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当年延庆宫中,众人所中之毒正是皎皎白华。(读看 看小说网)
难怪,那天夜里,康贤皇太后在废墟中看见那副骸骨时,脸色煞白,并非因为她心中怕见尸骨,而是因为那白骨正是被皎皎白华所害的直接证据。
她害怕当年的事情被揭发出来,故而心神大乱。
心如电转,水重若心中一亮,轻声问道:“原来,那晚是你布的局,是你把我引到延庆宫的旧址,然后故意让我发现那白骨所中之毒是皎皎白华”。
墨晟悠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我就是要借你的手,让那贱人明白,当年的孽债马上就到了偿还之期,她跑不掉了,这就是警告”。
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凭什么把自己当成箭靶啊?
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与墨晟悠也只是相互利用关系,想到这里,心里也就释然了。
突然忆及一事,水重若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你可曾看见,当日在废墟那里大叫一声,随即跑掉的宫女是谁?”
墨晟悠听了此话,脸上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望着水重若半响,颇为扭捏地挠了挠头,嗫嚅地说道:“嗯,看到了”。
水重若见状,当下也明白了,看来自己的担心成真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那晚跟踪水重若到了废墟,大叫一声引来众人,然后就消失了的宫人,应该就是她的贴身侍婢初雪。【】
只是,初雪她为何要这么做?
水重若生平最恨他人背叛,前世如果不是伏巽的出卖,她也不可能命丧当场。
一想到服侍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丫头可能就是出卖自己的人,心里的滋味难受得紧。
墨晟悠见她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当下开口言道:“若儿,也许是那丫头有什么苦衷?待查明再区处也不迟”。
水重若无奈地点了点头,长叹一声,也不言语。
当下,墨晟悠叉开话题,继续说道:“这里是我母后的墓地,也是当年范准叔亲手打理的。五年前,范准叔过世,就改由他的儿子代为看护,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
水重若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就是那座宅子的主人范桥。这四周到处都是红褐色的泥土,那范桥来拜见你的时候,靴子上沾得正是这种颜色的泥土,想必那日他刚从这里折返”。
墨晟悠赞赏地点了点头,言道:“范氏一族曾受我外祖上大恩,一连三代人都是乔氏的守墓人,向来忠心得很,为了更好地照顾我母后的墓冢,特意南迁至此”。
水重若微微一笑,“的确,如此忠仆确实难得”。
稍微一顿,水重若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墨晟悠蹙了蹙眉,“若儿有话便问,无需如此生分”。
水重若也不推辞,将自己如何遇见幽雪姑姑,如何从幽雪姑姑口中听到关于乔后当年的事情,以及幽雪姑姑对自己的托付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水重若说道:“当初,幽雪姑姑对我有大恩,我曾答应过她,一定要查明真相,为逝去的乔皇后洗脱冤屈。只不过,居然连她也不清楚那玄玉珠是如何到了自己的包袱中的”。
“方才听你所说,那,那康贤太后已经得到了玄玉珠,却又为何会出现在幽雪姑姑房间呢?”
水重若虽然不齿康贤太后的为人,但毕竟是个女儿家,总不好象墨晟悠那般张口闭口地叫贱人,因此还以是康贤太后称呼。
墨晟悠闻言,心里有些不快,但也答道:“这其中的确是有渊源的,就因为这幅画”。
指了指乔郁书的画像,继续言道:“刚才有跟你提到,当初我外公曾让丹青妙笔段飞为我母后画了这画像。哪知,那段飞竟从此痴迷上了我母后,从此纠缠不休……”。
“后来,我母后入宫,那段飞居然也来跟随到了秦国,还成为了宫廷的首席画师”。
水重若之前也曾听说过段飞的名号,此人号称丹青妙笔,尤其擅长人物花鸟。
据说,他笔下所作的画卷灵气逼人,栩栩如生,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因此,也为当时的文人墨客所推崇,很多人都争相用重金购买他的画,倘若有人能够让他为自己专门画上一幅,那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这段飞生性孤傲,桀骜不驯,从不把金银珠宝放在眼里,也懒得与世人打交道,因此流传下来的画作更是极少,俱是价值万金之物。
却未曾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乔郁书甘愿折腰,当上了宫廷画师。
只听墨晟悠言道:“段飞的画技非凡,那贱人偏生又爱美得很,隔三差五地就召他入宫画画。这一来二去,段飞也与铅华宫上上下下都混得很熟悉,宫人们对他也都渐渐地不再避讳”。
“母后的玄玉珠被盗,是何等大事,段飞深知玄玉珠对母后的重要,因此也分外留心查找”。
吸了口气,“也是天意,那日段飞又入宫替那贱人作画,竟无意中得知了玄玉珠在她手上。于是,趁人不备,偷偷将玄玉珠盗出,准备交还给母后”。
“却未曾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母后已经被害。段飞只来得及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幽雪”。
水重若闻言,“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墨晟悠继续说道:“而不久后,段飞盗珠一事被那贱人发现,便派人将他刺杀了。当时,守卫宫门的副将段云正巧是段飞的族兄,段飞临死前将幽雪和玄玉珠托付给了段云,将其平安送出了宫外”。
水重若闻言,心想这段飞也算是有情有义,在大家都落井下石的时候,还能雪中送炭,实属不易。
这正是,乔后多傑痛沉冤,画郎有意助孤女,一厢情愿痴迷醉,碧草青青付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