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有的时候会想,她来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呢。有小燕子,有永琪,有紫薇,有金锁,,有新月、有富察皓帧,有白吟霜,甚至还有含香跟赛亚,可是这又不是她所熟知的琼瑶世界,因为永琪没有娶小燕子做福晋,紫薇也没有嫁给福尔康,福尔泰更是没有去西藏做驸马,兰馨嫁给了海兰察,晴儿嫁给了长龄,含笑现在不明状态地被拘在宝月楼,这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她所熟知的那些风儿沙儿的故事。
最疼她的皇玛法还活着,乾隆虽然有时候偶尔犯抽但是大方向绝对把握得对,小十二如今已经有了大人样,偶尔跟在他皇阿玛身边听政,毫无胆怯的模样。
姑姑有了和孝跟十二,似乎一切都不看在眼里了,皇上宠幸谁或者不宠幸谁,姑姑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令妃还是令妃,只是她的十五阿哥迟迟没有生出来。
云舒有些时候真的看不懂,姑姑跟皇上,到底是有感情还是没有感情?她见过皇上抱着和孝哄的模样,真真是当做眼珠子在疼,就因为一位奶娘不小心弄醒了正睡得香甜的和孝,皇上气得要处置了这奶娘,最后还是姑姑求情才算作罢。
偶尔几次在坤宁宫看到姑姑跟皇上相处的情节,分明是老夫老妻的样子,熟稔中还不掩饰的亲密,可是每当她看向姑姑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她眼中一片宁静。
是的,波澜不惊。
云舒有些难受,姑姑上一世受的伤害,怕是这一世尚未愈合,或者说,姑姑根本就不打算去处置这些伤口,只想让它自己烂在心里,最终成为一滩腐质。
身边的男人睡得正香甜,俊逸的脸庞上难得地露出如此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云舒微微扬起嘴角。这个男人啊,如何叫人不爱呢?
每每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都叫人忍不住脸红心跳,那么霸道张扬。云舒咬了咬唇,好像是她那日随口说的改嫁的事之后发生的变化,自那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见到她,他的目光便不会再流转,若非顾忌她的脸面,他怕是更过分的举动也做得出来。
他动了动睫毛,云舒‘倏’地收回手去,动作却没他那么快,瞬间整个人便被他揽进怀里:“云舒……”呢喃间,依旧喊的是她的名字。
云舒面露浅笑,像是抚摸牛儿般,轻轻揉了揉他日渐瘦削的下巴,“都瘦了这么多了呐……”
福康安没有睁眼,云舒却是知道他醒了的,因为这人的手,又在不规矩了。“起来了,今天得进宫去给皇玛法跟太后娘娘请安。”
福康安懒懒地拥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窝处,语气有些不情愿:“还早着呢,你再多睡会。”从前一月一请安,到如今的三天一请安,他自是察觉出云舒的紧张与不安,老爷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中风云变幻,他当然也不希望她明白,除了每次陪着她一道去请安,他别无他法。
陪着她,就让她心安些吧。福康安是这么想的。老爷子表面上根本不管事,但是福康安心里清楚,老爷子的手段根本不是当今皇上可以比的,从那么多才狼虎豹的兄弟里脱颖而出,无论是心智还是忍力,当今皇上想要追上他皇阿玛,估计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十二阿哥。一想到那个笑容腼腆的少年,福康安心里就淡淡肃然,那个曾经说话都胆怯的孩子,如今面对重臣已经能谈笑风生,单纯无辜的笑容下,是说不出的世故跟精明。才短短三年啊,三年里,老爷子就为大清朝重新培养了一个继承人,更别说那些明里暗里依旧誓死效忠老爷子的大臣跟奴才了。
福康安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他知道,他若是再让她受伤,老爷子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从他身边带走。想到云舒昏迷那段时间,老爷子在养心殿对她说的话。
他说,事有一无二。
福康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若是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将这个宠爱的孙女交给他的。所以,福康安毫无怨言地接下了追查红花会的事,在皇上已经任命他追查回疆事宜后,他又听命于老爷子,暗中更加细致地追查回疆与红花会的关系。
老爷子甚至没有亲自来看过云舒一次,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对这个孙女的重视。云舒身边多了两个宫女,自小熟识药性,武艺超群,最重要的是,她们是图巴哈亲自训练出来的,此生效忠老爷子。
和亲王对住在宝月楼里的含笑恨之入骨,几次气得要冲进宫去亲自结果了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被永琨几个给拦了下来,无论这含香如今是受宠不受宠,起码她现在住在宫里,你一个王爷怎么好冲进宫里女眷的屋里去?
永壁好声好气地哄着阿玛:“阿玛,您别急,永琨现在不是在追查回疆到底在唱什么把戏吗?到时候再将他们一锅端,那才是痛快。”
永瑸去平乱了一次,愈加痞气了,歪着嘴不屑道:“就那什么回疆圣女,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股子狐臊味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转世,那阿里和卓也不看看清楚就敢往宫里送。”
永璔年纪最小,才办差,性子也急,怒道:“难不成我姐姐就白白受委屈了?皇玛法跟阿玛难道就打算这么放过那回疆公主?”若是他,偷偷找个人溜进那宝月楼,结果了这回疆公主才好,反正那宝月楼那么偏僻。
永琨冷着一张脸:“这事你们都别插手,我跟瑶林自然是有法子的。”回疆跟红花会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叫做蒙丹的回疆人已经正式加入红花会,而那个叫箫剑的,则和福尔康有了联系,这事,他现在还不能说。
众人屏气,房里寂静一片。最后还是弘昼咬牙切齿道:“永琨,你给老子记住了,到时候那个回疆公主,必须得是你们几个兄弟亲自了结了,记住了没?!”给你们妹妹报仇解气!
众兄弟异口同声:“是,阿玛!”
新月在得到皇上的首肯后,小心肝就跟浸在蜜糖里似的,每天念着经就能笑出来,让边上几个老嬷嬷愈加看不惯。还在热孝里就敢这么想男人,这到底有没有点羞耻心?
福尔康也知道了皇上要将新月指婚给他的消息,这本来就高翘的尾巴愈加得意了,每天都在其他侍卫面前酸溜溜地说他跟新月的爱情故事,说他在回京的路上如何安慰柔弱可怜的新月,说他如何用温暖宽广的胸怀温暖她一颗破碎冰冷的心……听得所有人都闻风而逃,恨不得自己生来就是聋子。
福家也高兴,本来尔泰是要尚格格的,谁知道这小燕子是个没福气的,竟然在婚前两个月病逝,弄得他们福家很久都抬不起头来,毕竟这事说不准啊,指不定有人以为是他们福家福薄,注定当不了皇亲国戚呢。现在好了,走了个小燕子,又来了个新月,据说这个新月格格可是从小被端王爷捧在手心里的,肯定是个知达理的大家闺秀,不会跟那小燕子似的,还整天得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把房子给拆了。
尔康也说了,他跟新月是互相钟情的,已经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了,而且这次又是皇上亲自下旨,他们福家实在太有面子了。两个儿子都被指婚尚格格,虽然一个最后没成,但是哪家有他们福家这么大的面子?
很显然,福伦一高兴,完全忘记了傅恒了。
云舒跟晴儿自然也没有傻到亲自去问瑶林跟长龄福尔康跟新月的事,这种脑残,无视之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人家是相互喜欢,情有独钟嘛
新月得到皇上的承诺,一颗心就更加吊在了福尔康身上,真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为他擦汗,为他缝衣,为他穿鞋。可是,她现在却每天都只能在慈宁宫里念经,她根本就见不到她的尔康。那天,她都跑到后面假山了,只等侍卫们从这里经过,她就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福大人了,可是,可是那些嬷嬷竟然找到了她,不顾她的哭泣跟求情,硬是将她带了回去。那么多人在周围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那么冷漠,那么残酷,苍天呐,为什么要让她跟她的福大人分开?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感到这世间唯一的温暖啊!
克善战战兢兢地看着赤红着是双眼的姐姐,他找不到姐姐,害怕姐姐走丢了才回去找嬷嬷的,可是为什么姐姐回来以后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好可怕。
新月从云娃嘴里知道事情起因,嘴角扬起自嘲而哀怨的笑意,弟弟,她为什么要有一个弟弟?就因为他,她见不到她的福大人了。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新月拿起了墙边的鸡毛掸子。
“姐!”“阿姐!”“疼!”克善一边躲一边哭喊,但是新月像是魔怔了似的,只顾挥动手里的鸡毛毯子,一下一下打在年幼的弟弟身上,留下一道一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身体不适,如果明天没有恢复可能就要请假,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