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丝绢面的华丽丽名单,展示着老明十八年精彩辉煌的人生,男人女人都有,有小家碧玉的官家小姐,有风骚风流的秦淮歌姬,有豪爽痛快的江湖侠女,有低调温和的有夫之妇,还有俊秀风流的名人骚客,搞得“明鸣”这两个字成为全帝都女人男人的公敌……
大司徒也接到五军都督府的警告,大司徒便把警告转知老明:风声紧张,禁足军营。
老明吐血,天天在军营吃斋当和尚。
那一段时间,老明被摧残地脸色苍白、命如柳絮,最后不得不调到琼州卫所那种不毛之地当个小小指挥使。
后来在琼州卫所,老明认识了我。
我又跟着老明回去城御四方军。
老明才算重生为人。
鉴于老明的桃花事件影响严重,明镜心就一纸公文,全国的大小官员一律不得眠娼宿柳!
不要说老明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司徒非连冰山高雪一样的太上皇明镜心都弹劾。
明镜心登基多年,后宫嫔妃无所出。
明太皇太后紧张,清阳院太医紧张,满朝文武紧张。
司徒非干掉了大公子明朗之后,青云直上,登峰造极,高处不胜寒。司徒非与我爹打对台,不见得占上风,心情低落郁闷。
于是,为了重振士气,他就寻上来当时的皇帝——明镜心。
司徒非上了几次奏折,把历代帝王的子嗣和后宫、连同私生子,都列了出来,阐明传宗接代乃皇帝的重大职责之一。无皇太子继承大统则为帝王失行,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不能捏住各地明姓藩王蠢蠢欲动的野心,不能稳定朝纲,不能无后顾之忧。司徒非还有着通天之能,把明镜心临幸后宫妃子的录事都调了出来,做了比较和加以研读,最后写成完整详尽的奏折,后面还附上治疗男人不举的民间各地偏方。
自从,太上皇才有不举的传闻。
司徒非的奏折虽然精彩绝伦,这一次却如落大海,明镜心看完之后就丢给了当时的掌印大太监云直,依旧我行我素,早出晚归,独居凤朝宫。
可是,明太皇太后把后宫规定的每三年一次的选秀,改为年年选秀。
司徒非唯一不敢弹劾的人,居然是轩辕菱云。
这个是为何呢?
根据司徒非本人的一个原话解释:“哎,如果你曾经走在笔直的大和殿广场,明明只有一条路,却走不到正阳门,那么你就明白有些人不能得罪。”
后来司徒非在吏部告长假玩失踪去了。
凤皇城一片祥和升平。
这个就是我所听见的司徒非。
我爹天生的宿敌。
南宫大将军让我知道司徒非,也是让我注意这个人。
而现在,失踪了几年的司徒非终于回来了。
司徒非艳丽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皇上,太上皇,雪北国的使臣气焰嚣张,一直叫嚣着,要求我们交出南宫少爷的人头,带回去雪北国,以雪国耻,另外更加无理要求我朝赔偿道歉。微臣觉得这些要求实在不可答应。首先,要取南宫少爷的人头,这一点,恐怕南宫大将军就要兵戎相见。”
司徒非眯着眼睛,笑出一线,他把“兵戎相见”四个字咬准了。
我咋是一惊。
雪北王要的竟然是我大哥的脑袋!
否则就是——兵戎相见。
左侧武将就有将军挺身而出:“兵戎相见就兵戎相见!雪北王军队屡犯我国边境,吾等将士就算血染沙场,也不能一忍再忍!”
有人立刻附和:“雪北小国,口出狂言!”
说话的将士多了:“雪北蛮子……”
武将挑起汹涌的情绪:“正好籍此机会……”
“……”
武将激荡,主战,而右边的文官则面面相觑。文官中稍微有人站出来一步,是圆头圆脑、和气生财的中年胖子,他糯糯地说话:“稍安,稍安,现在正值寒冬,雪北境寒,铺天大雪,此刻我军与雪北王动武,于我军无益,不如从长计议,意想万全,等到来年春天——”
武官中忽然有人调侃着:“言尚书大人,五部尚书都病了请假,难道他们没有约你一起请病假吗?”
今天的暖阁确实有点异常。
首先,逍太师,明太傅,江太保这国之三公,都不在这里。
其次,六部尚书六人就有五人告假。
这些都是文官的头头。
这些尚书们都是人精狐狸精的,肯定事先知道南宫大将军今早会拿着儿子负荆请罪,他们就都躲着不早朝,静观其变。
同朝为官,帝**的统领有权有势。
得罪我爹不好,替我爹说话就更危险。
那个中年圆圆胖子是刑部尚书,他的圆脸都涨红了:“这,这,这,本官身体结实!”
武官里面居然还有人接了一句调侃:“是啊,红袖天香的红红姑娘昨晚可以证实,言尚书大人身体结实得扎小蛮腰!”
文官、武官都哄哄笑了起来。
胖子刑部尚书伸出胖胖的手,拿着手绢抹汗,看着上面,口舌结结巴巴:“皇上,太上皇,臣,臣,臣昨夜——”
小皇帝这孩子善良贴心,愣是那可爱的小脸一板子的严肃:“言尚书不要急,慢慢说,告诉朕,你昨晚弄伤腰了吗?”
我都差点“噗嗤”笑出来。
胖子尚书就更加囧:“皇上,皇上——”
那边太上皇立刻轻咳一声,湛蓝的眼眸一扫,顿时就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小皇帝收到太上皇的眼神警示,就立刻鼓着两小脸腮,嘟着水润润的小嘴巴,放在桌面上的小手指就拼命绞到一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看小皇帝就没懂。
司徒非神态漠然,只是看着我爹。
我也转眼看着我爹。
群议之中,我爹一直保持着神情沉俊。
南宫大将军,南宫崇俊,南宫家的男儿,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以国为先,以家为后。
我爹的背上只差没有刺上“精忠报国”四个字。
若然我哥的罪行,需要用鲜血来清洗。
国家与亲情,我爹会二话不说就把我哥的人头摘下来。
我心里头都急了。
后面跪着的我大哥,脸如纸薄,张开嘴巴,仿佛正要说什么。
但是我爹已经先开口了:“若然需要鲜血人头才能平息雪北王的愤怒,请摘下微臣项上人头吧。”
我震惊。
我爹居然全心全意护着南宫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