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明问清了出山的方向,带上了慕容父女准备的干粮,便毫不犹豫的朝目的地走去。
这一路要是能乘马车的话就乘马车,要是不乘马车杜明也就刻意的遮挡自己的容貌,于是倒也平安无事,而且沿途也并没有看到通缉令之类的。
一个多月之后,杜明完全抵达了自己的目的,肃州卫。
为何要让自己来肃州卫,对于这一点杜明的心里还是不是很清楚。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杜明也没有犹豫,现在就要按照联系的地点去找人。
冬季对于这里而言出了寒冷就是很大的风沙,大街上即便白天也没有多少人,偶尔出行的也是行色匆匆,一个个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杜明更加不用担心自己被暴露出来,小心的打听了一下之后,便在一条小巷子里面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这是一栋屋子的后门,看上去显得有些破旧,和周围的房子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正是这一间看上去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是信里面提到的地方,要当兵,首先就得先来这里。
至于为什么,杜明并不知晓。
左右看看,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杜明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声音的间隔有长有短。
敲完之后,便是耐心的等待。
也没等多久,里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门也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有人沉声问道:“什么人?”
“老板,我想买几斤馍!”
杜明立即回答道,这是当初信上告诉自己,也是一个暗语,现在也看不见对方的容貌,不过那只眼睛却透露着精明能干。
里面的人听到杜明这话,沉默了一下,这才问道:“要几斤?不过我这里可没有馍了,馒头要不要?”
“馒头也可以,不过要不带馅的!”
“我这里馒头都带馅!”
“那给我三斤六两!”
杜明对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便也就等着对方做出反应,暗语大家都接上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让自己进去,然后自己可以知道下一步怎么混进兵营去。
“吱呀……!”
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最后停在了一个仅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去的位置。
一个瘦小的汉子探出头来,机警的左右看看之后,这才对杜明道:“进来吧!”
杜明连忙走了进去。
这一进屋,便听到前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而且隐隐约约还有划拳的声音传来,前面应该是个酒馆之类的场所。
所谓大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汉子关上门后,压低了声音道:“跟我来!”
说罢便在前面带路,杜明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出了这屋后,汉子顺手拿起墙壁上的挂着的一盏油灯,取出了火折子点燃,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就在杜明奇怪为何要用油灯时,他却拿着油灯来到了床头,在床头放着一排柜子,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和屋内的其他摆设一样显得异常的陈旧。
汉子这时候却拉开了柜子门,自己率先跨了进去,这才道:“进来!”
杜明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这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汉子顺手关上了柜门,又在脚下一阵摸索,然后一拉,柜子下面的木板顿时被拉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杜明也没有想到这下面居然还有如此的机关,就在吃惊时汉子已经举着灯率先走了下去。
杜明连忙跟上,走了一段很狭小的台阶后,脚才落在了平地上,在油灯的照射下发现这里已经是一个地下室里面,大小估计是一丈见方,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张长凳,在旁边的墙壁上还开着一扇门。
汉子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上,取了另外一盏点燃,命令道:“你在外面等着!”
说完,自己进了旁边的房间里面。
杜明坐了在凳子上,仔细的大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四周全是土壁,完全没有任何的装饰可言,异常的简单。
不过估计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繁华的酒馆下面会有如此一个地下室。
很快,汉子走了出来,把几张纸放在了杜明面前的桌子上,道:“这是你新的身份,你记好了!”
杜明接过了过来,细细的一看,和先前那些黑衣人给自己的路引完全不一样,这又是另外一个身份。
收好了这些东西之后,杜明冲着他一拱手,道:“谢了,那么我想知道,今天我来找阁下,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汉子白了杜明一眼,有些不耐烦道:“这你放心,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哦!”
杜明点点头,又问道:“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便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原本的身份了,是吗?”
“你原本的身份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以后的身份除了我也没人知道!”
汉子有些不客气道,吹灭了自己手里的油灯,又拿起了带下来的那盏,朝上面走去。
杜明则走在了他的背后,看着汉子慢慢的走到了台阶口,就要迈步走上去。
瞬间,杜明作为了事后连自己都大吃一惊的举动来。
突然取下了自己脖子上围着的围脖,然后猛的套在了汉子的脖子上,然后自己转过身去,把汉子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咚……!”
油灯落在了地上,灯油顿时撒了一地,然后这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汉子可没有料到杜明居然有这一手,等发现的时候这围脖已经仅仅的勒紧了脖子,嘴里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伸手想去抓杜明,可是杜明是背对着他,反过手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
最后只有紧紧的抓住越来越近的围脖,希望能挣扎一下。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做出这个决定的杜明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汉子的表情,杜明也只能咬牙,紧紧的拉住围脖。
背上的汉子起初挣扎得很厉害,但是慢慢的,他的动作慢了起来,最后完全停了下来,手也无力的垂落在了两边。
即便感觉不到背上的动静,杜明还是没有立即就放手,又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这才松开,然后和那个已经死去的汉子一样,齐齐的跌坐在了地上。
背上这时感到了丝丝的凉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浑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