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冷冷一笑,却不理会,径自走到案前,拈起紫毫,刷刷刷写下一个阵法,高声道:“这是天人阵,分设天星、天月、天人三局,甚是简单,柳无神你不妨来破破。”这个阵法是林峰于乾坤九变上看来的,其精深奥妙,古今所无。
柳无神接过,凝神瞧了半晌,脸上渐失血色,他力持镇定,淡淡道:“这是什么阵法?阵中复式连套,阵意天马行天,谁能破得出来?”说罢随手掷在一边。
林峰道:“那可不一定。”说着将狼毫在墨砚里舔过,右手持笔疾书,左手运筹如飞,一路破下,明月见这小子如此嘴脸,心知必有名堂,忍不住站在他身后,瞧他弄些什么玄虚。
却只见林峰阵法上的造诣竟然精微无比,初时她还勉强看得懂一点半点,看到后来竟全然摸不着头脑,只知道那是极高明的破阵之法,忍不住脱口叫道:“姐,你快来看!”
玉青青听她叫声惶急,移步上前,远远瞟了两眼,神色陡变,匆匆靠拢,屏息观看林峰用笔破阵,柳无神正要和她详谈让位之事,忽见玉青青不顾而去,心头大讶,也站上去观看,这一看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他与玉青青均是当世阵法大家,林峰破阵之法的神妙,自然一看便知,当真旷古凌今,思人所不能思,想人所未曾想,奥妙之处令二人瞧得呆了。
林峰一气破完自己的出的阵法,微笑道:“二宫主,这个阵法也算容易吧?”
柳无神眉头紧蹙,沉吟道:“这个委实不算太难,只须细想片刻便能破解。”
玉青青心中愠怒:“你现在看了破解之法,才敢说这话,若只给你阵法,凭你也想得出来?”正想着如何狠狠驳他。
却听林峰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这么无赖!”当下又挥笔写下一个阵法,却是另一个“星斗奇阵”,这个阵法要星宿为引,力求天地之变,充满了未知凶险。
柳无神一看这个阵法,不由暗暗叫苦:“比上一个阵法又高了一个层次?此阵决计破不了!”但兀自嘴硬道:“好啊,你先破来瞧瞧,或许咱们想的一般?”
林峰笑道:“你鬼头鬼脑,又想赚小爷破阵,然后说细想片刻,便能解开。是不是?”
柳无神脸上一热,支吾不答。
林峰笑道:“装傻么?我再问你一句,你能破此阵么?若是不能,便请说。”
他步步紧逼,柳无神脸色倏地一变,厉声道:“不能破又如何?难道你能破此阵?”
林峰道:“你如此说话,定是自认不能破了!好,我就破给你看,省得你癞蛤蟆坐井底,不知天高地厚!”
柳无神正在争夺宫主,一听这话,顿想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语,不由瞪着林峰,心中气恼至极。
却见林峰把笔一抛,闭目细想了片刻,又掐指合十,心算了一会,才接住半空往下抛落的笔,刷刷刷一路将破法写下,一个时辰不到,星斗奇阵的破解之法尽数写出,而且其破解之法当真是亘古以来从未有人涉及。
柳无神与玉青青瞧到这里,均是脸如白纸,场上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二人神情所慑,俱都望着林峰,一时忘了呼吸。
玉青青心中一阵悲喜交加,抬起头来,喃喃念道:“神玉老祖,莫非您冥冥中知天部今日有难,特意派这小子来相助么?莫非您在上界穷极思动,然后沟通下界,让这小子继承你的志愿么?”
她绝处逢生,竟想到了已经仙去的神玉老祖,望着悠悠碧空,几乎痴了。
柳无神却浑不知为何大功即将告成之际,竟会冒出这么林峰这么个人来,一时间脑中乱成一团,只有一个念头转来转去:“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早知如此,上次在密室之中,自己就应该宰了他!”
惶惑中,却听林峰朗声道:“这些阵法的破解之法,皆是我无聊时想到的,好,再写一个‘生肖阵’。”他随写随解,写几页纸,忽地摇头叹道:“这个阵法庞大艰深,我破到这里,终究无以为继。”
他黯然一阵,抬眼望着柳无神,见他心神不属,便道:“你当这神玉宫地护宫大阵很好破吗?实话告诉你,神玉宫的护宫大阵,千变万化,无有穷尽,哼,我现在就变上一变,跟你切磋切磋。”说着就要改动阵法。
柳无神已是面如死灰,寻思道:“这小杂种阵法上的造诣,已古今所无,他改写的阵法势必千难万难,跟他比阵法上的造诣,当真自取其辱!罢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强来,就先忍这小杂种一会,等机时到了,定要这小混蛋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嘴里却也一阵苦涩,长叹道:“不用再比了,小兄弟阵法上的造诣通神,柳某甘拜下风。”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其中尤其以狂草书生表现得更为激烈。
林峰哈哈一笑,扬声道:“如此说来,这神玉宫的宫主岂不是该由我来做?”众人无不变色,柳宗生双眉斜挑,眸子里精光迸出,射在林峰身上。
莫问冷笑一声,道:“这小子不过是个外人,就是阵法上的造诣超群,又怎能做得了宫主?”
众人纷纷称是,林峰笑道:“这敢情好,你们既能取天部而代之,为何外人不能做这个神玉宫的宫主,难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胜者为王、能者居之’都是放屁不成?”
众人闻言均是一怔:“不错,既然柳无神取代天部是能者居之?外人为何就不可能者居之?”一时议论四起。
柳宗生眼珠一转,向柳无神使了个眼色,嘿笑道:“小伙子,就算你阵法上的造诣厉害,修为与神玉宫的八部神通却未必够得上宫主之位?”
柳无神明白柳宗生的心意,突然“呼”地一掌拍向林峰,喝道:“不错,让我再试试你手底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