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将看出温如玉的紧张,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玉儿,不必慌张,见了皇上与太后,只需按义父教你的应对便可。(.)”
温如玉紧张的点了点头,“义父,我无事!”口中说着,玉手却下意识的捏住了他的衣袖。
梁岳将一笑,她这一害怕便会拽住人衣袖的毛病一时可改不了了!
蓦然,宫门侍卫之中有人望见了梁岳将,连忙迎上前恭谨的行礼:“卑职给大将军请安!”
梁岳将示意他起身,一转身,身后的马车上又下来了一名着紫色蟒袍,体态健硕,气色红润的老者。那老者一见梁岳将,先是一怔,继而方正的脸上堆满了大喜,刹那间,温如玉就看那老者已箭步如飞的到了梁岳将面前,亲熟无比的一拍他的肩,声贯云宵:“介甫兄,你总算回来了!”
梁岳将亦是一阵朗笑,“酉中兄,三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
能直呼彼此的字号,看来义父与这老者关系匪浅。温如玉这般忖着,便盈盈拜下了身,敬声道:“玉儿拜见世伯!”
夏侯膺这才看到梁岳将身后弱柳纤纤的女子,他客气的虚扶了一下,疑声道:“姑娘是?”他什么时候多了个世侄女了?
梁岳将这才为二人介绍,“酉中兄,这是我的义女,本姓温名如玉。玉儿,这位是夏侯将军,正是彻儿与谨儿的爹!”
温如玉一听,脸上无端红了几分,原来面前的老者正是大炎名将夏侯膺,且是夏侯彻的爹。(.)
夏侯膺上下打量了柔柔怯怯的温如玉一番,我见尤怜中透着温婉贤静,连素不以貌取人的夏侯膺也不禁赞许的点了点头。
梁岳将见状,意味深长一笑,“可还满意?”
“你这义女模样标致,不错不错!”夏侯膺似是对她的印象很好。
梁岳将哈哈一笑,做个手势让他先请,慢声道:“那许了你家彻儿如何?”
夏侯膺一怔,叹声道:“那小子可不会听我这老头子的话!”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亲家,其他的事就不必担心了!”梁岳将捋须笑说。
夏侯膺此时听出了意思来,回头看眼莲步款款的温如玉,“你是说彻儿与你的义女……”
“梁将军、夏侯将军!”两名着朱色官服的中年官员远远看见了他俩,各皆携同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迎了上来。
梁岳将朝两名官员拱着手,口中却对夏侯膺道:“酉中兄,咱们两家也该办办喜事了吧!”
话落,官员们已走了过来。一翻寒暄引见过后,众人无不诧异梁岳将此翻回京竟多了一位义女!温如玉被众人一翻打量,脸蛋愈发涩红了。
梁岳将笑了笑,携上她走入了明德门。洒满暖丽的天空下,重重叠叠的宫殿群愈发高大庄严。檐牙高啄的廊腰之下,垂挂着无数盏华贵精巧的宫灯,绵绵延延一片朱红,让肃穆的宫闱也沾染了十分喜庆。
温如玉不敢过多张望,紧步跟在梁岳将身后。
往年的元宵节素是以太后娘娘的名义宴请百官,但今年太后抱恙,且中宫虚悬,元宵晚宴之事便交予了萧贵妃打理。
温如玉与其余官员的家眷在走过垂拱阁后,便被两名年长的宫女领去了清仁殿向太后娘娘请安。一听要见太后,温如玉顿时紧张的差点儿喘不过气来,浸月见小姐慌张得脸色发白,连忙拿起元菡如给的乌黄药,滴了一滴搽在她的额际。
定神的药香味让温如玉慢慢平复下来,她低首睇着身边两名从容自若的官家千金,不觉暗骂自己胆小。若元菡如在此,定也会像她们一般处惊不变吧!
懊恼间,便听那领路的宫女在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三位小姐请记着了,太后娘娘近来微恙,太医嘱咐着不能吵闹,三位小姐向太后娘娘请完安后便散了吧!”
当中一名翻紫摇红的丽雪佳人甜甜笑道:“庄嬷嬷,咱们定不会扰了太后娘娘的!”
似是打开了话头,温如玉身旁一位傅粉施朱、芳馨满体的女子客气的朝她笑道:“妹妹第一回进宫?”
温如玉未语脸先红,轻轻颔首。
紫衣女子暗自不屑的撇了撇嘴,嘴上却亲热的道:“那等会妹妹就随我们一起吧,宫里大得很,莫要走散了!”
温如玉未瞧见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话只觉心中一暖,朝那紫衣女子和善的笑了起来。
一行人到了清仁殿,却听说太后早膳后身子不爽,已歇下了。温如玉三人只得在寝宫外磕首谢恩。接着,那两名宫女将她三人领到了离设宴处不远的傅雅楼。内里已坐满了名嫒美姝,各皆小声的与相熟之人言笑晏晏。
温如玉举目不认识一人,正感彷徨之际,一名模样机灵的公公走了过来,趋身道:“梁将军请小姐前去!”
温如玉微愕,但旋即又松了口气,朝那公公礼貌的欠了欠身,便携了浸月随那公公走出了傅雅楼。
公公领着她穿过胭脂廊,走了柱香时分,方停在一座玉阶彤庭、金铺屈曲的朱翠阁前。阁前的门额上题着遒劲有力的“龙图阁”三字。阁门此时闭合着,两侧挺立着两名威武的侍卫。
温如玉虽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心底的惴惴越来越甚,小心翼翼的问向那公公:“敢问我义父是在里面?”
那公公笑了笑,走上玉阶,躬身朝内道:“皇上,温姑娘带到!”
须臾,便听阁内传来一记透着十二分震慑,低沉威严的嗓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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