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散人笑骂道:“你小子到是个怪胎,换了是别人,必会心切从我身上学得种种绝艺,可你小子做事时,有时贼头贼脑,有时却又像是无欲无求,若老夫还能活个几百年,说不定,我还真有机会看到你的成功!”
林峰皱眉道:“我对前辈的阵门之学,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的外行者,现在就算已掌握了阵门的心法与口诀,但恐怕仍难以在短短时间内学到各种阵门之间的布置手段,以致有负前辈对小子的期望。”
玉虚散人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得得失失,你我都不用介怀,就当是空桶提水好了,你能在老夫我这里提多少,就全看你的本事了,若非碰巧在这段时间遇上你,我也不会有着将这些年的领悟流传下去的心意。”
林峰沉吟道:“前辈之前说过,当晚辈学有所成之后,要晚辈去为您办一件事情,想来此事定与阵法有关,假设以后有人问起小子师承何处,我该如何回应那些人!”
玉虚散人失笑道:“你倒坦白,不过我传你的乃自然阵道,就算别人看到了,也绝对看不出你师承那里,而且这种阵道老夫也没达到极至,只要你能在老夫的基础上,再作出突破,就说是你自创又何妨呢?”
林峰吁出一口气道:“这就好了,非是晚辈胆小,而是您老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若让那些隐藏不出的老怪物得知我曾在您老手中学技,只怕还没出这神玉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玉虚散人再哑然失笑,目光投往窗外,似乎正思量如何把胸中所藏,可一股脑儿传给跟前这与他性情投合的年经小伙子。
这样过了半晌,玉虚散人缓缓起立,移到一棵巨树底下,眼睛却瞧往对崖的陡峭岩壁,背着林峰沉声道:“天地之间的事情,无时无刻莫不在发生着变化,可万变不离其宗,凡事有始,便有终。”
林峰讶道:“始与终的道理虽然简单易明,但若要由此理联系到阵法之上,却使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玉虚散人转过身来,微笑道:“这个你不用太急,老夫经过几千年来的潜思,有了个意外的发现,正是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你能掌握此理,以后自能用你自己的风格,自行演练出一套布阵的手法。”
林峰苦笑道:“您已吊足了我的胃口,现在就说出来吧!”
玉虚散人欣然道:“我只是希望能使你印象更深刻,才故意用了点手段。”沉吟半晌后,玉虚散人徐徐道:“阵法大衍之理,皆在天时与地理!”
接着问道:“你以前用阵法对过敌人吗?”
林峰老脸微红,摇头表示从未有过,他虽然在乾坤九变上看来不少破阵的妙法,但也只是破阵之法,上面并没有提到过什么布阵对敌的事,想到就是乾天老祖,也可能不太懂阵法这门学问,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神通去破敌人的阵法。
玉虚散人叹了一口气道:“古圣先贤,每说及有关师门绝密之事时,因碍于天机不可泄漏的戒心,或是自己的私心,向他人传授艺术时,总是藏头露尾,却不知发扬与光大,却让每门绝技最深层的意义。”
林峰还是首次接触到像玉虚散人这般大公无私与平易近人的五行者,兴趣盎然道:“这些道理虽然许多人都懂,但能真正做的人,只怕就是在若大的五行界,也是寥寥无几!”
玉虚散人淡笑道:“好了,老夫虽然没有你说得那般大公无私,但误人子弟的事,也是绝对不能做的,现在就与你谈谈阵法至高奥理,每当阵法布置成功后,阵中万物都会各归本位!
布置阵法之人若无有动作,那个阵法可说是若虚空一般,没有一点动静,但若布阵之中扣动一环,阵法各大元素就会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无有穷尽。”
林峰拍案叫绝道:“原来阵道讲来也这般精采绝伦。”
玉虚散人大讶道:“你真的明白我说什么吗?”
林峰不解道:“这有什么难明的,就像一望无垠的湖面,假若湖面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去触碰它,其自然是平静无波,可若是有人往水中投了颗石子,搅动了其中一方水域,那整湖面自然会产生很多的连琐变化了。”
玉虚散人呆瞪了他好一会后,叹道:“你这小子天分之高,当世可能不作第二人之想,你刚明白的正是阵道的精义,所谓阵动阵静,讲的就是动与静两字,什么奇门八卦,太极轮流,都是由静到动,天地易位,扭转乾坤,变化始生。”
顿了顿傲然道:“天下间无论哪种学问,至乎神通、人生,其最高境界,都在怎样把这个动中的静找出来,或是把这个静中的动找出来,有了这个根据,始可重返天地未开时的完满境界,这就是我经几千年来苦思偶得的最大发现。”
林峰全身剧震,目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在这剎那,他已把握到一种玄之又玄、关乎天地之秘的至理。
玉虚散人脸上现出神圣的光辉,一字一字地徐徐道:“这隐去的静又或遁去的动,是随着天地周游不息,流转不停,同时存在于万物之中的,有人名之为道,有人称之为佛,又有人称之为魔,更有人称之为妖,可千变万用,尽在其中。”
林峰拍案叹道:“这实是武道中最厉害的心法,就像生死对决中,这以静制动的手法亦可随着招数流转不停,只要能准确掌握,便能决定对方的生死。”
这话一出,就轮到玉虚散人一脸茫然,皱眉道:“我倒想不到这阵门的道理和与人对战之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