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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绣宫前往凤仪宫的路上,梅玉倾一直被司马文抱着,心里极为不自在。
他越是对她好,她便越发觉得内疚。
是以,离开锦绣宫不久,她便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你放臣妾下来,臣妾自己能走!”
司马文闻言,却是脚步也不曾停一下,口中冷冷地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都伤成什么样儿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伤成这样还怎么走路?”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莜”
梅玉倾听出他口中的关切和担心的确是出自真心,微微一怔之后,不由垂下脸庞,压低了声音开口回道。
司马文却仿佛听了多好笑的笑话一般,看着她微微低垂的脸庞,轻哼一声:“你是朕的皇后,这男女授受不亲一说,你不觉得牵强么?”
此言一出,梅玉倾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是决计不会放下她的了翱。
所以,只好咬牙忍着痛,不再说什么。
司马文却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脚下步伐一顿,朝着身后侧的小林子吩咐道:“小林子,快去请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
小林子显然也是一愣,压根儿没想到要请太医这回事儿,此时司马文开口,他方才想起来,连忙应了声就朝另一条去太医院的道上小跑而去。
梅玉倾此时痛得不行,却也不忘记脸。
“皇上,不必请太医了,臣妾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比太医院的还灵。”
梅玉倾这段话说得速度极慢,有些断断续续的,甚至还夹杂了几不可见地呻吟声。
她自己也实在是没有想到,打个板子而已,竟然会疼成这样。
并且,那两个小太监,见到她扑上去,下手的力道还特地轻了些,才三十几板子就已经如此了,这要是打满五十板子,只怕早就要皮开肉绽,连腰也得打折了。
然而,司马文却很是固执地回道:“药再好,也得先确定你这身子没事。”
“这……你放心,我这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大夫。”
司马文一路走得气喘吁吁,竟还对梅玉倾每一句话都逐一回答。
没多会儿,午后的阳光照耀之下,他额头上已经开始流下一滴滴豆大的汗珠,看来真是累得不轻。
可无论梅玉倾说什么,他都坚决不让她自己下来走。
梅玉倾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暗自腹诽:我虽不是大夫,但是我医术可不比太医院那些大夫差呢。
只是这话,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在宫里,自己会的东西,知道的人越少,对她而言,越有好处。
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跟随在司马文身后的一干宫女太监里,有没有哪一宫的眼线。
万一要是让人知道她懂医术,那么,想要暗中害她的人,不就不会再用那宫里头最惯常用的法子了吗?
好容易,梅玉倾终于回到了锦绣宫。
王嬷嬷一瞧见她被司马文抱着回来,开始面儿上还一脸喜色。
然而,当她看仔细了,方才发现,梅玉倾那向来白里透的脸色,此时竟是苍白一片。
额头上,也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神情看起来极为憔悴。
王嬷嬷吓得当即惊呼一声:“哎呀,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只是,回答她的,除了司马文与身后一行人急促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王嬷嬷面儿上一急,忙张望着从人堆里寻找翠兰的身影。
找了半天,直到与司马文随行的一干宫女太监都走过去,她方才瞧见翠兰远远地一瘸一拐地从凤仪宫门口儿走了进来。
见此,她心里一紧,连忙快步迎了上去,一脸关切加担忧地问道:“翠兰,你这是怎么了?还有皇后娘娘怎么了?怎么是皇上抱着她回来的?”
翠兰闻言,刚想开口,却是一条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王嬷嬷瞧着,连忙将她扶好了,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翠兰平日里居住的小屋缓步走去。
凤仪宫的寝殿之内,梅玉倾被司马文趴着放在床榻之上。
他们才进来不久,小林子便脚步飞快地带着太医进了寝殿。
梅玉倾害羞得很,偏生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反对无效,司马文定要坚持让太医给她瞧了才能放心。
好在,太医只是隔着衣裳检查了一番,确定腰骨无碍之后,方才与司马文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并未伤及筋骨,只是这皮外伤,只怕也要好些日子才能恢复了。”
司马文闻言,心里当下长舒了一口气,与太医说道:“你只管开好药给皇后娘娘用着便是。”
“是,微臣定当尽心尽力让皇后娘娘早日康复。”
太医说完,便连忙转过身,欲走到一旁写药方。
司马文却在此时再度开口:“对了,今日之事,你当知道该怎么做吧。”
闻言,这太医微微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连声说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今日只是例行检查,并无病痛。”
司马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手道:“去吧。”
“微臣告退。”
太医一边说着,一边躬着身子退出了寝殿之外。
霎时间,偌大的寝殿之内,只余了趴在床上装死的梅玉倾,和站在床榻边,双眼一眨不眨,专注地看着她的司马文。
寂静,快速在两人之间蔓延。
梅玉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不得不掀开眼皮儿,声音极是虚弱地说道:“皇上可以别这么看着臣妾吗?”
司马文则是不答反问:“你明知道她没安好心,你还去她宫中赴宴?”
话语之间,责问有之,更多的却是因担心而燃起的怒火。
梅玉倾闻言,心下对他倒多了几分赞许,看来,他倒也不糊涂。
只是,她却必须要装糊涂:“臣妾只是想,锦妃最多也就是跋扈一些,不至于……”
“不至于怎样?梅玉倾,若非朕不放心,一直让人在锦绣宫门外守着,你以为你今天逃得过这五十大板?!”
司马文气得连她的话都没听完,便抢过话茬,没好气地怒斥道。
“看来,臣妾还真得多谢皇上及时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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