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三人突然紧张起来,莫虎性子急,只听……“呛”一声,他已拔出了腰畔长刀,挥刀扬声道:“来人再不说话,莫怪咱们……”
喝声中黑暗里已冉冉现出一条人影,竟是个身材矮短臃肿的肥胖老人,满头银丝般的白发,几乎已秃落一半,身上穿着件宽大舒服的麻布衣衫,手里拄着根长达九尺,几乎比他身子高出一倍的铁杖。
但这些还算不上奇怪,更让人奇怪的是,他明明走路都要喘息着走,但身后却还硬背着一尊巨石佛像,这当真是走一步,就停了一步,短短几米距离,他却硬是生生走了半天,待走到火光旁边,突然松手一放,只听……“砰!”一的声。
地面一阵摇晃,他才长长叹了口气,摸了一把额上的汗渍,喃喃道:“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好舒服的火光,我老头子能坐下烤烤火么?”
林峰见他不但面如圆月,满带着亲切的笑容,语声更是温柔慈祥,本没有在意什么,但哪知黑衣人、莫虎、莫狼等三人,见了这老人,身子一震,竞似都呆在地上。
这时林峰才微微皱眉,向那老头扫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烤个鱼,竟然引来了这么多怪人。
这时只见那老头哈着气在火堆旁坐下,待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后,竟然就慢慢躺了下来,满面具是舒服满足之意,对身边三个手横利刃的武林高手,似是根本未曾瞧见。
莫虎等三人对望了几眼,突然一齐拜倒在地,面带惊恐,直挺挺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老头还似未曾瞧见,躺下身子后,又将身子挪了挪,双手紧紧抱着那尊石像呼呼大睡了起来。
林峰瞧得又是好笑又是吃惊,好笑的是这老头生似怕别人抢了他的佛像,好像这佛像比他老伴还要重要,睡个觉,竟然也要紧紧抱着,吃惊的是,那三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竞对快要行将就木的老头如此恭敬畏惧,却不知为了什么?
只听莫虎终于忍不住嗫嚅着道:“狼、虎兄弟拜见许老晚辈”
老头揉了揉眼角,眯起半边眼睛瞧了半晌,突然展颜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我老头子眼睛都已老得快瞎了,方才竟末瞧出是你们,真是对不起。”
莫虎等三人头垂得更低,莫狼道:“不知许老前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许老头拉长着脸苦笑道:“哎,人老了,就怕死,这不我天天烧香拜佛,还生怕有时担搁了,所以就是外出,也定要背着个多寿佛走,那知还是岁月不由人,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笑语慈祥,带点唠叨,活脱脱是位标准的糟老头子,莫狼却是面色凝重道:“许老前辈特意赶来这里,莫非想向神舟之上的主人讨要长生灵丹么?”
这时莫虎、莫狼、黑衣人三人已站了起来,许老头子苦笑道:“这世上那真有什么能长生的灵丹,老头子但愿能讨得稍微能延续几年的灵药,就心满意足了。”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向那三人道:“瞧你们三个人的模样,莫非是接了招魂令赶来送礼的?”
莫虎道:“正是!”他回答实在太快,莫狼要想阻止,已来不及,许老头子叹道:“鬼谷子那个老家伙还真是了不起,虽然退隐多年,但当年霸主的威信乃在,随便发下道令来,就有人赶来送礼……你们三位究竟准备了几个灵童,可以让我老头子开开眼?”
黑衣人、莫虎、莫狼等三人对望一眼,面上顿时现出为难之色,许老头子柔声笑道:“难道瞧瞧都不可以?”
莫狼惶声道:“许老前辈所命,在下兄弟焉敢不从!”三个人一齐解开背后包袱,摊在地上,但见三个白白胖胖的乖娃儿正亮着闪闪的眼珠子望着众人,洋溢着一股股深深的灵秀之气。
三人一亮之后,就赶紧将包袱重新包起。
莫虎赔笑道:“许老前辈,以你老人家来瞧,咱们兄弟三人这份礼,可还过得去么?”
许老头子微微一笑,道:“这三人娃做份札送出去,也还过得去了,但……”莫虎忍不住问道:“但什么?”许老头子缓缓道:“但若是想用此来换你们的性命,却嫌不够!”
先前三人听了他前一句话,方自满心得意欢喜,这后一句话却似一桶冷水,当头淋下,令他们满心欢喜变作了懊恼,莫虎更是瞪大了眼睛,吃惊道:“这还不够?”
许老并头子摇头笑道:“不够!除非……除非将这三份礼物,并为一份,否则鬼谷子若是嫌礼物轻了,那老怪物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好玩的。”说着闭起眼睛,已沉沉入睡,再也不瞧这三人一眼。
莫狼、莫虎两人立刻抓起包袱,后退三步,黑衣人目光闪动,突然咯咯笑道:“许老前辈既如此说话,自然有着他的道理,两位不如做个人情,将包袱送给小弟吧!”
莫虎大怒道:“好小子,居然敢打咱家兄弟的坏主意!”
黑衣人阴森森笑道:“不是风某不讲交情,实在是风某不敢得罪鬼老前辈!”
莫虎厉喝道:“放屁,看是你杀了老子,还是老子宰了你!”喝声中狼、虎两柄长刀,俱已出鞘,黑衣人手中银枪也持在手中,许老头子安坐不动,面上仍然带着那慈祥和蔼的笑容。
林峰在一边瞧得很清楚,不禁暗叹付道:“这老家伙看来温柔慈样,不想居然竞如此险恶,轻轻一句话,就将这三个蠢货挑得火并起来,自已却想坐收渔翁之利。”
心中冷笑一声,突然出声道:“死老头,你想上舟求取灵药,怎么没见你带来什么礼物!”
许老头子双目微张,眼中寒光一闪,柔声笑道:“小子,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