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官司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不管证据如何确凿,事实多么明显,要想获得终的胜诉,还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所以不管什么地方,愿意为一点小事打官司的,大都是有钱有时间的闲人。
楚振邦邀约的律师团提请诉讼程序之后的第五天,巴黎上诉法庭第一庭正式开庭审理这一案件,法庭开出的300张旁听票头一天晚上就被领取一空,而法庭外,竟然出现了倒卖旁听票的黄牛党,一张旁听票的售价竟然高达1500法郎,就这还不容易买到。
清冷的北风昨夜席卷了整个巴黎,管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可气温还是有点低。
挤满了记者和各式采访车的法庭外,两个穿着同款式黑色风衣的女孩子从一辆崭的雷诺轿车上下来,其一个年轻看上去大一些、相貌加成熟性感的翻动着被风吹起的风衣衣领,伸手车顶上敲了敲,笑道:“克妮,我说的怎么样,这款车子很不错?”
说话的女孩正是费赛妮,她口所说的克妮,当然就是克里希纳了。车子是昨天刚刚买的,花费了整整16万法郎,说起来,自从楚振邦离开后,这么多天,她们几个女孩子除了演出之外,剩余的时间似乎都购物,按照费赛妮的说法,她们一定要下次见到楚振邦之前,将他留下来的那些钱花的一分不剩。
克里希纳的脸上带着这些天始终没能散去的淡淡忧愁,对楚振邦,她完全是真心的,从小到大,她还从没像迷恋这个男人般的迷恋过任何一个人,而楚振邦的不告而别,也令她深受打击,这些天的精神一直都那么萎靡不振。
看出克里希纳的情绪不高,费赛妮暗自叹口气,从车子另一边绕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朝法庭的方向努努嘴,说道:“走,既然你那么放不开他,那就去找他,今天是开庭的日子,他总不会不到场的。”
克里希纳站原地不肯动,只是用目光人群里寻着,她很清楚这种场合下是不能与楚振邦见面的,他是公众人物,是媒体焦点,如果这个时候与他见面,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绯闻这东西对于那些影视明星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社会名流却是致命的毒剂,嗯,这些都是费赛妮告诉她的。
“怎么啦?又不想见他啦?”费赛妮笑眯眯的问道。实际上这些天来,别看她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深处,她的真实感受未必就比克里希纳好多少。不过相对来说,她毕竟比克里希纳成熟一些,对楚振邦的了解也深入一些,所以她有耐心等下去,而且也相信楚振邦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克里希纳摇摇头,随后又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后才说道:“我不想给他招惹麻烦,还是就这里远远的看一眼。”
“他都甩了你了,你还担心给他找麻烦啊?”费赛妮装模作样的撇撇嘴,说道,“你啊,就应该像斯多明戈说的那样,把你们两人的关系曝光出来,看看他怎么回应。”
克里希纳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探头出去朝右侧的公路看,法庭前面是一条单行道,有车过来的话,必然会从右边来,她希望能看到楚振邦的身影从某辆车里走出来。
不过克里希纳的希望今天是注定无法实现了,因为楚振邦从未打算赶来出庭,这是一场追责性质的诉讼,他这个原告没必要赶来出庭,律师团能为他打理好一切。实际上早前,他就已经离开了巴黎,乘飞机去了香港,当克里希纳与费赛妮穿着西城品牌的女式风衣出现法庭门口的时候,他人北京,刚刚坐着一辆车离开南海。他的下一站将会是纪委和监察部。
10月旬,伴随着深秋的蒙蒙细雨,由纪委、监察部联合组成的调查组进驻轻工集团,当初西城时尚并购哈市国麻一厂的全部材料都被封存,除此之外,作为西城时尚集团总裁的楚振邦,也向调查组提交了一份当初的备忘录,进一步揭穿了号称资产数千万实际上却只是一个空架子的国麻一厂并购案假象。
类似这样的案件调查过程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相关方面的调查取证,对轻工集团内部可能涉案的某些人员的双规工作等等,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楚振邦没有返回西城开始工作,而是直接返回了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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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岭通往渠水的山间公路上,稳重的兰博基尼越野似乎找到了充分挥性能的佳空间,管始终保持着40迈的时速,坐车厢里也感觉不到太强烈的颠簸。
从渠水这个山沟县城走出去的楚振邦,并没有忘了自己的家乡,当初西城还没有并入轻工集团旗下的时候,就先后两次向渠水投资,修建从县城到白岭方向的公路。遗憾的是,如今一年时间过去,这条公路仍旧是当初那条狭窄老旧的破路,只有从渠水通出来的十公里左右的公路得到了翻修,路况算是好看了一点。
这其的缘故楚振邦也了解一些,主要还是当初集团出面操办这件事的人不了解情况,他只想着楚振邦捐款是要玩衣锦还乡那一套了,所以全部的资金都交到了渠水县手里。而实际的情况的是,这条通往白岭的山路只有开头的十公里是渠水县境内,后面的一部分则分属于白岭下属的三个县市。
管都属于一个地区,而且共用一条公路,渠水也不会自掏腰包为别的县市修路,哪怕这笔前原本就是西城捐出来修这条路的。当初的捐款项目一共确定了三期,结果第一期的拨款就把那十公里道路修好了,第二期拨款不知道去了哪儿,到第三期,钱还没拨出去就被楚振邦叫停了。
公司拿出来的第二笔钱到底去了哪儿呢?要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当车子爬上后一道山巅,远远看到渠水县城的时候,这个答案自己就冒出来了。
时隔经年,再一次返回渠水,楚振邦现这个一年不见的小县城的确有了一些变化,当初狭窄的环城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间植有绿化带、可容纳四车并行的平坦环城公路。从山坡上望下去,县城里的情况似乎变化不是很大,除了环城路外,另一个能吸引眼球的就是一栋层斯大林式建筑,这栋建筑耸立破旧的小县城里,很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楚振邦都不用费脑子去想,便知道那栋建筑定然是县委县政府所地了,这都没什么值得鲜的,国情如此罢了。
前面开车的是傅淑丽,她手把方向盘,视线环城路的入口处扫了一眼,又看看后视镜的楚振邦,笑道:“回来之前,你就没想着给县里挂个电话,你现好歹也享受着副厅级的行政待遇了,难道就不想摆摆当官的架子?”
楚振邦笑笑,没有搭腔。
副厅级的行政待遇是这次回到北京的收获,重组后的轻工集团将成为一级央企,集团老总享受副部级的行政待遇,而西城时尚作为轻工集团的下属企业,仍旧担任着集团总裁的楚振邦如今享受到了两个待遇:高工以及副厅级的行政级别。
这次离开北京之前,楚振邦南海向一个人立了“军令状”,只要给西城足够的挥空间,给他足够的自主权,他就能两年内交上一份足以令所有人满意的答卷。立下这份军令状的时候,那位老人对所谓的“足以令所有人满意”这个说法不认同,他喜欢精准的数字,所以,这份军令状终变为:西城时尚一年内实现盈利性创汇两个亿的目标,第二年年终,这个数字再向上翻一番。
对于一家国内的企业来说,这年头年盈利性创汇四亿美元,显然是一个近乎天的数字,但是楚振邦对此很有信心。而这个信心则需要来自政策、资金等多方面的扶持,过去的西城得不到这些东西,依旧能一年内勃然奋起,而现,一旦这些支持都到位,楚振邦相信自己能够创造奇迹。
实际上,这次离开北京的时候,楚振邦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等到国麻一厂的问题查清楚,西城甩掉了身上的累赘包袱之后,下一步,他就要筹备伦敦时装周上大秀场,而这一次,他决定采用西城自身设计的珠宝饰。
西城向珠宝饰领域的业务拓展,需要一个根本的支撑,那就是宝石的供应商,这一点上,楚振邦决定先与安东确立合作关系,依托他的钻石原矿供应以及俄罗斯的钻石加工工艺为西城这一业务领域的拓展奠定基石。不管是从私交的角考虑,还是从商业利益的角考虑,楚振邦认为安东都没有拒绝这项合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