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始终站在吕智谋身边的杨光忍不住低吼一声,看得出他对墨菲斯疾恶如仇,却又因为自知没有足够的实力而刻意隐忍,眼神中满是怨恨,望向李思成时更有一丝愧疚。
“不像是他的性格,如果我是墨菲斯,我会直接拧断敌人的脖子,而不是如此温柔。”吕智谋上下牙齿磨合了几次,陷入沉思。
文西浓眉紧皱:“没理由的,虽说是有点像狼爪的爪痕,但是山庄的诅咒是恒古不变的,今天早晨我还见到他,如果擅自击杀了宾客,他没理由不被山庄的诅咒当场抹杀。”
“这也不好说,那家伙从昨晚一直失踪到现在,期间除了管家跟他见过面其他人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诅咒,凡是诅咒,都有解除或者规避的方法。”杨光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语气中犹有不甘。
李推缓缓站起身,不在注目李思成的尸体,面色极为镇定,明眼人甚至能看出他隐隐有一些期待,果然,这个疯子的思路完全不一样,他不以为然地说道:“杀人,是需要动机的,我不知道李思成这家伙哪里得罪了墨菲斯,如果硬要让墨菲斯解决掉我们这一队客人中的一人,那矛头肯定是指向我的。或者继续挑逗同为狼人的吕智谋。”
说到“挑逗”这类受者很娘们儿的词,吕智谋额头上挤出几条黑线,只是苦笑。
“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妄下结论,当前,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抱团行事,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李推说到“抱团”二字时目光刻意逼向一旁仍在战战兢兢的钱晓羽。
……
因为没有做够的证据,管家没法大张旗鼓地去缉拿墨菲斯,李思成半夜被暗杀这件事无奈暂且只能不了了之,准确地说是有心无力。
管家建议走一步看一步,叮嘱各位要步步为营,山庄内很多区域的魔法阵已经被他解禁,各位忙于探索的同时勿忘注意自身安全。叮嘱过后文西表示要去单独找墨菲斯喝一场上午茶,剩余几人呆立在远处,处于传统意识,吕智谋领着三人亲眼看着山庄的杂务工将李思成地尸体抬出公寓。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这些身怀绝技的工人没有使用快捷方式,而是勤恳地利用担架将尸体抬着走。
“这是抬去哪?”吕智谋忍不住问道。
“后山的墓园。有兴趣来参观一下么?”领头的工人微微皱眉,他对山庄内死人这种事似乎习以为常,面对尸体毫无感觉,反倒是对死者的亲朋好友的态度很不友善,开口便回了一句敏感话题。
李推一听是墓园,倒真来了兴趣,可惜吕智谋一番斟酌之后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理由很简单:“死人聚集的地方,能不去还是不去吧,除非任务需要。”
运尸小队在诡异地气氛中抬着李思成越走越远。余下的中洲队几人立在原地发呆,此时还真不知该做点什么,李推提出的“抱团”计划惹得钱晓羽极为反感,一对美眸始终含着怨气,若不是李推偶尔会回瞪两眼只怕能被眼神杀死。
见山庄的原住民离得足够远了,新人杨光终于沉不住气大声嘶吼:“不行,我不行了,我不能就这样等死,小李是第一个,谁知道下一个是谁?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可以死的。”
吕智谋猛地抓住他的衣领,老鹰提小鸡般将之提起半尺高,怒叱道:“你给老子安静点,谁他妈想死?谁不想活着出去?李思成死亡是主神发出的讯号,会有下一个的,如果是你,逃也逃不掉。主神只负责下派死亡通知,却不是绝对的死亡收割,你若是胆小,现在去自杀算了,还记得琳琅坊南面的雾淋湖吧,怕死就去投湖自尽吧,我不拦你。”
被提起杨光死命挣扎,面对威压毫无半点示弱,振振有词:“胆气有什么用?胆大就能活命吗?不是我怕死,这……这压根儿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小李被杀我们没听到半点风声,这意味着什么,要致我们于死地的人实力完全凌驾于我们当中最强的人之上,队长,你一只手提起我很容易,若是正面迎战那个凶手呢,或许,你连还手之力都……”
“闭嘴!”吕智谋猛地撒手,杨光整个瘦弱的躯体笔直落地,他嘴角扬着一抹自嘲的微笑,只是惨笑,望着吕智谋直摇头。
吕智谋轻轻咬唇:“进了无限空间就不要奢望与主神谈公平,我记得我的第一场任务就是《生化危机2》,当时包括我在内有七名新人五位资深者,当时队长为了窃取变异病毒,心思完全没放在我们这批新人身上,他带着另外四名资深者剑走偏锋直逼阳伞分公司。丢下我们七名新人在浣熊市自身自灭。”
吕智谋回想这段不为人知的记忆,眼神中略带几分凄楚,周边几人听得很认真,尤其是钱晓羽,眼珠一动不动。
“公平?呵,我的字典里很久没有‘公平’这个词了,我们七名新人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人被丧尸抓伤!不出十分钟,他就会变为丧尸的一员,等同于被主神直接抹杀。哼,主神让我们轮回,不正是巴不得我们死的快一点么,从效率上来分析,我们死的越快,主神越早投入下一批新人进来历练,为了基因的进化,且不说我们这些新人的生命脆如蝼蚁,就连那些资深者在经历多次任务之后,迟早也要面临一次团灭的劫数,剩者为王,辛辛苦苦将自身塑造成一位强者后再成为其他强者的磨刀石,不如一开始就死个痛快!”吕智谋摇头苦笑:“话虽这么说,但天地间哪怕是一只蝼蚁都会学会挣扎,我们都有求生欲,我不想死,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杨光一样,怕死,觉得自己不该死。但是怕有什么用呢,我亲手杀了那名被丧尸抓过的同伴,其他几名新人忍受不了,视我为怪物,纷纷离去。”
“那……那你一个人怎么活下来的。”钱晓羽着急问了一句。
“活下来,当你放弃所有,一心只为或者出去,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信不信,当时的我居然天真地以为活下那一部恐怖片后我还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回到我病重的父亲床前,回到我妻子温软的膝下,回到我儿子的学校大门前……”说到这里,吕智谋尽笑了,笑得春光灿烂,他咽了口口水,语气骤然变得森冷:“我踩着死人的躯体,踏破丧尸的血泊,使用亡者的遗物。那些警察的尸体,是最大的宝藏,你能在他们的裤腰带上取下尚未来得及开火的手枪。但是这些警察可不是死翘翘地等着你去采摘,他们化作浣熊市丧尸大军的一员,我侥幸遇到一只落单的警察,拧断了他的脖子。为此,我获得了还剩五发子弹的劣质手枪,因为枪法一窍不通,那五颗子弹只换来了两条警察丧尸的命,当然,为此我获得了更多的子弹,以此类推,艰难地赶往浣熊市边界。凭借着对那部电影的深刻印象,我赶在美国政府彻底封锁那座城市的前一分钟,及时被疏散出城。而另外那六名新人,或许是六头新丧尸,他们陪伴全城的数十万丧尸以及剩下未能逃出城的居民共同遭受了核武器地洗礼,据说,那座城彻底湮灭了……”
闻言,杨光彻底坑下头,眼底死一般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