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楚振邦看来,渠水经济的发展并不缺乏自身的基础,就拿这些偏远的乡村来说,发展土特产的条件非常有利,大山里的很多野味、土产,在外界都有很好的市场。
就拿这个林蛙油来说,别说是在国内,即便是国外市场上的声誉都很高,尤其是在港澳台、东南亚一带,那些有钱人都认这东西,前世的时候,高档的林蛙油在香港就能卖到2000美元一斤的高价。
林蛙这东西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可以搞人工养殖的,如果在这条路上操作一下,未必就没有一个广阔的钱途。
在楚振邦看来,渠水的乡镇经济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其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交通的闭塞,另外一点,就是人的惰性在起反面作用。前一条不用说了,后一条,看看这个村子白天的情况就知道了,整个村子,不管是老人还是壮年、青年,家里没了农活就揣着一双手,躲在向阳的墙根底下晒太阳。这种状况在中国的大地上已经延续了数千年,要想有改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窗外的院子里柳絮般的雪花还在飘飞不停,窗台上堆着的积雪差不多有两三厘米厚了。村子里一过九点就停电,小方桌上摆着的油灯焕发着昏黄的光线。
楚振邦端过那碗已经泡开的林蛙油,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酥润可口,没有丝毫的腥味。
回头想想,楚振邦记得前世东农大对林蛙人工养殖技术着手研究的比较早,本身也有一套很成熟的技术理论,只不过确切的年份回忆不起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出现了。
苗老汉这个人身上的缺点很多,贪财啊,小气啊、目光短浅啊等等等等,可他毕竟是苗苗姐妹两的父亲,如果说他自己原本拼搏一下的话,楚振邦倒是很乐意给他创造一个真正脱贫致富的机会,比如说这个林蛙人工养殖的项目。
国家在改革开放上的政策就是允许一部分先富起来,且不说这个政策的最终结果如何,至少这条路是没错的,在中国的大地上,致富的确也是需要有带头效应的,用一句俗话来形容,就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楚振邦相信,如果老苗家能把林蛙养殖项目这条路走通了,走顺了,再加上一定的外部政策扶持,整个渠水县的下属乡镇,很快就会有大批心思活泛的人跟上去……
“姐,给,你先端着,我把门插上。”
楚振邦的思路刚走到这儿,挂着棉褥帘子的外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苗豆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还是我来吧,你先进屋去。”苗苗的声音随即响起,听着就像是在帘子外面。
楚振邦放下手里的茶碗,扭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苗豆端了一个铁皮的脸盆进来。
“哥,洗把脸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盆里的热水熏得,苗豆的小脸润红,她把脸盆放在床下,自己蹲在那儿捞起泡在盆里的一条毛巾,双手搅着拧了拧,递给楚振邦。
楚振邦接过毛巾,胡乱的在脸上摸了一把,看到苗苗也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便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才有个想法,正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呢。”
“啥想法啊?”苗豆蹲在地上,很自然的握住楚振邦左腿足踝,一边帮他脱掉脚上的靴子,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楚振邦根本没想到苗豆会给自己脱鞋子,而且还是在苗苗的面前,忍不住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再看苗苗的时候,却发现她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径直走到床边,去搬那张摆放在床上的矮脚方桌。
苗豆帮他把两只靴子脱了,把袜子也褪下来,又引着他把脚放在水盆里,这才抬起头来红着脸问道:“水烫不?”
“哦,还行,”楚振邦本能的答了一句,回过神来的时候,忍不住失笑道,“你们这是干嘛,把我当地主啦?洗脚还得让人家伺候。”
苗豆抬头瞟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迟疑了一下,又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楚振邦感觉到有点不对,他皱皱眉头,扭过脸看了看苗苗,却发现她正忙碌着铺炕,原本摞在床头箱柜上的两床被褥被她扯下来,并排着铺在炕上。这两床被簇新簇新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用过,甚至还是全新的。
铺了两床被褥,显然不可能是为自己一个人准备的,难不成……楚振邦的心跳开始加速,嘴巴里也隐隐发干。
“哥……”被褥铺上,苗苗就势坐在床边,犹豫了好久,才微微垂着头说道,“家里比不得县城,用电不方便,也没有电视啥的可以看,再……再说今天也赶了一天的路,早点歇着吧。”
“哦,”楚振邦哦了一声,可是因为嗓子发干的缘故,他这声直接憋在了嗓子眼里,听起来怪异的很。
“扑哧,”蹲在地上的苗豆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她抬头瞟了楚振邦一眼,晕红着脸说道,“我娘说啦,出了门的闺女跟男人一起回门就得跟自己男人一起睡,要不不吉利,说是会克公公。”
“渠水还有这风俗吗?”楚振邦按耐住心头的骚动,厚着脸皮问道,“那小姨子给姐夫洗脚又是什么说法?”
苗苗一听这个,慌忙扭过脸去,削俏的肩膀一阵抖动。苗豆小脸涨红,嚅嚅诺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刚才在东边屋里,苗苗姐妹与苗老汉夫妇谈起这段时间的经历,苗豆嘴快,难免说她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如何精彩,北京上海之类的地方多么多么繁华,其中也提到了楚振邦的生意做得有多么大。当苗老汉夫妇听说楚振邦搞一笔投资都是几百万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在他们的观念中,万元户都是不可想象的,至于几百万是多少,夫妻两都想象不出来。
在苗老汉夫妇的眼中,楚振邦还太年轻了,又太有钱了,人长的还很不错,是个帅小伙,找个这样的年轻人做女婿好是好,可也足够闹心的,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怕自己的女儿拢不住他的心,到最后又让这么个女婿跑丢了。
苗老汉虽然势力、贪婪,但毕竟生活在淳朴的乡间,他能够想出来的对策,也就是劝说女儿尽早跟楚振邦生个儿子,有子万事足,苗老头相信只要有了儿子,两个女儿就能把楚振邦的心给绑住了。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苗老汉夫妇才早早的赶着女儿到楚振邦的屋里来。
屋里没人说话,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楚振邦心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到了刚才的话题,嗓子里干咳一声,说道:“对啦,刚才想跟你们说来着,回头你们问问伯伯,看他想不想做点生意,我有了点想法,他老人家要是想做的话,回头可以仔细商量一下。”
“做生意?”苗苗转过头来,看了楚振邦一眼,诧异道,“我爹哪会做生意啊。”
“就是,他手里只要有点富裕的钱,还不直接就贴到那小寡妇兜里去了。”苗豆给楚振邦擦着脚,撇撇嘴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生意,就是养殖,”楚振邦笑笑,把两条腿缩回到床上,“养殖林蛙。”
“养殖林蛙?”苗苗一愣,本能的说道,“养那个干啥?”
“当然是晒蛙油,”楚振邦学着苗老汉习惯的养子,两条腿盘起来,说道。
“蛙油?”苗苗看了看刚刚放到桌上的那半碗蛙油,皱眉道,“这东西卖得出去吗?”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建议伯伯做,自然就会给他找个销路,”楚振邦说道,“不过现在的关键还是伯伯愿不愿做,我看可以这样,你回头问问,他要是做的话,前期的投资都算我的,等回头我给他买辆手扶,养殖技术的事我也帮他办妥了,他最多就是费点力气。到时候这事做成了,他能多点收入,就算是做不成,最多也就是费点工夫力气罢了。你们说呢?”
苗苗咬着嘴唇想了想,她知道这件事要是跟老爹说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毕竟他能捞到一辆手扶呢,这年头的手扶拖拉机不是很便宜,怎么也得万儿八千的,退一万步说,将来就算是这事做不成,凭着这辆手扶,他也能做点别的生意。
“那,那我去问问?”犹豫了一会,苗苗诺诺的小声说道。
“现在还问什么呀,”苗豆张罗着把洗脚盆端到一边,嘴里嘟囔着爬上床,也不等楚振邦开口,便噗的一声吹熄油灯,“要问明天再问,现在睡觉。”
油灯吹熄,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楚振邦坐在床角,视线一时间还不能适应房间里的黑暗,耳朵里只听到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鼻孔里却似乎嗅到一抹若有若无的悠然体香。
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渐渐适应过来,窗外映着白雪的光线投射进来,倒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东西了。
就这么一会儿,苗豆已经钻进了靠边的那床被里,只留着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背朝着楚振邦的方向。苗苗的动作慢了点,正试图掀开妹妹的被子钻进去,可惜苗豆把被子裹得死紧,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
楚振邦舔舔嘴唇,蜷起腿爬过去,厚着面皮摸上苗苗的后背。苗苗已经把厚实的棉袄脱掉了,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衣,被楚振邦一摸,她激灵灵打个冷颤,整个身子顿时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