱的那两个流氓。
一想到那天在包子铺里他们那丑陋的嘴脸,我的怒火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后面的一个毛贼走到我面前,揪起我的领口,指着我的鼻子说:“小子,没想到吧,今天又让我们哥几个遇上了。”
我看着他,说:“松开我。”
我话音刚落,那毛贼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来不及躲闪,拳头正打在我的眼眶上。
那毛贼又喊:“揍他!”
随后我便被一脚踢倒在地,然后他们的脚就踢在我的背上、胸口上。我倒在地上,并没有挣扎,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让我一下彻底地从迷惘和失落中清醒了过来。
不知道被他们踢了多久,一个手电的光柱一晃一晃的照过来。
远处有一个声音喊:“住手!”
“快跑,来人了!”三个毛贼扔下我撒腿就跑。
手电的光柱随着那个人的跑动在黑暗中摇晃着,离我越来越近。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看,原来是小区里的保安。
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没事。”
说完我便一瘸一拐地向楼内走去。
走到房间里,我打开灯,对着镜子看着被打得淤青的眼眶,我对镜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我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拍打我的脸。那一刻,我已经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我告诉自己,再难也要走下去。
6月16日,早上8点。我一直都没有睡,我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
“今天这么早起床啊?”花小年用钥匙打开门,走进来。
我没去看她,低着头说:“嗯。”
她把一杯豆浆和三根油条放到茶几上,说:“今天我们去哪啊?是不是要去找工作啊?”
我没说话,把吸管叉进装豆浆的塑料杯子里。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我喝着豆浆,还是没有说话。
小年弯下腰,低着头看我:“呀,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抬起头说:“哦,昨天晚上去厕所,忘了开灯,撞到门上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疼不疼啊?”小年伸出手,去摸我眼眶上青肿的地方。
我突然感觉到了疼痛,记得被打的时候我是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的。
我把头往后仰了一下,躲开她的手:“别碰,疼,疼。”
“我下楼去买云南白药给你包上啊。”说完她就要往楼下走。
“云南白药管这个吗?”
花小年回过头:“管不管包上再说。”
20几分钟以后,我变成了一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负了伤的战士。我右眼的眼眶上被绑上了绷带,绷带斜着从我的脑袋上面被左一层右一层地缠了一圈。我的右眼勉强还能看见东西,而绷带却就在我的眼皮上,这让我很难受。我想去把绷带扯下去,可是小年硬是不让。
小年拦住我的手:“别扯,带着。带一天就好了。”
看着她关切的样子,我朝她微微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她的这种方法是不是管用,但是我的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原来花小年就是我最好的云南白药。
我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她好像很出乎意料:“干什么啊?”
我在她的耳边说:“小年,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今天你是怎么了?怪怪的。”
我把头从她的肩膀上移到她面前,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好久。她微微地把眼睛闭上,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微微低头,去亲吻她的嘴唇。
那天,她把她的身体给了我,那是我们的第一次。
她依偎在的我怀里,对我说:“你是不是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一辈子都对我好。”
我轻轻扶摸着她的头:“当然会,我不是都说过了吗,这辈子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想甩都甩不掉。”我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讨厌。”
花小年说:“今天我们去哪啊?你这个样子看来是不能去找工作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我说:“你到时间回去给爸爸做饭了吧。”
她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不用回去做饭了。早饭我就把饭做好了,装在保温桶里,放到的他旁边。”
我说:“这算什么好消息啊?”
“这样我今天一整天就能陪着你了,你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我又把小年搂到怀里。
我又说:“带我去看看爸爸,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不要去了吧,今天我们就一直在这儿,我就这么一直躺在你的怀里。”她在我的怀里开始撒起娇。
“去吧,我好长时间没去看他了。回来我们再……”说完我朝她坏笑了一下。
“流氓。”她转过头不再看我。
我从床上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走吧,带我去看看爸爸。乖,快起来。”
我们买了些水果和糕点,到了和睦路,花小年的家。
打开门后,小年朝屋里喊:“爸,小许来了。”
我跟着小年走进来。我小年有喊:“爸,吃饭了吗?我给你放在床旁边了。”
屋里一直没有声音,我想应该是爸爸睡着了。
我跟着小年走进卧室。
“爸!爸!”
眼前的一幕把我们惊呆了,小年的爸爸歪着脑袋倒在床上,床边的地方上倒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子,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白色的小药片。
“爸!爸!你醒醒啊!”花小年扑过去,摇着爸爸的身体,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我立刻拨打了120,半个小时后,小年的爸爸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急救室门外,小年在我的怀里痛哭着,泪水湿透了我的外衣。
我冷静下来,问她:“家里怎么会有安眠药?”
小年哭着说:“那,那是我以前吃的药,就放在床边的柜子里。”说完她又痛哭了起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小年马上跑过去,拽着医生的胳膊问:“大夫,我爸爸怎么样?大夫,你救救他啊!”
医生轻轻地推开小年,摇了摇头,说:“病人已经没有呼吸了。如果再早送来十分钟,也许还有希望。”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重重地劈在了小年的头上。小年悲伤过度,晕倒在了地上。
“小年,小年。”我喊着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花小年爸爸的后事是由她的姑姑出钱料理的,三天后,骨灰被存放到了沈阳市殡仪馆。这几天花小年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也没合过眼,一直再哭,不停地哭,几次都哭晕了过去。我只能在她的身边安慰她,说一些“爸爸是去天堂享福了。”这样的话。可是这些话对她的伤痛却是无济于事的,我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不停地留下来,她的眼泪就像是流进了我的心里,刺痛着我的神经。我把他搂在怀里,让她在我的怀抱里放声地哭。
花爸爸走了,他是不想再拖累小年,他看明白我会一直对小年好,他也就可以放心地去了。这对于小年来说或者是一种解脱,但是失去亲人的痛苦,是这种解脱永远无法弥补的。花爸爸没能为小年留下任何的遗产,反而还有十几万的债。虽然这些钱是熟人借的,人家出于同情也没有急着追债,但是小年是一个要强的人,这十几万的债她是必须要还的。
花爸爸的骨灰存放妥的几天里,花小年渐渐地从悲伤走走出来。她把在和睦路租的房子退了,先暂时搬到了据点里。我们的据点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到期了,我也不打算再继续租下去,这里的租金太贵。我每天想尽办法逗小年开心,好让她能快点从悲伤中恢复过来,有的时候她会被我逗得“哏哏”直笑。但是一到中午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回去给爸爸做饭,一想到爸爸已经没了,她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抱着她,对她说:“别难过了,我们以后的路还有很长,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一定希望我们能生活的更好。我们一起努力,好让在天上看我们的爸爸高兴起来。”
2010年6月24日,我接到丛林的电话。丛林说他已经问过他姑姑了,翰文书城现在正需要营业员。
“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
我说:“让我想想吧,想好了给你电话。”
“那行,我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