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早已拉开了一天繁闹的序幕,周慕白不顾马路上来往的车辆,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车速高达160码,此时此刻,无暇他顾,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有丝毫的闪失,杨一坐在副驾驶室,尽管心里早已七上八下,仍旧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他的一句话,Boss司机走了神,两人就这么着到“那边”去了,他美好的人生就此结束。
交通警察跟在车后,追了一路。
想必车子停下,必是一番周折吧。
侧目看着周慕白僵凝的脸,连眼角都沁寒如冰,这是第二次了吧,他像是发了疯一样,没了理智,周慕白的生命里没有湛暮暖之前,他从来都是沉稳内敛,一丝情绪都让人猜不透,可现在想想,第一次,见到报纸上湛暮暖与顾劭阳接吻的照片,他当众掀了桌子,一拳就打在钢化玻璃上,这次是没了命的飙车,杨一叹气,往后,看周太子发火的机会多得着呢……
周慕白将油门踩到底,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飞到她的身边,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暮暖坐在沙发上,低敛着眉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如掀起狂风巨浪,手里也早已湿漉一片。
管财政的人,心细如尘,暮暖生怕他看出一丝端倪来,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陆隽迟在电话的另一端听到她的话了没有。
五分钟内,若没有人给周华打电话,她是不是死的更快一点。
斜对座的人,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大约记得陆老头跟她说过,周华走到今天这一部实属不易,从某机械厂的工人、技术员、设备科长、副厂长,后来到英国去留学,后又去做县长,什么财政预算司长,部长助理、某银行行长,这么多年才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走过的桥比她走的路多上好几倍,经过的大风大浪更是数不胜数。
岂能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她身侧的两人依旧面无表情。
五分钟要到了,周华显然有几分不耐烦,摆了摆手,正要起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匆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暮暖不着痕迹的吁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最终是落到肚里。
周华脸色平静,看着暮暖,眼底,有一抹让人不能理解的星芒在闪烁。
“周部长,慢走。”暮暖现在仍旧心虚的很,却微笑着道,“其实我这么跟您说吧,就算是您真的把我怎么样了,也不见得慕白就乖乖听您的话。”
周华的心里还是多少有几分诧异的,她这个女孩子,并不是未经世事的单纯,她可能是在温室中成长,却有面对困难的勇气与理智冷静,这一点,他有些意外。
只是这女孩子的身份背景,有待进一步的查证,她父亲真真的就是一个医院的院长?
暮暖像是看透周华的疑虑,淡淡一笑,“周部长,关于您五分钟内会接到一通电话的事儿,您不必多在意,我小时候研究过周易八卦,多少会点占卜。”
周华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开。
确定人离开,暮暖身子才一软倒在沙发上,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若说是不怕,那真是骗人的,若没有陆隽迟的一通电话,她这会儿还不知到哪里了,说不定就成了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从口袋里掏出电话,陆隽迟还在线上。
“人,走了。”她开口。
电话那端起先很是平静,紧接着就是陆隽迟的咆哮声,“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还会占卜?你丫的以为人是傻子呀,还占卜,你给你自己占一下吧,看看什么时候大祸临头了,我好提早给你准备后事!”
暮暖沉默,微微蹙了蹙眉,就这么听着,没反驳。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今儿这事儿是陆老头动了关系摆平的,这世上,永远不会存在什么平等。
特别是在中国,扯上官,更加找不着什么叫公平,虽说官二代富二代闹出了事儿,在电视上屡见不鲜,可哪家电台上说过官家的孩子进了铁笼子了,一家都没有吧,就像是今天,她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有陆老头这关系,她还有这底气,跟这中国高官说,咱打一赌,五分钟内你电话要响了,你就离开这儿,要电话没想,您甭说话,我消失在周慕白的面前,或者任您处置?
恐怕不会吧,今儿这是开始,往后她不是每回都运气这么好的。
“给我说话。”电话那头,陆隽迟彻底被她的沉默惹怒了。
暮暖吸吸鼻子,“陆隽迟,你们这些人真恶心,真可怕,我招你们,惹你们了,还是怎么滴啊,我不过就爱他就是了,怎么就扯了这么多少事儿,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又不是十恶不赦,怎么就任你们鱼肉,还无法反抗呢,你们怎么这样啊……”
原本陆隽迟还火气十足,被
她无辜的声音弄的说不出话。
“我去接你。”
“不用,我到时候自个回。”收了线,暮暖躺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记得上高中那会儿,后桌坐着的一男孩子父亲貌似是公安局局长,在教室捅了人,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进了教室,同学们都问,你怎么还来学校,那厮很硬气高傲的仰了仰头,我爸说了,只要人没死就好办!
那时还不以为然,如今想来,真是那么回事儿,要不是陆老头,想必她也就被怎么样了,活该没地儿说理去。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的进了洗漱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暮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想周慕白他老爹,她心里就一阵惆怅,挤出牙膏,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刷牙,原本还想着去补觉的,现在好了,睡意全无。
车子踩下刹车,周慕白匆匆下车,打开门就直奔卧室,暮暖站在从一楼的洗手间探出头,看着大开的门,客厅里却每个人影儿,不由皱起眉头,今儿是怎么回事,闹鬼是怎样。
含着牙刷去关门,杨一见着人,不觉吁了口气,“你怎么不进来。”她含糊不清的开口。
周慕白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怔了有一分钟才转身,一边拨着电话,一边下楼,在门口见到人,那一直高悬的心落地,身子不由一阵虚脱,抓住楼梯的扶手才算是稳住自己,看着她鲜活的站在眼前,他的背影刺激着他的眼有些疼,他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敛了自己的所有情绪,才慢吞吞的走下去。
“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嘛,你又不值钱!”她嘟哝着,从嘴里拔出牙刷,拽着杨一朝屋里走。
“我先撤了。”杨一摆摆手,暮暖慢半拍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人,尴尬一笑,“你回来了。”
周慕白不说话,只是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收进怀里,环住她的的身子,收紧,再收紧,她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他头埋进她颈里,寻着她的耳,用力的吮,他那样用力,暮暖轻轻蹙了蹙眉。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他在她耳际,低低的唤,一向低沉好听蕴着几丝漫不经心的语调,此时微微颤抖极为暗哑。
暮暖的整个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他左胸处,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他想是知道了吧,所以才急匆匆的回来,甚至没注意她在楼下,就上楼找她。
轻轻环住他的腰,忽然想起手中还攥着牙刷,她微微的挣扎,他却抱得更紧。
“我要无法呼吸了。”她轻声提醒。
他的唇很凉贴着她的耳,那声音嘶哑的几不可闻,道:“暖儿,你要好好的,我们才能好好的过下去。”
暮暖眸中蒙眬上湿意,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这才松了松手臂,额头抵着她的,一个吻重重的落在她的额头。
暮暖双手挽上她的颈,用力的亲着他的脸庞,发出“啾”“啾”地声音,他皱了下眉。
她咧着嘴笑,小孩子似的伸手摸着刚刚亲过的地方,“知道多疼了吧,你太用力了。”
周慕白笑,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在怀里,慢吞吞的朝沙发上走去,“那你昨晚上说的,要我用力的。”
小脸蓦地红了,他紧绷的脸总算是缓和下来,连眼角都染上宠溺的笑纹。
“放开我!”她别开头,哼了声,在他怀里挣扎。
坐在沙发上,将她圈在膝头,看着她满嘴的泡沫,他啄了一口,淡淡的薄荷香被他卷在嘴里。
“刚才,我父亲来了?”
暮暖明眸一转,索性将攥在手里的牙刷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枕着他的肩,没主动开口。
“他对你说什么了?”周慕白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抿了抿唇,微微凑了凑唇,咬了口他的下颚,她满嘴的牙膏泡沫染在他的脸上,他毫不在意,只是盯着她灵动的小脸,像是执意要答案。
“就是说,让我们好好过呗。”
“撒谎!”他声音略沉,其实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哪有那个闲工夫来嘱咐她,让他们好好过。
“我发誓!”她举起手,看着他怀疑的目光,她慢条斯理的啃着。
周慕白搂住她的腰,化被动为主动,有些急切的吻住她的唇,暮暖招架不住,挽着他颈的手有些虚软,周慕白及时掌住她的后脑,吻得更深入,暮暖心一横探出舌尖,轻微碰触纯种肆意掠夺的舌,淡淡的烟草味儿,还有牙膏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下一秒,她舌完全被含进那人的口腔里,极致的痴缠,厮磨……
这火辣的吻结束,暮暖伏在他的胸口大口的喘息。
他只是揉着她的发,这小东西,善良的让他心疼,她虽不说,他却知道了个大概。
她是不想,他与父亲的关系因她而恶化吧。
“怕吗?”
“有你呢!”她说着,气息还是有些不稳,两个人安静的靠在一起,不一会儿,他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松开一只环着她的腰的手去接电话,暮暖整个人顺着他的胸膛倒在他的腿上,枕着他的腿,也不说话。
“她没事,你放心吧。”很简单的一句话,暮暖却猜出了,多半是舒晴吧,心下还是一紧,枕着他的腿,闭上眼睛。
其实,他们之间很简单,她清楚,周慕白是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冷静,睿智,运筹帷幄,他本来就不属于她,他只是意外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然后跟她相爱,到结婚,他的父亲并不中意她,想真正在一切,想必困难重重吧。
来时,她想的很清楚,她要再次靠近他的心,要么在一起,要么粉身碎骨。
她并不傻,四年后的周慕白并未跟她交心,若交了心,全然的信任她,他不会不告诉她他跟舒晴的关系,他还在试探吧,试探她是否对他如往的满腔爱意,如此一想,她心里多少寒了几分。
不过没关系,他为她坚持这么多年,她顺着他的心意,留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享受着属于他们彼此的甜蜜时光……
“想什么呢?”他贴着她的耳,轻声问。
“有些困,可是闭上眼睛,又睡不着。”她淡淡的说。
“别胡思乱想。”他说着,手极为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不时吻着她的脸颊,直到她枕着他的腿,安然入睡,他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换了套新的衣服,出了门,去公司处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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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一条周慕白的短信,说是去公司了,没在多说。
把自己打理完毕,给陆隽迟打了通电话,破天荒的,那工作的机器今儿没上班,窝在家里。
打了车回到陆家老宅子,跟陆老头杀了两盘,陆隽迟坐在一旁,一声不响。
“打算怎么办?”陆城开口,看了眼蹙眉沉思的暮暖,她微微一笑,“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
陆隽迟冷哼了声,极为不齿。
“这事儿没这么容易结,想必要见报。”陆城淡淡说了句。
他们这圈子里,就那么大,谁谁谁,他这把年纪了,也知晓个大概,再说,周华跟老三的关系一向交好,他的做事风格,他也大体知道。
暮暖盯着棋盘上的楚河汉界一小会儿,“他又不是你儿子,你怎么知道?”
“今儿上午的一通电话打过去,你的身份多少让周慕白的父亲有些疑虑,明日必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上,看看谁人帮你,把你摸个透,他才会有下一步行动。”陆隽迟开口。
暮暖翻翻白眼,“这又不是打仗,我就想不通了,他怎么就想不开,非得拆散我们呢,周慕白活的不快乐,他这当爹的就这么高兴?”
“不过权利驱使着,不得不让人往上爬罢了。”
“楚儿,我得提醒你,他要护不了你,我对他不客气。”陆隽迟哼了声。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别掺和我们之间的事儿,知道吧……”暮暖撇撇嘴。
“我倒觉得,那姓顾的小子不错,对你好,处处想着你,周慕白那小子吧,心里藏着的东西太多,让人一时半会也摸不透,你跟着姓顾那小子,保他宠你一辈子。”陆城开口。
暮暖心里几分黯然,“别再说了,这么多年,我欠着他太多了,都不知道咋还……何况,那天我们分手了,桥归桥路归路……”他向她要了一个拥抱,说他们两清了。
她明白,她欠着他的,岂止一个拥抱就能两清的呢,还不清了,这辈子都没法还清了。
陆隽迟皱了下眉,手中使劲戳着她的脑袋,“是不是昨个晚上分的?”
“你怎么知道?”暮暖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周慕白就没对你做点什么?”陆隽迟冷冷的笑。
“陆隽迟,你什么意思?”暮暖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对她做点什么啊?
“昨个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暮暖这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昨晚上他那么奇怪了,原来他看到她跟顾劭阳在一块了,所以才发了狠的折磨她。
见暮暖沉默,陆隽迟才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了几分,“其实我有些后悔,有那么几次给你们制造机会。”
“马后炮!”暮暖哼了声。
在陆家吃完晚饭,暮暖还是决定去回周慕白那儿,家里很安静,她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摸来手机给顾闻珊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传来闻珊有些不自然的声音,暮暖敏锐的察觉到了,“闻珊,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
“你在那边怎么样?”闻珊开口。
“还可以。”暮暖总觉得闻珊欲言又止,聊了一会儿,她才收了线,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水晶灯,她是不是应该回去一趟了呢,毕竟,她的生活在那边,朋友,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那边,她跟周慕白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今天睡到下午才醒,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是认命的爬上床,要是今儿不早点睡,明天肯定起不来。
迷迷糊糊的,薄凉的唇在她颈间游走,她的意识缓缓清明,薄薄的酒气萦绕在鼻端,“你回来了?”
“嗯。”他应着,大掌伸进她的睡衣里,掬握胸前的柔软。
“几点了?”
“两点。”他低语,高大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大手扯着她丝薄的内.裤,手指挤进她的腿间,“宝贝,我们生个孩子吧!”他咬着她的耳,缓缓低语。
暮暖愣了好一会会儿,这种时候,生孩子,好像时机不对吧,他热切的吻着她,沿着她的下巴,一点点的下滑,继而啃着她的锁骨。
她呼吸微微乱了,”慕白,你感冒没好,要孩子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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