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辰曦驱车送曼曼回到公寓,刚走进电梯,她的右眼皮就突突地跳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曼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
她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全身的神经一下子绷紧。
换上拖鞋,曼曼乖乖走到秦女士身边,“妈……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你也知道晚了?”凤眼射向她,“上哪儿鬼混去了?”
“我哪有那胆啊,就是和倪艳、辰曦她们聚了一下。”
“怎么,有了姐妹,就能忘了老公?”
曼曼觉得秦女士像是化身成为电视剧里的恶婆婆,心里一颤,心虚道,“我……有跟他说过啊……”
“真的么,小迟?”语气变得轻柔,秦女士转头望向从厨房走出的迟臣宇。
后者放下刚刚泡好的花茶,欣赏般地注视着曼曼忐忑的表情,几秒后才点头回答,“是,妈,曼曼一早就跟我说过了。”
她悄悄舒口气,算他有义气。不过下一秒,秦女士扔出的炸弹又让她猛然一惊。
“那就好,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小两口住得习不习惯,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
她就知道!秦女士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晚上的过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走。
“哎,我帮您收拾间房间出来。”曼曼无奈地妥协。
“不用,我看你们卧室对面的那间就挺好的,不过,你的东西怎么都摆在那间啊?”秦女士喝一口茶,眼中闪过精明。
“我们房里堆不下,我就索性都摆那屋了。”曼曼睁眼说瞎话。
“哦,是吗,那你们早点睡。”
被迟臣宇拉着上楼的曼曼,默默地感叹着秦女士“就近监视”的阴险,自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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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曼曼怀着悲壮的心情奔赴他的卧房。
接受这段婚姻是一回事,同床共枕却又是另一回事。别看她性格豪放,前前后后也交过几个男朋友,可绝不会有人相信,她在男女方面的实战经验,也只不过是无比清水的两个吻。
当然,对于这点,一向以做派大胆为傲的她,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低头审视一下身上的卡通内衣,长袖、长裤,领口,安全。
抬头挺胸,曼曼开门进屋,正巧碰上洗漱完毕的迟臣宇,欣长挺拔的身材,就算是穿着棉质休闲服,也掩不住与生俱来的气质。
他的发梢仍滴着水,水珠沿着颈间一路下滑,然后在微敞的衣领间消失不见。周身萦绕的氤氲,让他看起来多了丝魅惑之意,就连定力极强的曼曼,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苍天啊,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妖孽,她早晚是要把持不住的啊……
迟臣宇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吹干头发,躺上|床,细长的眼斜斜地望着她,“还不睡?”
“真要一起睡?”曼曼垂死挣扎。
“除非你想睡地上。”他躺下身,语气淡淡。
“男人,你就不能绅士一回?”
迟臣宇闻言翻过身,一只手臂支起头,姿势无比之妖娆,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这里,是我的房间。”言下之意是,一切,他说了算。
曼曼咬牙,好吧,谁怕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她利落地上|床,躺平,培养睡意。只是,不习惯睡衣束缚的某人,翻来覆去总也难以入睡。
嫉妒地看一眼已然沉睡的男人,她无计可施地开始了最原始的愚蠢活动——数绵羊。
然而这种方法的有效性可想而知,就在曼曼欲哭无泪地数到第五千两百三十只羊时,上眼皮总算不负所望地投入下眼皮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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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臣宇是被伏在身上的重量压醒的,眯眼看着横在身上的纤长手脚,他慢慢转过头,只见手脚的主人微张粉唇,唇边甚至还挂着水润的痕迹,紧闭的眼下映出淡淡青紫,薄被由于她夸张的睡姿而滑落,身上的睡衣也不安分地翻起,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
迟臣宇礼貌地别开眼,略微僵硬着身体,对她却没有过多的排斥。
他是一个极重**的人,就算是对关系再铁的兄弟,也仍旧保有一定的距离,而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女人,无疑是二十九年人生里的一大意外。
二十九年来,他所接触的女人并不多,男女间的飘渺关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爱情这种东西比什么都不切实际。
不过,年纪到了自然也该成家。父母的想法他也愿意遵从,既然没心思尝试情情|爱爱,那么娶个长辈满意的妻子也未尝不可。
相识不到三日,她便成为他除家人外最亲近的人,至少名义上如此。对于林曼曼这个捉摸不透的活宝,他虽是没什么感情,却倒也并不排斥。
再度看向那张没什么美感的睡颜,他想起那个意外的夜晚,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或许,有她这样一个“妻子”,也挺不错。
曼曼醒来时,另一边床单已经凉透,等她懒洋洋地下楼,已经是上午十点。
“总算知道起床了?”秦女士修着指甲,眼皮也不抬,“粥在厨房,自己去热。”
曼曼受宠若惊,“妈……您给我煮粥?”
“美得你,小迟煮的。”
“他?”曼曼不可思议道,“他人呢?”
“吃完早饭,就上班去了,哪像你,懒懒散散,不务正业。”
“……”沉默。
“老娘问你正事,昨晚有没有**?”秦女士再度彪悍开口。
“……”继续沉默。
秦女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
“妈,我想起来约了辰曦,快要来不及了,您也早点回去吧,免得老爸独守空闺……那我先走了。”林曼曼果断打断了秦女士,明智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被留下的秦女士,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