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他爱他
他可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偶尔一不注意还是有声音会自动自发的跑到他的耳朵中去泡*书*(www.paohu8.com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或许这就是妖魔的坏处了
这一瞬闻人秀是无比同情玉弦音和长君治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让这个小家伙听到……难不成是因为听到所以最近才总跟他纠缠这种问题吗？一想到这个非常大的可能性，闻人秀就不悦的皱眉
“下次不许听人家的这种隐私”他扳着脸说“这种事情是人家的私密事，尽管你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也不能听”虽然那些混蛋曾经无聊的确实是听过他和莫经纶滚床单只是为了证实谁才是在上面的那个……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能拿出来说的就对了
不过伊斯虽然从来都没有对他用过读心术，但是却不代表妖魔的眼睛不好使，他那丝情绪虽然变化的无比之快，但是还是没有能逃脱出让妖魔的眼睛
他似有所悟的挑了下眉，虽然不语，但是那样子还是让闻人秀有想再给他脑门上来一下子的冲动
“你看够了没有？”男人瞪眼问
识时务的妖魔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嘴角上那笑容在男人的眼中却是十分的可恶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行不行？”男人开始思考这是妖魔本性呢，还是自己的教育环节出了问题？如果是后者，他一定会不客气的找下面的某人算账，毕竟负责教育孩子的人是他
他走入书房，见伊斯没有进来，才放松了心去想一个问题，过几天天就是莫经纶去世一百天的日子，需要让伊斯跟着一起去吗？
现在他可不是当时那个意识懵懂的孩子，而是一个对莫经纶有着莫大偏见的妖魔
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他去，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喜欢遮遮掩掩，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所以当时除去玉弦音有特殊的原因之外，其他几个人虽然走的是视觉系的路线，但是却一直都没有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有几个有点胆量报道的媒体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们的真正身份为大众所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几乎要脱离演艺圈之后了……
他知道，玉弦音也好，长君治也好，还是白少徵和裴非尘都在等他的一个决定尽管头七那天他们的已经做了祭奠演奏会，但终究，还是要给乐迷一个交代
感谢他们喜欢过他们，不管是为什么喜欢
尽管曾经对所谓的乐迷并不在乎，甚至出现了疯狂歌迷的跟踪之类的事情之后还对这个团体相当的厌恶，但人到三十，走过叛逆，经历了成长，看事情的角度也就自然而然的有所不同……
他们的确应该感谢他们，也的确应该做这个交代
伊斯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闻人秀并不在卧室，就知道他一定是在书房，也不着急，先自己将头发擦的差不多，保证不会在地板上留下水印之后才走到书房，打开门的一瞬，就听到了音乐声，很……吵闹，但也很熟悉
他曾经听过，但是那时候是在莫经纶的墓前……
那是死神乐队的歌
他不知道闻人秀这是想做什么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自恋，几乎从来不听他们自己的歌曲，其他倒是听的相当的驳杂，几乎什么旋律都有
他拿着电吹风走过去，但是却没有帮他吹头发，因为那不但会影响这时候的气氛，电吹风的声音也会影响到他专心聆听闻人秀的歌声
男人的嗓音并非十分优美，但低沉轻悦，但是他几乎没想过他居然能唱到这样高的音，有这样的嘶吼和呐喊，这似乎已经不能用歌来形容……
他看着闻人秀，每次他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他很多之后，男人就会展现出他的另外一面……
真的是让人挫败呢
虽然不知道闻人秀今天的反常是什么原因，但是也不是很难推测，当闻人秀将碟片从播放器中取出之后，他才用电吹风帮他轻轻的吹着头发，尽管什么也没问，也不生气，但是心情还是阴沉的
“秀秀，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会很伤心如果你不离开我，你会很伤心”他说
这是他一直很想说的话，一直一直，不敢说出口
他的生命太过于漫长，哪怕已经十分珍惜的过着这每一天的时间，但是每个夜晚看着怀中的闻人秀的时候，他的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因为又过去了一天
人的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阿秀最多可以活三万六千五百天，但是他认识闻人秀的时候，他就已经度过了人生的五分之二……
这种过一天少一天的感觉，这种不管怎么想拼命抓住他，还是会给感觉到他在不停的从自己手中流失掉的感觉……
他第一次觉得每一天都是开心，每一天也都是煎熬
闻人秀心头一颤，玄之又玄的一句话，但是他听懂了
他是拥有近乎永生能力的妖魔，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的一生对他而言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但是对他自己来说，却是永远他可以将他变成妖魔，只属于他，伴随他，与他同在，但是他却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所在乎的，不在乎的所有人一个个在他面前死去
这是痛苦
是伊斯的痛苦，取舍的痛苦，下不定决心的痛苦，担心自己怨恨他的痛苦……
他了然的笑笑，感觉到少年的手指穿搜在他的发丝间，十分灵活的帮他吹着发，但是他能做的， 却只是无言
他不能给他答复，不能帮助他做选择
哪怕他生性凉薄，但是经历了一次莫经纶离去的痛苦已经让他惧怕了这种死别，何况，如果答应他将经历的不止一次？对妖魔他无所惧，但是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变成妖魔，做人类他做的不是很开心，但是他觉得自己这种性格变成妖魔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低低的说：“我尽量活的时间长一点，你尽力让他们活的时间长一点”
尽管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随时离开这个世界都可以，但是他之所以一直没有选择像莫经纶那样任性的离去，只因为心中还是有着羁绊
他感觉到伊斯放下电吹风，环住他，他低低的笑了下
他养了一个好孩子，一个很好的孩子
“你这辈子都要陪着我……”
“到时候我亲自安排你转世好了，跟那些家伙交换下条件应该不难的……”
“反正我会守着你”
闻人秀没有说话，死亡之后的事情离此时的他真的太遥远了，而之后伊斯找到的那个他还是不是他，也是另外一回事儿，他甚至觉得那样或许就不是他了
但，如果这样能让他觉得有所安慰，其实也不错？
他手心中的的手依旧是好看的，温热的
“如果你是人类，或许我会毫不犹豫应的选择让你当我的伴侣，尽管有一天我还是会先你而去，但是你是妖魔，伊斯，我无法忍受在我垂垂老矣的时候，你还是这样子，永恒的，不变的”
他曾以为，他会和莫经纶白头偕老，但是显然没有
他也曾以为，他会永远去做一个浪子，结果还是没有
他也以为让自己会死在他的口中，可是现在却和他变成了不上不下的境地有个人类永远伴随在你身边，与你不离不弃，这是幸福但是如果是一个可以永生的妖魔呢？
他想到了宁可死的干干脆脆漂漂亮亮也不想让病痛这么几年才离去的莫经纶，他真心能理解，因为爱美如他，不这样做反而奇怪
而自尊如他这般之中，自然无法容忍他日恋人眼中不完美的自己
伊斯依旧不动，但是他却懂
他不在乎闻人秀的表象，再美，美不过疏染这种天生美物的妖魔，但是闻人秀自己是在乎的
“我突然……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人类……”他是妖魔，天生而强大，但此时，却是满心无力，那所谓的强大，那所谓的永生，都在自己所爱的，所重视的人面前变成再冷不过的笑话
他有的，都是闻人秀眼中没用的
闻人秀想要的，他却没有办法给他
他想，或许不是闻人秀不懂他的感情，不是他不喜欢自己，不想回应自己的求欢，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存在的沟渠，不远不近， 不大不小，只是人类好和妖魔的距离
只是永恒和匆匆百年的距离
闻人秀回转身，轻轻的反过来拥抱他，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
无声无息但是却落进他心中的眼泪
“我会陪着你”他承诺，尽管，是有限的时间
伊斯默默地哭泣，尽管他心中不断蹿腾着一个念头，咬他，让他变成你的……
但是他却只是哭泣着，不为所动，因为他并不想让他的秀秀变成他的附属，不想让他在自己的面前失去自己的骄傲，那样永恒的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的闻人秀，或许已经不是眼前这个让自己这样漫长的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可以如此温暖的秀秀
他爱他
这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