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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鲁牙又回到了魔劫谷此时的他神情疲惫,衣衫破碎,比起离开的时候为狼狈
于魔劫谷的谷口未作停留,鲁牙直奔山谷的尽头而去当再次来至那片雷域,忙四下寻觅,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这才深感庆幸的长叹了一声
一年之内,鲁牙将万兽山、百泽地、蛮荒大漠,以及能去的地方,可是挨个跑了一遍,真是吃尽了苦头啊
穿行于万兽山之中,那强大的妖族使人见之色变,有数不胜数的妖物使人无从招架百泽地遍布水泽泥淖,且无法飞行,可以说是步步凶险,步步生死那蛮荒大漠,风沙漫天,时有远古异兽拦路,稍有不慎便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无数次的生死拼杀,惊心动魄,鲁牙可谓是九死一生
所幸的是,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所有的妖物消失,危机尽数化作一片死寂,这才让鲁牙暂脱困境,得以继续前行可历尽苦难的最后,还是难以寻到去往九州的门径置身于这片诡异的天地中,茫然过后,他不禁有些绝望起来
莫非要永生永世困在此处不成?无计可施的鲁牙,不由得想起了林一那小子既然能进来,说不定便有出去的法子
情急之中,鲁牙匆匆往回赶那小子若是偷偷离去而扔下自己,可就真的麻烦了一个人困在此处,夜守孤寒,白昼的时候与妖物作伴,处境将是何等的凄惨
林一,你若真的这般歹毒,绝非人子所为啊
当来到此处,并于雷火之中见到林一的身影时,鲁牙这才放下心来无论最后能否回到九州,至少有人陪着
寻了块地方一屁股坐下来,鲁牙不禁又抬头看去其苦涩的神情中,是抑制不住的恨意那小子还真的是长本事了,竟然已到了山坡的尽头,并于为猛烈的雷火之中,往山峰上慢慢挪动……
……
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落霞的余晖之中,有一男一女御剑飞来
“这位汪兄,真的愿为小妹引荐入门吗?”
“我天道门可是名闻遐迩的大仙门,莫非彩云妹妹瞧不上眼?”
“不小妹怕门规森严,让汪兄为难……”
“呵呵有为兄在,当诸事顺遂那彩霞正美,与妹子相映成辉,使人沉醉啊就此歇息片刻再走不迟……”
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落至孤峰之上男子乃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有着三四十岁的模样,面色蜡黄,鱼泡眼,留着稀疏的短须,心机深沉的样子女子有着筑基初期的修为,韶华正茂,面容俊俏,只是神情中多了几分的忐忑
于山峰之上站稳身形,男子面对夕阳负手而立,故作风雅地轻轻颔首女子则是四下张望,欲言又止
片刻之后,落霞黯淡,暮色渐沉
那男子犹默然不语,好似风物入怀,使人沉浸其中而不能自已
女子神色焦虑,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汪兄天色已晚,此处距天道门所在的飞云嶂尚有不短的路程,小妹以为……”
男子忽而转过身来,鱼泡眼中精光一闪女子话未说完,已带着几分不安垂下头去稍作斟酌,继而又咬咬嘴唇,她低声说道:“小妹出身散修,自知修炼的不易若得汪兄的引荐得以加入仙门,我当铭记此恩……”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男子手拈短须,干笑了一声,说道:“不用妹子铭记大恩,汪某只想求你身上一样东西来培炼丹药……”
察觉对方的异样,女子诧然道:“小妹乃一散修,身无长物,不知汪兄所求……啊……”话至一半,突见对方掐动了一个手诀,她心知不妙,禁不住惊呼了一声,却为时已晚一道禁制突如其来,眨眼间将其紧紧束缚
“汪兄,你要作甚……?”惊恐之中,女子花容失色而那男子一反常态,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又颇为自得地拈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天道门中有一秘法,用处子阴元培炼丹药,于提升修为有大用而为兄正值结丹的关口,还请彩云妹子帮帮我才好啊!事后,你想成为我的师妹,岂不是水到渠成?呵呵……”
闻言,叫作彩云的女子已是又惊又恐,又羞又怒一念之差落入人家的圈套,如今怕是难以脱身,这该如何是好?见对方欺近,她挣扎不得,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出声哀求道:“汪兄,我将身上的药草、灵石尽数奉上便是,还请……请手下留情”
女子的元阴怎可轻易被人夺去?被强行毁了完璧之身,莫说失节事大,是有损修为啊
懊悔不已的彩云,泪眼婆娑可任她百般的哀求,那男子早已变得冰冷无情不待其继续出声,对方已是没了耐性
“哼你虽失了元阴,却与性命无碍我若是一念仁慈带你回天道门,不正是遂你所愿如若不然,我便是杀了又能如何?”男子一脸的阴沉,又恐吓道:“莫要不识好歹常言道,祸兮福所倚遇上了汪某,亦算是你的一场造化……”
见对方已是铁石心肠,彩云不禁眼前一阵发黑,心生绝望她于仙坊之中遇到此人,被其大仙门弟子的身份所迷惑而这位好心的道友竭力要引荐自己入门,谁料花言巧语之下,竟是藏着这么歹毒的一个陷阱
羞愤之中,彩云徒劳地挣扎着,随即双眼一翻,软绵绵倒了下去
看着脚下动人的身躯,男子得意地冷笑了一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筑基女修的元阴可不好找寻,而这么好蒙骗的女子,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呵呵狞笑着,男子伸手虚空一抓地上的女子颤抖了下,发出了一声凄楚的呻吟,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其下身缓缓飞起
男子又抛出一个玉瓶,转眼间便将那血珠收了起来他转而看着地上的女子,禁不住心生邪念可不待其有所动作,一阵香风从空而至
异变陡起,男子那旖旎的心思顿时化作成了无边的惊悸未见人影,亦未见有御剑的剑光,这是有元婴前辈途径此地啊慌促之际,他转身便欲逃遁,谁料无上的威势如山倾覆,使其不堪重负,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前辈饶命晚辈乃天道门弟子汪竼……”男子趁势往地上一趴,冲着来人连声叩首求饶而片刻之后,对方并未出声,他心生不解,悄悄抬头望去,不由得‘啊’了一声……
此处峰顶的地方不大,来人并未双足落地,而是悬空而立那是一位粉衣女子,相貌甚为年轻,却面若冰霜,一身的杀气
稍加端详,男子好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吓得失声惊呼道:“原来是师祖驾到,弟子不知……”
那女子正看着地上的彩云,脸色是愈来愈难看,胸脯起伏着,好似在强抑着怒火忽听男子的称呼,她再亦无法忍耐,柳眉一竖,娇声叱道:“闭嘴”
男子吓得一哆嗦,暗自叫苦这位师祖好大的脾气,弟子没招你惹你啊?早知如此,还不如佯作不识呢可天道门中的诸多晚辈弟子,没见过这位师祖的真容不要紧,可有谁没听说过你老人家花尘子的大名呢?
罢了算我汪竼倒霉他心念急转,带着卑微的笑容出声讨饶:“此乃一介散修,弟子并未伤其性命,还请师祖明察……”话未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并于这渐沉的夜色中传得老远,且回声不绝
好一会儿之后,瘫在地上的汪竼又是惨哼了一声,已是汗如雨下,面如土色其浑身颤抖着低头看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腹部鲜血淋漓,气海已破,丹田尽毁,一身的修为尽化作虚无此时,他已不再是个修士,而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凡人
绝望的痛苦之中,汪竼眼泪鼻涕已混作了一团他带着凄绝的神情抬头望去,却见那位师祖怒气已消,却是双手捂着耳朵,在埋怨道:“哼叫的真难听”
真的想不到啊苦修了数十上百年,却于一朝修为尽失,真的是生不如死悲从心起,汪竼泣道:“师祖弟子并无大错,何以如此的重惩?您还不如杀了弟子呢……”
“我花尘子不杀人尤其是不杀修为低劣之人”女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又转而冷声道:“不过,再敢多喊一声师祖,我不妨将你一脚踢下去……”
汪竼已是凡人,从这数百丈高的山峰掉下去,十死无生求生的欲念支撑着,他形若痴呆一般的看着这位师祖,无所适从
花尘子虚空一抓,已将地上的彩云拎在手里可她稍作踌躇,又将其扔在了地上,哼道:“识人不明,当有此劫什么人都敢相信,岂不是咎由自取……”
自顾点了点头,花尘子又是伸手轻拂,几声轻微的“喀喇”声过后,彩云身上的禁制尽数破碎
“汪芃,你没有大错,却有死罪哼你还晓得祸兮福所倚……”冰冷的话语一转,花尘子忽又轻笑了一声,说道:“岂不闻,福兮祸所伏?”
夜色中香风掠过,花尘子婀娜的身姿翩然升空,蓦然远去
峰顶之上,只留下那遭难的一男一女汪芃仰望夜空,很想大声疾呼这么高的地方,我可怎么下去啊死罪?我何罪之有?我又没杀人,只是采了这女子的元阴……是因这个缘故吗?冤枉啊天道门的功法之中便有此术……
身边不远处有人呻吟了一声,汪芃吓得便要爬起来此时的他不仅身受重伤,还修为尽失,已是手无缚鸡之力其踉跄了下,又一头摔倒,身后有颤抖而又饱含屈辱与仇恨的嗓音响起——
“汪兄你为何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