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花袭人虽说成了通房,其实地位还没丫鬟高。再加上她的那身臭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厚,羞的她也不敢出门,生怕看见别人鄙视嘲弄的眼神。
每日里透过窗子看见宝玉和晴雯他们玩耍逗乐,心里恨的生疼。要不是她得了这个怪病,哪里轮得到那些小蹄子在二爷那里献殷情,讨好卖乖。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袭人暗自祈祷能够一举得男,这样她就能翻身了。如今还是找些大夫来瞅瞅,这身臭味必须得去掉。
转身拿出自己的钱匣,数了又数里面的银子和首饰,袭人心里一阵绝望。这点钱怎么够治病啊,没有二爷的赏赐,这点钱也撑不了多久。若是以往,哪里需要这般精打细算,可如今.....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猫嫌狗厌,奴才嘲讽,不由心酸委屈不已,伏在床上大哭不止。想当初家里饥寒交迫,母亲为了哥哥把自己卖入贾府做奴才,自己心里不是不怨恨的。可是入了府,她才知道什么叫生活。每天吃的白米饭,喝着肉汤,一年四季还有衣服穿。到后来自己成了大丫环,那就更加风光了,回家谁不羡慕,这日子比外面的小户千金过的还好。
想想自己算计好了一切,为什么到头来却落到这个田地,她不服。她花袭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垮的。将钱匣装好放到衣柜里,花袭人又来到窗前,痴痴的看着她的宝二爷。看见晴雯含羞带笑的表情,花袭人眼神一冷,心里唾弃道“这个小贱蹄子,每日里勾引宝玉,也不怕坏了二爷的身子,哼,早晚有你好看。”
花袭人在这儿谩骂诅咒都无人知晓,宝玉仿佛忘记了她这个人,从不过问。倒是晴雯因为之前的情意看过好几次,只是被袭人冷嘲热讽,渐渐也些了心思。
花袭人见此更是恨晴雯,觉得她虚情假意,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为了炫耀宝二爷对她好罢了。然而没了晴雯的帮助,花袭人的生活越发举步维艰了。若不是王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花袭人怕是要吃残羹冷炙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花袭人的体臭也已经远近闻名了。奴才们私下里偷偷议论,花袭人莫不是厕神上身。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生出个臭娃娃出来,那就好玩了。
奴才们私下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王夫人那儿也听到了传闻,心里担忧不已。连忙梳洗打扮,往贾母处讨主意去了。
“老太太,这袭人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煞神,身上恶臭围绕,奴才们都怀疑会影响胎儿。媳妇想想也是,若是日后袭人生出个臭娃娃来可如何是好啊?不了解情况的还不知掉怎么编排我们宝玉呢。”
“你这个糊涂东西,还不下令让奴才们禁口,然后去请太医看看。袭人这胎不管怎样也得给我保住了。”贾母怒道。
王夫人立马去请了太医。袭人听此,一颗心充满了期待。太医可是医术最高明的了,一定可以治好自己的。对,一定可以的。
然而,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对于袭人的体臭,太医也束手无策,至于胎儿会不会有影响,如今也不好下结论。太医摇头而去,袭人失望而泣。
王夫人对此也很是失望,好几次都想打掉袭人肚子里的胎儿,但是想到宝玉的身体状况,又拼命的忍住了。因为这件事,省亲园子快要建成都没让王夫人开怀而笑。
心里憋闷的厉害,王夫人就到薛姨妈这儿来聊聊天,将一肚子苦水尽数倒了出来。薛姨妈面上是同仇敌忾,真心安慰,实际上却是暗喜不已。花袭人,她看她不爽很久了,特别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没有一天不诅咒花袭人流产的。不过,即使生出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就是个臭娃娃,谁还真的喜欢?而且就花袭人这臭身子,怕是也没有了翻身之日。
薛姨妈心里想的是很好,只是天不遂人愿,第二日,宫里的贵人娘娘就赐了两瓶叫香水的东西过来,听说是海外用品,很是珍贵。薛姨妈和宝钗想不明白为什么贵妃娘娘要帮袭人,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当然心里不满及了。
袭人宝贝似的拿着香水,闻着这罪人的香味,袭人觉得自己都快醉了。抹了点在身上,闻闻,还是有股臭味,又涂了好多,再闻闻,真的想多了,那臭味完全被遮住了。袭人开心的对着皇宫的方向直磕头,感激涕零。实验了一天,发觉这香水的味道保持的时间也长,一天涂三次,就可以出去见人了。
不过,元春真的就这么好,竟然会关心一个小小的通房。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元春之所以如此做,还是因为自己。袭人突然间变臭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宫中,宫里的妃子们经常以此膈应元春,让元春心里烦躁不已。宫里比宫外复杂的多,都传言,袭人之所以变臭,是因为和宝玉共度**的原因,而这臭味也是宝玉过给她的。也有的说,贾府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上天降的报应警告云云。
元春闻此很是不满,但是又不好理论,毕竟袭人变臭是事实。为了降低流言,元春特意赏赐两大瓶香水给袭人,希望能遮遮臭,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娘,听说贵妃姐姐特意赐了香水给袭人,如今袭人都能出来了,那香水也真神奇,真的遮盖住了臭味。”探春一脸惊叹的说道。
“无事,这东西治标不治本,这是暂时的罢了。就让她蹦跶蹦哒吧,爬的越高摔的越重。咱们只需要看热闹就好了。”区区香水就想根治她下的遗臭丸,真是痴人说梦。
“娘,听说省亲园子花了好几十万两银子呢。太太可真是舍得。”既然袭人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摆脱体臭,探春也就不再多说了,话题一转就到省亲园子。那园子探春没见过,但是从丫鬟们的只言碎语当中还是能够听出园子的奢华与美丽。
“是啊,的确花了好多钱,怕是去了贾府大半的家产,以后你们几姐妹出嫁,嫁妆怕是要少不少。”依梦笑着说道。
“娘,说什么呢?女儿还小呢。”探春羞红了双颊,拉着依梦的袖子不依道。
看着自己如花般的女儿,依梦心里很是感慨,岁月催人老啊。
“姐姐,姐姐,刚才有人说,林姐姐爹爹当大官了。”晴春拽着贾安蹦蹦跳跳的跑来。
贾安一个不稳,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吓的依梦脸一白,对着晴春怒道“晴春,你是怎么做姐姐的,走路也走不好,也不知道照顾弟弟,要是弟弟跌倒了,你就给我去书房练大字。”
晴春嘟着翘嘴,看着贾安呆呆的样子,小声嘟囔“贾安就是个呆子,走路都不稳,害我被娘骂,哼。”
“不怪姐姐,都是安安没走好。”贾安拉着依梦的袖子轻轻的说道。
依梦笑着点了点头,将贾安抱在自己腿上,对着自己的小女儿道“你林姑父做官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晴春见依梦不怪她了,立马又活跃起来,笑着说道“刚才在老祖宗那里,有个老妈子给老祖宗说的。好像是说林姑父要做一品大官了,好像是什么太傅,还说要回京什么的。奥,回京做官。老太太可高兴了。”
“回京述职,还是一品,呵呵,这下子某些人要跳脚了。红楼已经面目全非,而她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好好的活着。珠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唉。”依梦心里想道。
正如依梦想的那样,王夫人这儿是气的不行。她多么希望林如海死啊,可是人没死,还要回京述职,一品大官啊。这么高的身份,那个老不死的怕是又有什么想法了吧。呸,休想让林黛玉那个短命的进贾府。要是让那狐媚子迷惑了我的宝玉,日后还有我的地位?
王夫人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宝玉离开林黛玉。宝玉那儿却是已经开始为黛玉准备礼物了。
听到黛玉要回京的消息,宝玉激动了,立马将自己平日里存的宝贝全部翻出来,左看右看,细细挑选,乐此不疲的想着林妹妹是否喜欢。白日里还拉着宝钗和他一起挑选,满嘴都是林妹妹如何如何,林妹妹是否喜欢等等。气的宝钗的脸色是一变再变,而我们的宝二爷愣是没有察觉。
“莺儿,你外边玩会儿,我累了,休息会儿。”说着就面朝里的靠在斜卧在软榻上,轻轻的闭上眼睛。听着莺儿脚步离去的声音,宝钗慢慢睁开眼睛,眼里充满了嫉妒与怨恨,不满与阴谋。
慢慢的坐直身子,宝钗冷冷的看着远方,这副模样,哪里是平日里端庄可人,善解人意的宝姐姐。
“林黛玉,好个林黛玉,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厉害。哼…….”嘴角牵起一个冷讽的弧度,眼底满是恨意与嘲弄。至于她和林黛玉之间的仇恨,不过是薛宝钗强加的罢了。林黛玉的性子虽然清高,但是也不会无故得罪人。干什么都是率性而为,也因此让宝钗记恨。贫什么自己在为母亲哥哥担忧的时候,她林黛玉在贾母那里受尽宠爱。她在讨好宝玉的时候,宝玉却在看她林黛玉的脸色。贫什么她不用费力就得到探春姐妹的喜爱,而自己却得靠金钱收买。
如此的宝钗是众人所没有见过的,就是最贴身的丫鬟莺儿也不知道。她是端庄大度的宝姐姐,无时无刻不带着贤惠的面具。只有在她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在无人的地方露出自己最阴暗的一面。
压抑的太久,人的心理就会变的很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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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子回来了。这是皇上赏的,娘帮儿子收起来吧。”贾环因为和弘晖去江南办差,好久没有回来了,这不一回来就往依梦这儿钻。
“好好,回来就好。看看,长高了不少,也黑了瘦了,不过看起来倒是精壮不少。你先去洗个澡。娘这就做点好吃的给你。”看着贾环,依梦满面笑容,乐呵呵的说道。
贾环是个出息的,虽说现在只是弘晖阿哥身边的侍卫,但是谁都知道弘晖日后是要继大统的,贾环和弘晖又是一块长大,后来还数次救弘晖,就是皇后娘娘待贾环也是不同的。
依梦能这么快在贾府坐稳,不仅是她得宠于贾政,更是因为她有个好儿子。
“娘,儿子没事,不累,您也别忙了,随便吃点就行。对了,这是珠大哥给您的信,还有送了好些东西给娘。”贾环笑着说道。
“你珠大哥还好吗?身体可还健康。你有没有跟你珠大哥说,过段时间就将你大嫂送过去。”听到贾珠的消息,依梦连忙问道。
“说了,都说了。大哥说谢谢您,让您受累是他的不孝、还说要是麻烦,就不要送大嫂过去。”
“胡说,你大哥都这么大了,孩子还没一个,娘都急死了。如今你娘的地位也不同了,让你大嫂去服侍你大哥的能力还是有的。待娘娘省亲过后,娘就打发你大嫂去你大哥那里。不过到时候你得想法子派人保护你大嫂,路途遥远,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想到以前自己遇到的事情,依梦连忙补充道。
“娘,儿子知道。”贾环见娘担心的模样,立马保证道。
这日,贾政,依梦,探春,晴春,贾环,贾安,贾轩一家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这让孤枕难眠的王夫人更加愤恨。看着贾环如今这般有出息,王夫人心里直泛酸,但是仍自我安慰,宝玉是有大才的,日后定然比贾环还厉害。转眼又想到自己的贵妃女儿,心里更是得意。
只是再多的得意都掩不住内心的寂寞。再多的自我安慰都抚慰不了黑夜的孤单。再多的荣耀,都不是自己夫君所赠与。
“老爷,省亲园子要建成了吧。”依梦躺在贾政怀里好奇道。
“是啊,最多一个月,里里外外都能弄好。到时候就可以上书皇上,接贵妃回来省亲了。贵妃多年处在深宫,也是苦了她啊。”贾政搂着依梦,感慨道。
“老爷想开点,毕竟贵妃娘娘现在也算是熬到头了,只要好好的,日子定是舒坦。待娘娘归来,咱们好好的陪陪她。让她没有遗憾。”依梦柔声安慰。
“是啊,当初贵妃娘娘很疼宝玉。待园子建好,就让宝玉去给园子题名,让贵妃高兴高兴。也希望借此让皇上看重宝玉。宝玉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就是不用在正途上,我也没法管他。希望他这次能表现的好点,不然,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唉。”想到宝玉,。贾政就是一阵头疼。这个嫡子,当初他是满怀希望盼着他降生。知他口含宝玉,不是平常之人,他是寄予厚望,望他成人成才,光宗耀祖,谁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