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姿色自居的女人多是乐于被男人挑逗,她们会觉得那是自身价值的体现。庄文彦就是,尤其是在感觉到年龄已不占优势的时候,隐隐的危机下,面对不怀好意的男人撩拨,竟还觉得有那么点欣慰,有种自信瞬间满仓的感觉。
这一点是鱿鱼沒预想到的,他以为庄文彦会冰脸冷语地回应,沒想到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满足感,而且还接下了话題。
“女人香?”庄文彦自得地哼声一笑,“你这么能干,还能说久违?”
“怎么能不说是呢?老婆又不在身边。”鱿鱼忙笑道,“我一个人出來卖命挣点辛苦钱,哪能拖家带口?”
“什么老婆。”庄文彦道,“你摸着良心讲实话,婚后一年,甚至还不到,男人有几个还对老婆感兴趣的?”
“那也要因老婆而异吧。”鱿鱼道,“我估计,像庄总这样的,别说一年了,就是十年、二十年,老公还得当宝一样搂着!”
“你这话虽然很违心,不过我愿意听。”庄文彦一歪头,道:“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了。”
“好好好。”鱿鱼一边答着,一边观察着庄文彦的表情,看上去却很受用的样子。
什么原因?鱿鱼纳闷了。不过再一想,一下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庄文彦,依靠着段高航那棵大树,在做生意赚钱上自然能得到不少方便,然而作为女人,也有她的生理需要,可是她从段高航那里应该远得不到满足,同时又不敢越雷池半步搞个红杏出墙,否则要是被段高航知道,事情就沒法收场了。但不管怎么说,内心和身体的需要不会因此而消弭,只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加,到最后难免会忍无可奈。也许,现在的庄文彦就是一堆干柴,只要一番拨弄,擦出一点小火星就有可能将她烧起來。
鱿鱼想到如果能和庄文彦的关系进一层,往后可能会有帮助,而且就在刚才,他在衣橱里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她和施丛德提到了福邸小区,应该找个机会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鱿鱼用征询的眼神望向庄文彦,笑道:“庄总,你看我们的合作还是挺顺利的,这都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个午饭,就算是庆祝一下,怎么样?”
“吃个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庄文彦犹豫了一下,道:“只是中午我还有点事。”
“哦,如果事情重要那就算了,如果不是,你看能不能推一推?”鱿鱼道,“做我们这行的有个说法,事成即庆,是个吉利事,按理说应该好好摆一场,请些我们认为重要的人士坐一坐,可我们的这个合作又不想张扬,所以,我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好了。”
“我怎么沒听说事成即庆这说法?”庄文彦道,“入行也蛮有几年了,这还真是头一次。”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鱿鱼道,“我们老家都这样,所以我走到哪里也照着行。”
“既然这样,那好吧。”庄文彦道,“图吉利嘛,谁都想,我更不愿意坏了好兆头。”
“太好了,庄总,你说吧,想吃点什么?”鱿鱼马上笑道,“只要双临这地方有,只管开口。”
“吃什么并不重要。”庄文彦道,“只是个形式而已,当然,是个有意义的形式。”
“嗯,庄总说的也是。”鱿鱼点了点头,道:“那这样吧,我们找个偏一点的地方,饭店也不需要大,清净些就好。”
“不,还是要到热闹的地方,而且最好是大饭店。”庄文彦道,“偏僻清净的地方,目标性太明显,到大的饭店,人多,不容易被注意。”
“庄总,你可真是,咱们不就吃个饭嘛,主要是谈谈合作的开心事,你那么谨慎干什么。”鱿鱼嘿嘿地笑了。
“就是啊,只是吃个饭。”庄文彦道,“可吃饭也得讲究所需要的环境。”
“哦,我忘了,庄总的身份极其特殊。”鱿鱼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吸着冷气道,“不过,咱们可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啊,万一要是被哪个好事的发现了,沒准还以为咱俩开高档房间……”
鱿鱼说着,竖起两个大拇指,指头对着勾碰起來。
庄文彦歪起嘴哼哼一笑,“你想得太多了吧。”
“嘿嘿,是啊。”鱿鱼奸猾地点着脑袋,“可只是我想有什么用,你要是不响应一下,那我最多就是意淫了。”
“行了吧,别再说了。”庄文彦故意拉下脸來,“不能太过分啊。”
“好的,好的,注意收敛。”鱿鱼一缩肩膀,笑道:“那就到双临饭店吧。”
“嗯,不过现在去还早。”庄文彦道,“刚好我还有点事要联系一下。”
“也是,那我先下去,到车里等你。”鱿鱼道,“你就坐我的车吧,别开你的宝马了,太招眼。”
“怎么去等会再说。”庄文彦道,“不过得先委屈你回避一下。”
“那有什么好委屈的,有美女可等嘛,幸福地期待着呢。”鱿鱼说完,笑呵呵地出了门。
庄文彦看着鱿鱼离去,坐进躺椅里陷入了沉思,从他们合作的事情來看,确实是个比较大的动作,进一步和他接触也不是沒有必要,而且,这个男人虽然嘴皮子滑了点,但能说得让人高兴,倒也不让人讨厌。
有这种想法,庄文彦也知道原因所在,倒不是鱿鱼多么优秀、多么出类拔萃,而是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自从抱上了段高航的大腿,身边的男人都对她客气了起來,敬而远之,或者是惧而远之,而她又不可能主动寻求些什么,一定程度上说,她是寂寞如影相随。所以现在,看上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鱿鱼,跟她说一说,笑一笑,竟能让她感到是一种合适的发泄,甚至还有一种痒痒触觉。
想了很久,庄文彦起身來到休息室,她站在换衣镜前,微探着上身,端详着还难以看出年龄的脸。良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尚未老去的容颜,到底是留给谁捧在手里揉捏的?
这个问題其实一直困扰着庄文彦,她经常反复思量,下一步到底以何种状态走下去,是继续依着段高航,还是彻底决裂踏上生活的正规上?这一点,庄文彦看得很透,不可能一边靠着段高航,一边开辟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那早晚要出事。从内心讲,她倾向于寻找一个安稳的归宿,然而,对金钱天生的强烈喜好和占有欲,又让她舍不得早早地离开段高航,那可是一棵硕大的摇钱树。也因此,庄文彦决定再跟段高航几年,等钱赚得让她足够满意多的时候,再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离开他。
庄文彦相信,那种局面也是段高航所希望的,所以,她曾在他面前透露过这种想法。事实证明,她想的沒错,段高航听后很满意,并明确表示会帮她好好地挣上几年。
对此,庄文彦也感到非常高兴,她觉得很有盼头,下定决心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几年。然而,让她感到稳不住的是身体的需要。段高航已经老了,和他在一起时的关系,就像小商家和大客户,她付出高质量的身体服务,得到的只是和身体感受无关的金钱。尤其是时间一长,她就很清晰地觉得自己有了某种饥渴感,日月累加,当**來临,身体就像要着火一样。
正是这个原因,庄文彦觉得鱿鱼身上有种她需要的东西,但她不确定,如果放任自己,会不会是飞蛾扑火?摸着石头过河吧,察觉到有危险就立刻撤出,有些不自控的她,对着镜子拢了拢长发,最后这么决定。
出门前,庄文彦换了身衣服,还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她不但是对自己的脸蛋满意,对身段,也同样有信心。
很快下了楼,庄文彦在门口张望,她不知道鱿鱼在哪儿。
“庄总,这里,这里啊!”不远处,一辆灰溜溜的越野车门被推开,鱿鱼拱了出來,抬手招呼着。
“你这车不能洗洗?”庄文彦走过去坐进车里,有点不情愿。
“庄总,我可不像你啊,要天天在工地上跑的。”鱿鱼摇着头道,“车子一到工地就脏,就是天天洗也沒用。不过一般有事出去,还是要洗洗的,可我怎么也沒想到,庄总能给这么大的面子和我一起出去吃饭,要不我就是用舌头舔,也得把车弄得干干净净,就像婚车一样漂亮!”
“唉,你这嘴啊。”庄文彦笑了起來,“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而且还让人不知不觉地就信了。”
“庄总你这是在表扬我,还是批评我?”鱿鱼道,“我哪有那本事?如果有的话,早就哄一大堆女人在身边了!”
“有那本事也沒让你一定要哄女人啊。”庄文彦道,“你这人心思歪得很。”
“呶,我说吧,一听就知道你是批评我的。”鱿鱼笑道,“不过无所谓,能得到庄总你的点拨,我很荣幸。”
“好了,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庄文彦不想再就这个话題说下去,“尤总,我说你往后讲话能不能正经点?”
“可以,完全沒问題!”鱿鱼启动车子,笑道:“咿,我怎么感觉身价一下就起了來呢,你喊我尤总?”
“是啊,本來就是嘛。”
“那你刚才和施丛德出去回來后,不是喊我尤裕的嘛?”鱿鱼抖着眉毛笑道。
“什么身份说什么话,我不是说要讲话要正经点嘛。”庄文彦道,“你好好讲话,你就是尤总。”
“哦,好,那就谈点正经的。”鱿鱼收住笑容,道:“我在你衣柜里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和施丛德提到‘福邸小区’的字眼,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