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苗豆她们这些第一次出现在T台,第一次在国际时尚周中露面的模特,一般情况下都是拿不到高薪的,如果按照一般的行价,她们上台走一场秀充其量也就是一两千美元的样子,而且不可能得到类似西城时尚首场时装发布会这样的走秀机会。
西城时尚的首场时装发布会可是今年米兰时装周的大热门,是国际四大时装周中领衔的一场大秀,诸多也已成名的大腕模特宁可不要报酬都想获得一个这样的走秀机会,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为了培养自己旗下的模特,西城根本没必要花费那么多的力气。
相对于这场秀的重要性,西城这次支付给旗下模特的报酬也很丰厚,每人六万人民币的奖金再加上超高的薪水也足够苗豆她们小小的挥霍一下了。
负责接送的大巴车就停在路边,楚振邦他们在路边站了几分钟,就看到小姑娘们从一家家店铺里出来,嬉笑着朝这边走过来,基本上人人手里都提着一两样东西。
这一批模特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出国,其中懂得英语都少更别说是意大利语了,所以平素她们出来游玩都是组团的,没有谁敢自己到处乱跑。今天是她们在米兰的最后一天,明天全队人马就要撤离这里回国了,所以这一波购物每人都显得挺积极,遗憾的是,虽然说西城给她们的薪金很高,可在这种地方,这些薪金即便是全都搭进去也买不着多少东西。幸好,钱少也有钱少的花法,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类似香水那样的化妆品,可以几个人合起伙来买,买回去一起用——得说这些小模特们现在还不是大牌,也没有耍大牌的调调,再过几年,估计她们谁都不会共用一件化妆品了。
“哥,”苗豆拎着两袋包装精美的香水跑过来,炫耀似的在楚振邦面前晃晃,从里面拿出一瓶来,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腕上喷了一下,笑道,“闻闻看,香不?”
楚振邦也没注意看香水的牌子,不过手腕上凝聚的香味倒是很沁人,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嗯,不错,”笑笑,楚振邦问道。
“这是给我姐买的,”苗豆朝他眨眨眼,表情暧昧的笑着说了一句,又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另一个袋子,说道,“这是我的,回头再给你闻。”
“噗嗤!”
这话说得傅淑丽忍不住一笑,却弄得楚振邦异常尴尬。他与苗苗姐妹两的关系能够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同样关系密切的傅淑丽。
对于傅淑丽来说,吃醋总归是不可避免的,但从最初跟着楚振邦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跟这个男人结婚,所以吃醋吃上一段日子,心里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傅淑丽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她已经彻底跳出了白岭那个小地方,有了过去梦寐以求的事业,作为西城时尚的公关部门负责人,她的眼界正在日新月异的发生着变化。就像那首歌上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实际上,这其中的精彩还要远远超过傅淑丽过去的想象。
没错,从根本上来说,傅淑丽是个好强的女人,相比起感情来,她的事业心还要更强一些,如今的西城恰恰就给了给了她这么一个学习、发挥的机会。
回头去看当初的生活,傅淑丽时不时还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若是放在一年前,她恐怕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有一个出国并在国际时尚舞台上崭露头角的机会。
人贵知足,傅淑丽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至于楚振邦的私生活,她也知道过多的干涉只能在两人的默契之间添加隔阂,最终落个得不偿失的结果。
“只有苗苗的礼物啊,我的呢?”担心突然的发笑会给苗豆带来尴尬,傅淑丽朝她面前伸一只手,笑道。
“你的礼物当然得让俺哥给你买,”苗豆才没那么容易尴尬呢,她眨眨眼,装出一副可怜相道,“跟俺比起来,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户,是俺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
这话让傅淑丽听得深以为然,她瞄过眼神,斜看着楚振邦,笑道:“听见没老板?表个态吧。”
“好,我表个态,”楚振邦答复的很爽快,他笑道,“反正今天也是最后一天留在米兰了,咱们全都去购物,你们的开销全都算在我的身上,行了吧?”
“说话算话?”傅淑丽和苗豆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楚振邦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次来米兰收获颇丰,除了西城的首场发布会圆满成功、公司收获了大笔订单之外,楚振邦私底下也有一笔进账,这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辆兰博基尼LM200。如今,这辆车已经提前两天过了海关,先运往香港,再从那里转埠去往大连,最后运往白岭。这是杰尼亚集团私下里送他的一份礼物,一切的出关手续也是人家代办的。
除了一辆车之外,楚振邦还拿到今后五年杰尼亚集团的高档订制面料采购合同,虽然说价格上没有什么优惠,但至少西城不用担心今后的面料来源问题了。
相比起这些收获来,两个小女人购物又能花得了几个钱,更何况对于楚振邦来说,除了物质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拿来弥补自己对身边女人的亏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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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的北京咋暖还寒,虽然早在半个月前就吹起了南风,但煦暖的天气才来了两天,便又被一场袭来的寒流驱散了。
天气干燥,又骤暖骤寒的变化无常,给这个崛起中的大都会带来一场普遍性流感。
“啊嚏!”
蜷缩在被窝里,面带倦色的张一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瞅瞅鼻涕,本能的揪住围在脖颈前的被角,用力往身上裹了裹,嗓子里哀号一声:“我要死啦!”
“咚咚......”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张一明正瑟缩缩的伸手去拿床头的卫生纸。听到声音,他歪着头朝磨*花玻璃门处看了一眼,只看到门外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身形有一种朦胧的窈窕,却看不清是什么人。
不过不用猜张一明也知道那是谁,这里是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公司能直接到这来敲门的,也只有他的秘书宋晓惠了。
“进来,”又瞅了瞅鼻涕,张一明瓮声瓮气的说道。
门上的锁销咔哒一响,紧接着,便闪出一道缝隙,一位明眸皓齿、脸上画着淡妆,但眉宇间却给人一种妩媚感的女孩推门进来,轻声问道:“张总,好点了吗?”
“好什么好,”张一明翻身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撕了一块卫生纸,用力的擤擤鼻涕,说道,“老陈来了吗?不行,今儿这点滴非得挂上不可啦。”
“来了,”宋晓惠将门整个推开,走进来之后侧过身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从她身后跟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便捷式的医务箱。
“咋啦,张总,还不见好?”中年人是公司医务科的大夫,姓陈,叫陈东来。张一明昨天染了感冒,夜里值班的时候他给打了一针,这回却是病的更严重了。
张一明头疼的厉害,浑身还冷得发抖,这会也没心思说别的,只是摇摇头,说道:“不行啊,还是挂一瓶吧。”
“我说啥来着?”陈大夫进来,药箱随手放在床边,一边从里面拿出生理盐水和输液器,一边笑道,“昨晚就说让你挂一瓶来着,要是那时候听我的,这会早就好啦。这一波是流感,可不是扛两天就能扛过去的。”
张一明不说话,歪在床帮上装死狗,他现在别说是动了,就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陈大夫给配了药,把针给他扎上,又检查了一番输液管,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告辞离开。
“晓慧,给我倒杯水,”等到陈大夫离开,张一明摆摆手,对站在门口的秘书说道,“今天上午我就休息了,没有着急的事别让人来打扰我。”
宋晓惠乖巧的点点头,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见他歪在床头闭目养神,稍稍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张总,今天上午的日程安排......”
“都延后,”张一明闭着眼睛说道,“下午也别安排了,楚总他们下午的班机到北京,我还有一堆事要忙活呢。”
“可是徐司长的约谈......”宋晓惠惴惴不安的询问道。
张一明终于睁开了眼,只是眉头却攒的更紧了。
“徐司长......”眉头皱了良久,张一明长长的吐一口气,嘴里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这才叹息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咱们西城这才走出来第一步,刚刚算是站稳了脚跟,就已经被人家给盯上了。”
宋晓惠无言以对,她才来西城北京分公司不到两个月,很多事情还没摸着门呢,像张一明说的这些,她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现在所知道的只是一点皮毛,貌似是轻工业部打算朝西城时尚里面伸手,希望西城能够盘活一家部属的大型棉纺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