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难关

目录:静水深音| 作者:夜弦辰歌| 类别:其他类型

    第六十五章难关

    那小包间挺精致,装修似乎比外面还要好些。墙上贴着时兴的壁纸,优美但并不张扬的花纹蜿蜒交叠。简明越把小包间里的壁灯全打开,比刚进来时要亮堂许多。

    景泽扫了一眼包间里的摆设,无非是赌博时常玩的几样。简明越懒懒地坐到他身边,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好看的锁骨,上面还有没消下去的印子。

    景泽点了支烟抽上,朝简明越扬扬下巴:“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什么事?为什么非得来这种地方?小情调的餐厅不比这里强多了嘛。”

    简明越抱着胳膊,歪着头瞧他:“来这里当然要赌嘛,喏…”简明越拿过几颗色子,边搁在手里把玩边说:“来吧,摇大小。”

    景泽狠狠抽了口烟,说:“我去你大爷的,你就觉得大爷我这回非得求你是不?”

    简明越但笑不语,细长白皙的手指继续把玩着色子,看他熟悉的动作,像是经常玩这种游戏。

    景泽眯起眼睛看他:“我说,我以前没干得罪你的事儿吧,这整天跟魂似的,你烦不烦?”

    简明越轻轻用手一弹,把一颗色子弹进摇筒里,伸手夺过景泽正抽着的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景泽皱眉:“咱能别这么恶心,行不?”

    简明越把烟丢一边,动手解衬衣的扣子:“来一炮呗,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眼看着简明越要动手解腰带,景泽忽一下站起来:“有屁快放,没屁少玩这些,哥不陪你玩了!”

    简明越说:“你不敢?”

    景泽差点没把桌子踹翻,“我去你妈的,老子这几天把以前做的缺德事儿都想遍了,实在想不出来哪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简明越像是打定他不会怎么自己,手放在皮带那儿不动了。景泽骂骂咧咧几句,就要开门离开。原本安静的简明越,突然伸手摸过桌子上的摇筒,使劲朝电视砸去,“你敢出这门,我他妈整死你!”

    景泽转过身,面容安静地对简明越说:“请便。”然后摔门而去,把身后狂暴的声音关进包间。景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他跟简明越并无新仇旧恨,他更不相信简明越会对他一见钟情,并且还情绪这么激烈地大吵大闹。

    简明越把触手能及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话。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拒绝他的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神色黯然地从包间走出来,砸点东西又算什么,反正他赔得起。可是心里的不甘和难受,却很难被治愈。

    景泽从那赌场俱乐部出来,随手招了辆车子回家。一路上他都在考虑简明越的事,甚至想到他爸在国内是否跟他们家打过交道,可想来想去,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他刚想给景森打个电话问问,奈何已经到家,只好作罢。

    景泽进门时曲静深正坐在阳台上洗衣服,满手泡沫。他见景泽回来,老远就朝他笑笑。景泽心里的沉重顿时被一扫而光,他走过去蹲到曲静深身边,问:“兔子,腰不疼啦?”

    曲静深白了他一眼,把洗干净的衣服放到另一个盆子里,指指那盆脏水。景泽会意,蹲着敬了个滑稽的礼:“遵命,老婆大人。”景泽端起那盆脏水起身时,小腿突然一阵刺痛,害的他险些跪到地上。

    曲静深担心地瞧他一眼,景泽边往外走边说:“没事儿,你男人强着勒!”

    曲静深顿时又觉得他不可理喻,他重新挽挽滑下来的袖子,等着景泽端水过来冲洗衣服。景泽把端来的多半盆水搁到曲静深身边,然后一遍一遍的倒水换水冲洗衣服。

    景泽拖着下巴蹲在一边看:“兔子~你要是能说话多好,来,跟我学,‘a’~”

    曲静深朝他笑着把这个最简单的字母说出来,声线虽然有些沙哑,但在景泽看来,已经十分开心,他终于肯听话的学了。

    曲静深把冲干净泡沫的衣服递给景泽,景泽会意拿衣撑撑好挂上。一件一件的递着,等递到景泽的内裤的时候,却被逮住调戏一番。

    景泽故作好奇地问曲静深:“咦,为什么前面要留个洞?”

    曲静深扶着腰站起来,拿拖布把溅出的水渍拖干净,却被景泽从后面搂住:“兔子,你说嘛~”景泽理所当然地接过曲静深手里的拖布,帮他拖着。

    其实曲静深在心里也倍感好奇,这人怎么能随时随地的发骚发情呢?

    “来,跟我学,我,wǒ…”景泽心血来潮,把刚才的事丢到一边,又来教学大业。

    曲静深跟着学,奈何发出的声音奇怪到不行,他都没勇气再继续读下去。但景泽笑的跟朵花似的:“来,再来几遍,wǒ…”

    “ǎn…”曲静深虽然心里想着发出‘我’的音,但所有的音说出来,都成了一个音,那个音就是声带振动发出来的,根本不受人的控制。

    景泽揉揉他的头发:“俺和我一个意思嘛,有进步,晚上带你出去吃。”

    两个人抱着在阳台上闹了一会儿,就回到卧室。景泽大字型的躺到床上,让曲静深给他倒水。曲静深去客厅给他倒水,兑到适宜的温度才端到房间。景泽懒得起来,他想趴着喝水,奈何翻身时又碰到腿上的伤,疼的吸了一口气。

    曲静深端着水让他喝完,景泽又大字型躺平。曲静深把茶缸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上,挽起景泽的裤腿。景泽挣扎一下,嘴里念叨:“没事儿,下午在工地不小心碰的…”

    曲静深不搭理他,静静地看着景泽小腿上那块夹着血丝的淤青,皱起来眉头。这哪里像不小心碰的?明明就是被什么东西砸的。那道印子挺深的,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不知道包扎一下么?血都干了。

    景泽伸手就要把裤腿放下去,他扯着曲静深的手说:“已经没事啦,过来亲亲我嘛。”

    挺疼的,亲就亲吧,曲静深主动的亲了亲景泽的嘴。然后下床,去抽屉里翻以前买的碘酒和药酒。景泽一看碘酒就害怕,上次他脑袋被开瓢时记忆犹新。火辣辣的疼啊,就像在油锅里滚似的…

    曲静深拿着棉棒醮些药酒小心的帮他涂着,景泽“啊啊啊”的惨叫声不断。景泽可怜兮兮地盯着曲静深看:“兔子,疼…亲亲~”

    曲静深被他吵的心烦,亲亲就亲亲吧,覆上去咬咬他的嘴唇,然后继续拿碘酒帮他的伤口消毒。等消完毒,找出上回用剩下的绷带,帮他缠好。

    景泽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皮开肉绽,哪有不疼的理。景泽虚弱地扯扯曲静深的手:“兔子,我是不是将不久于人世,好疼…”

    曲静深抽出自己的手,趁虎之危,伸手拍拍景泽的屁、股,去客厅拿自己常用的本子。景泽大吼大叫:“这不是你能碰的地方!这地方对你来说是禁地,是禁地!懂吗?!!”

    曲静深忍不住笑出来,但依旧掩盖不住心里的阴霾,这种伤一看就是被硬、物抡出来的,他以前听说过工地上乱,脑补一下现场,还挺可怕的。

    再回到卧室,景泽还叫着疼,见曲静深坐到床边上就贴上去求安慰。曲静深拿着笔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腿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景泽有点不耐烦,就要夺他的笔,这次曲静深却没服软。行,你别说,那就继续冷战吧。曲静深写:“我去小白那玩了,晚上不回来了。”

    景泽可怜巴巴:“兔子,我疼。”

    曲静深写:“活该。”

    景泽快哭出来了:“我不要活了,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在家里简直没一点地位,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吗…”

    曲静深惜墨如金:“去吧。”

    景泽差点吐血,看来怕老婆这事是坐实了。“啊呀,天快黑了,我去做饭,宝贝儿,你想吃什么?”

    曲静深跟换了个人似的,刚才温柔的小白兔不见了,那眼神跟刀似的,看在景泽眼里实在不舒服。不瞒了,原本是怕他担心,但要是不说出来,他未必能少担心多少。

    景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只带过简明越的名字。曲静深沉着脸听完,然后写道:“这事跟简明越没关系,他找你干什么?”

    景泽挠挠头:“我也不知道,那人就跟神经病似的。我看八成是有病,闲的…”

    曲静深写:“你要是不给人有病的机会,人怎么只在你面前有病?”

    景泽半真半假的说:“人看上你老公啦,可我在他面前…阳痿…”曲静深瞪他一眼,景泽立马改口:“行啦行啦,我现在有了你,怎么再跟别的乱搞?你想我插你那儿的东西去插别人?”

    曲静深白他一眼,没个正经。他又写道:“要赔多少钱?”

    景泽摇头,说:“不知道。”

    曲静深愣了一会,似乎敲定结果了才写:“我当时还想李国其怎么这么看重你,让你当承包人,原来是这个理。”

    景泽冷笑着说:“那帮孙子,你指望他们能做什么事?五块钱的东西,买一块五的,一块多的,就用几毛的。”

    曲静深写:“知道这个,还跟他们混一块,真是。”

    景泽却释然一笑:“男人嘛,就是明知山有虎,偏走虎山路,不然怎么做你男人?你希望你男人很窝囊很一无是处很穷鬼啊…”

    曲静深在心里默默想,难道你不是吗?他知道这话写出来景泽肯定要炸。于是写道:“我就觉得平平静静过日子挺好的,要是早认识小白,我肯定不让你包工程,大不了咱们跟方启程一样,开个小店…”

    景泽想要夺他的本子,但曲静深学精了,把本子搁到安全线以内。景泽直哼哼:“那种开店的事,只能你做嘛。”

    曲静深写道:“人方启程不是做的挺好的么,你就是浮躁,好高骛远。”

    景泽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立马炸毛:“曲静深,你又想吵架是不是?”景泽二话不说夺过曲静深手里的本子丢到一边,曲静深起身要走,却被景泽猛搂住腰:“要去哪?你要去哪?现在能耐了啊?骂你两句就要离家出走了么?!”

    曲静深不甘示弱的点头,不刚说了么,要勇于表达内心的想法,不要憋着。

    景泽顿时软趴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走…”

    曲静深想咬断他的脖子,他指指被丢到一边的本子,景泽帮他拿过来,双手奉上。曲静深对这表现还算满意,接过本子写道:“乖,别闹了,不是要跟小白吃饭么,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景泽看到那个‘乖’字,就跟被人踹了屁、股似的,他指着那个字大呼小叫:“不许用这么娘的字眼跟我说话!听到没?!”

    曲静深摸摸景泽的头发,乖,赶紧打吧,不然等人吃完了,这饭又吃不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