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晓锋的“路虎”开走,汪紫衣才上了。
晚上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场戏真能起到它应有的作用么?汪紫衣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做的这档子事,也有些哑然失笑。
35岁的人了,还搞这名堂,自己一定是哪股神经搭错了位。这许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他无非就是有那么点像方逸尘而已。可像方逸尘又怎样?现在就是他本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恐怕也就是冲他吐口唾沫,转身就决绝而去了?年少时那些如梦如幻的憧憬纯真,早就随着时间推移。在无望的等待中幻化成最执拗的伤痛,那些曾经的美好,轻狂的岁月也早就沉淀在记忆中,成为无法翻阅的过往……
上了,经过雷涛的门前,忍不住还是停下了脚。摸出身上的钥匙,伸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咔嗒”一声开了。倚着门,汪紫衣静静地站着,既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去按墙上的开关。
过道的声控灯在长久的宁静之后,悄然无声地熄了。
这就是他的生活!每时每刻,没有阳光、没有明亮!
汪紫衣试着往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可是,沉沉的黑让她一个趔趄,她惊慌失措地反手按了下门,才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样的响动让声控灯重新亮了起来,周围又恢复了光明。仅仅就是那么几秒,自己已经不能忍受。而他呢?他又是怎么走过这黑暗的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心底最深处那个地方慢慢慢慢地酸涩起来,酸到满满的液体从眼里争先恐后地奔涌出来;涩到心中满满当当地,全是那个人的名字:雷涛,雷涛,雷涛……
几乎没有再作任何停留,她迅速摸出包里的手机,熟练地按动了那几个早就烂熟于胸的号码。
可是,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汪紫衣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那个机械的女声才一字一顿地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汪紫衣狐疑地放下手机看了一遍号码,没有错。再拨,还是那个女声,再拨,依然如故。
汪紫衣颓然地关上电话,就着那扇门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他的手机接不通!他怎么了?是因为刚刚自己的那场戏让他生气不接自己的电话了还是他的身体突然又不舒服了?
瞬间闪过万千念头竟然都抵不过最后一刻那个担心。
汪紫衣,你都做了什么啊?你明知道他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干嘛还故意打那个电话刺激他?你明知道他介意自己的残疾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干嘛还要想这么个“馊主意”去强逼着他面对?只要他好好的,爱或者不爱又怎样呢?做他一辈子的好朋友,守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眼睛,不也很好吗?
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汪紫衣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平静了下来,很多这些天来一直纠结在心中的事似乎也在这一刻完全想通。她“呼”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锁了那边的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天一早,我要去G市找他!
汪紫衣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睁开眼一看,四周还朦朦胧胧的,摸到枕边的手机,打开一看,还不到6点。
坐起来侧着耳朵再听,门外似乎又没音了。摇摇头,躺回去。可是,身子还没触到床,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很轻,但在寂静的空间里还是异常清晰。
“谁?”汪紫衣提着嗓子问了声。她实在想不出,在这个几乎谁也不认识的小镇,在早上6点会有谁来敲她的门。
门口寂静无声。
“谁啊?”汪紫衣披了件外套,一边下床一边继续问。
门口依然没有声音。
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汪紫衣吸了口气,平息了下跳得有些慌乱的心,想着,今天一定得找人在这门上安个“猫眼”,还是“刷”地一声拉开了门。
“紫衣?”低低的声音在道中回响,不甚明亮的过道灯打在门口站着的男人那苍白的脸上,吓得汪紫衣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紫衣,是我!”男人没有听到想像中的回应,摸索着向前跨了一步,脸上竟满是急切。
“雷涛?!”汪紫衣低呼了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满是惊诧,“怎么会是你?”
“我……”男人明显迟疑了下,有些嗫嚅:“我怕……你一个照顾不了醉酒的人。”
汪紫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边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一边冲那个面上还保持着平静的男人说:“先进来。”
男人迟疑着向自己房间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没有动脚。
“行了,先进来再说。这么早,你一个大男人站在我这个大龄妇女门前,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说呢。”汪紫衣脸都笑成了花,就差伸手去攥那个“傻蛋”了。
雷涛这才摸索着慢慢地向汪紫衣房间里走。
“你那个……朋友……在你这里?”一坐到沙发上,雷涛便迫不及待地问。
“不是征用了你的房间吗?”汪紫衣故意不说破,倒了杯水站在一边,很开心地看着那人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
“你怎么会放心让一个酒醉的人一个人呆着?”雷涛的声音也沉了沉:“刚刚我先敲了自己的门,里面没有人应。我想,你还是……去看看……你那个朋友。”
他故意把“朋友”两个字说得很重,连续两次都是这样,他相信汪紫衣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不过,那头的女人只是更灿然地笑了笑,没有刻意去解释,只是轻轻地把手中那杯水递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脆动人。
“喝点水。我凉了会了,现在不冷不热,刚刚好。”
雷涛怔忡了下,接过杯子,翁声翁气地说了句:“我没喝醉。”
“呵呵,雷涛,你的回答真有趣。你以为,是我喝醉了还是没睡醒,所以头脑不清醒到没有分清楚人?”汪紫衣笑得差点岔了气,花枝乱颤间,手腕上那串小铃铛纷乱地响个不停。
雷涛被她笑得不明所以,什么话也接不上。只得捧起那杯水,小小地啜了口,果然是不冷不热刚刚好,喝一口下去,似乎连那喉头间刚刚涌上的痒意也压得一干二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你们,没想到,闷骚雷也会有如此大胆的一天……
今天晚了,刚刚才写好就发上来了,离17点30分还有5分钟,我赶得气喘吁吁啊,好在是完成了。
不过,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小寒接到通知,从明天开始,小寒会抽调到一个政府的专门部门去完成一项政府中心工作。因为不知道那边具体情况,所以小寒也不知道是否有时间白天写稿了。在目前没有存稿的前提下,可能从明天起,暂时不能双更了。等小寒明天去报了到,知道了具体情况后再作打算。
大家暂且忍耐下,等有双更时机时,小寒会恢复双更。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