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1)

目录:破烂事儿| 作者:| 类别:玄幻魔法

    六月中旬,西南地区已经到了雨季,虽然距离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已经相差不远了,白天的平均气温也接近26°左右,但下起雨时还是有种瑟瑟的凉意。(请记住我dkankn.com):。

    原来,这就是这里的初夏时节,乔初夏闷闷地想,她的生日就快到了,算算已经不足十天,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最后一个生日,又抑或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活到生日那天。

    她对于此处地形和环境几乎一无所知,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充其量也只分个东西南北。不可否认,一踏入云南境内,这里的空气和潮湿度都令饱受空气污染的她精神一震,那种清新的细密的雨丝叫人忍不住想要踢开鞋子赤脚走上一段路,在这朦胧氤氲的天地间舒展手臂尽情呼吸。

    但,这些只适用于从大城市来此游玩的男女,并不适合乔初夏,她的心一直是高悬的,似乎随时能从喉咙里跃出来。

    “我们一会儿要偷渡过境么?”

    想起早些年热播的电视剧《玉观音》,乔初夏握紧了手里的行李箱拉杆,那是一个很小的箱子,里面只有些日用品和几套换洗衣物。因为临行前,骆苍止只给她四个字,就是“轻装上阵”。

    中巴车上,坐满了当地的人,大多是进城卖货,大包小包,车厢里的味道很不好闻。

    从机场出来,坐大客,再坐中巴,一路上不能不算得上颠簸劳顿。

    这和她之前想象的,贩毒大佬的生活,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身边的骆苍止,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听到她的问话,嗤笑了一声,摇摇头,继续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睡觉,半晌才咕哝一句“电影看多了吧”。

    乔初夏自讨没趣,知道他不会和自己说实话,强忍住那股作呕的味道,看向外面。

    原来,已经离开了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呢,来到了西南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只是对于骆苍止的淡然和冷静,她有一丝不解,难道不是吗,来之前,她查阅了一些网站和书籍,很多来此旅行的人都会给当地人一些钱,叫熟悉地形的他们带路,就可以偷偷穿越边境前往缅甸境内,相对于走合法路径要省却很多步骤和时间。

    她一直以为,骆苍止是会带着很多手下和自己一路荷枪实弹地回到缅甸的,没想到居然只有他们俩,而且几乎是大摇大摆从北京机场出来的,她三番两次用各种借口盘点二人少得可怜的行李,没有发现任何枪支弹药。

    不知道是该放下心,还是该更害怕,没有武器也许可以避人耳目,但真的一旦交火,拿什么防身,岂不是束手就擒,或者眼睁睁等死?!

    明明窗外是从未见过的美妙景色,这会儿乔初夏却恨不得剜瞎双眼,不看不听才好,窄小的空间里,她后背的凉汗浸透了上衣。

    每个座位后面,都挂着一两本宣传册,百无聊赖的乔初夏拿过来翻看,除了一些广告和笑话之外,全是关于打击贩毒制毒的内容,上面列举着叫人触目惊心的数字,还配有各种毒品的图片,她看得手心出汗,慌里慌张地就将那册子放回去了。{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kan.com读看 看小说网}

    或许是她的动作有点大,假寐着的骆苍止蓦地睁开了眼,好笑地盯着她的狼狈,许久,才倾过身子,咬住她的耳垂,低声呢喃道:“嗯?胆子这么小,怎么做我的女人?”

    乔初夏垂下眼,想躲,可空间小,不敢挣扎,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缩着肩膀,忍受着他的骚扰。哪知道,他变本加厉起来,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手却探到她的腿间!

    这边天气早就热了起来,晴天时长衣长裤根本穿不了,乔初夏身上是半袖T恤和七分裤,原本白皙的肤色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晒得有些发红。

    她浑身一僵,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在自己的腿心间流连,不进去,只是不停地抵着那微陷的缝隙,不住地按压旋转着,偶尔还重重弹弄一下,引得她倒抽凉气,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浑身酸软地陷在他的怀中。

    “你想引来注意么?”

    乔初夏趁他放轻手上的动作时,小声提醒着,难道骆苍止真的胆大至此,叫人盯上也不怕么?

    丝毫没有惧色,他甚至抬起了眼睛,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才将潮湿的手指从她的内裤伸出来,将手含到自己嘴里,细细吸吮起来。

    眯起眼,他一咧嘴道:“旅途漫漫,男人受不住,和自己的女人亲热一下,这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你看,那些坐得笔直,满面正气的,还有你一看他,他便不自在,低头,过了几秒又偷偷看你的,才有问题呢。”

    骆苍止不动声色地示意乔初夏看着车里的几个人,她看过去,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反驳道:“难道都要像你这样动手动脚不老实的,才是好人呗?”

    骆苍止摇摇头,不再吭声,只剩下乔初夏一个人,闲极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陌生景物。

    果真如同骆苍止说的那样,这一路的路途真的很漫长,时而陆路,时而水路,乘坐的交通工具也越来越落后,到后来,两个人跟着个人上了辆脏兮兮的白色面包车。

    开了四十多分钟,忽然一个急刹车,大中午响晴薄日的,车厢里的人都昏昏欲睡,这么骤然一停,个个向前扑去,险些撞断鼻梁骨,立即有几个面相不善的男人,弯着腰站起来,操着一口乔初夏根本听不懂的本地土话,骂骂咧咧地冲着司机喊着。

    “岗哨,有检查!”

    司机一指车外,众人面色全都跟着一凛,循着方向望过去,果然前方不远,设置了一个临时的岗哨,停着几辆军用吉普车,两派士兵站着,正有一个穿军装的人示意车里人拿好自己东西,赶紧依次下车。

    “快点儿下车,配合检查,之后就放你们过去!”

    当兵的高声喊道,一车人只得带上随身物品,推搡着下车。

    乔初夏站起来,骆苍止一手提着她的小箱子,身上还背了个黑色的包,两个人跟着前面的人慢慢腾腾地下车。

    “快点快点!东西都带好!证件拿出来!不要磨蹭!”

    一个边防警察挥着手,催着车里的人。

    十来个人排成弯弯曲曲的一队,既要看身份证,又要对随身物品进行安检,包裹箱子都要打开来看,很费时间,半天也检查不完一个人。

    “你没跟我说这么严格。”

    乔初夏有些紧张,凑近骆苍止,看着前面那严苛的检查,隐隐担忧,眼神不住地往骆苍止身上的黑色包上停留。

    那里面是什么,她不知道,从首都机场飞来的时候,她还没见过这个包,它是在这边落脚的第一晚横空出现的,此后骆苍止再不离身,连去洗手间都背着,睡觉时更是压在枕头底下。她从来没机会接触到,更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你没听见吗,临时的,估计是这边的公安局又收到线人的消息了。没用的,这边的公安临检,都是做样子吃闲饭的,成不了气候,只能逮到些小鱼小虾交交差。”

    骆苍止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口香糖,分了乔初夏一块,自己撕开包装,扔在嘴里,百无聊赖地咀嚼起来。

    他不时抬起头看看那刺眼的太阳,表情很轻松,而且这么热的天,他丝毫没有大汗淋漓的狼狈,浑身依旧清爽,早上洗过澡,还隐隐透着薄荷香气的沐浴露味道,她情不自禁靠近他一些。

    他自信的样子,叫乔初夏放心不少,她踮起脚看向前面,手搭在额头上,挡着那刺眼的光。

    前面忽然一阵骚动,乔初夏好奇又惊慌,哆嗦着拉了拉骆苍止的手,压低声道:“怎么了?”

    原来,前面有一个带孩子的中年妇女,手里都是进城买的一些东西,一个边防警察检查完了,刚要放他们母子过去,忽然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声“站住”!

    女人倒是没怎么,倒是那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手里攥着的一包饼干掉在地上。

    见那饼干摔在了地上,女人一把松开孩子的手,扑过去就要捡那饼干,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两个警察上去,飞快地制伏那女人。

    果然,饼干里有蹊跷,一检查,里面居然藏了近五十克的高纯度冰毒!

    乔初夏看了几眼,一下子回想起来,这对母子是原先和他们一起坐中巴的,果然就是骆苍止曾经跟自己耳语过的,那种看上去过于冷静僵硬的人中的一个,母亲一脸戒备,小孩子也与年龄不符的一路不哭不闹。

    她有些佩服地看向骆苍止,心里暗道,不愧是天生的贩毒头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骆苍止跟没事儿人似的,还凑上去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他一身运动装,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特意戴了眼镜,挡住自己那一双蓝汪汪的眼睛。

    这边自来就是军火毒品的中转站,老百姓对于此类事情屡见不鲜,倒也不害怕,一个个啧啧低语,为了赶紧结束检查,倒也极为配合。

    很快,到了乔初夏和骆苍止,有人上来拿着那种测试仪,将两个人全身扫了一遍,见骆苍止手里还拎着个箱子,非要打开来看。

    “都是些衣服而已。”

    乔初夏恳求着,箱子里有她的贴身内衣,还带了几片卫生巾备用,这周围都是大老爷们儿,她哪里好意思。

    “不行,开了!”

    箱子打开,戴着手套的警察在里面翻了翻,又敲了敲箱子周围一圈,防止有隔层,细细地检查了好久,才允许乔初夏拿到一边儿去整理。

    “哎,你的呢?包里都是啥,拿上来检查下!”

    骆苍止手里拿着黑色包,镇定道:“我回老家结婚办喜事儿,刚从银行取来的钱,财不露白,各位领导们多多理解,就别查了。”

    “少废话!赶紧的!”

    那队长脾气有些火爆,擦了擦头上的汗,吼了一嗓子。

    “你这不是欺负老百姓么?我们出去办个事儿咋这么费劲……”

    骆苍止也急了,黑着脸,烦躁地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用力拉开那包的拉链,气得往桌上一摔,用当地的方言吼道:“老子要是被贼惦记上了,就找你们赔钱!”

    乔初夏拉着箱子,在一边吓得都不敢喘气了,她知道这一路上骆苍止多么宝贝这个包,她一直觉得那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大太阳晒得她心发慌,强撑着站在原地,掀起眼皮胆战心惊地望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里面,除了一摞摞粉红色人民币,捆得整整齐齐的以外,什么都没有。

    “嗤,搞个银行卡不就好了?做什么背着现金到处跑哩!”

    队长扒拉扒拉一捆捆钱,没发现异常,口中教训着。

    骆苍止很不高兴地将自己的包收拾好,叫上一边的乔初夏,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之前那辆面包车,也通过了检查,正在前面等着,车上的人就剩他俩了。

    两个人上了车,一时无话。骆苍止像是看出了乔初夏的紧张,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安抚道:“怕什么,这还没开始呢。”

    临时岗哨的检查还在继续,只要是过往的人和车,都得停下来接受检查。

    没多一会儿,到了中午,大队长在不远外的一家餐馆订了盒饭,店里的伙计一身是汗,脖子上挂着条发黄的白毛巾,骑着辆三轮车就来送盒饭。

    累了一上午的众人坐在阴凉地方,三三两两地吃着盒饭,那伙计送完了饭,领了盒饭钱,临走时蹲下/身子,提了提脚上趿拉着的黑布鞋,这才骑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