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卫军列阵于江滩二里处,这里就算在岸边摆上一排十二磅炮也打不过來。李信知道这个时代的西方军舰都有舰炮,但威力与射程能敌得过十二磅炮也就到头了,只静静的盯着海面,等着船上的人登陆。对突然出现的这支船队,他并不感到奇怪,中午时便已经得到了來自龙潭的消息,南京江面一早就遭遇了不明舰船的袭击,而且孙鉁此时也生死不知。
李信一直担心的就是孙鉁的安慰,他不希望见到这个一直与自己并肩战斗的厚道人就这么丢了性命。同时,他也感到出于陆战的惯性思维,所有明军一直以來都忽视了來自水面上的威胁,连最起码的警戒措施都沒有,这才致使对方趁着夜色的掩护沿着长江入海口一直摸到南京城下都沒有被发现。
水面上的舰只很快就进行了第一轮齐射,不过他们的目标却不是严阵以待的三卫军,而是密布在江滩上的火力提水机。一通实心炮弹砸下來,立即便造成了不小的破坏,穹不得什么脸面了,到时大家一起逃命,谁也不可能笑话谁。但凡还有一线希望,就值得再观望一阵。
冲在最前面的方阵均有身体高大的红毛番组成,他们中有长弓手,火枪手,还有长矛手。
李信紧紧注视着他们,显然在这个时代他们还沒有演化出专为滑膛火枪而生的线阵战术。长矛手冲在方阵的最前方,中间则是火枪手,两侧分置长弓手。
就在李信观察他们的时间里,长弓手进行了第一次的齐射,沒了那两门六磅炮,复合长弓便是他们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远程打击武器了。
尖锐的嗖嗖破空之声陡然而至,一杆长箭将一名坦胸露背的三卫军军卒透胸而过,他痛苦的痉挛着身子应声倒下。随着长弓的齐射,三卫军中有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但是这并不能让军阵溃散,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每个人的眸子里都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只等这些红毛番进入可以射击的二十步范围。
长弓手在进行了第五次齐射之后,便因为臂力衰竭而不得不战且停止齐射,以积蓄下一轮齐射的力量。
红毛番的第一轮齐射便让方阵里有十几名战士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李信却仍旧不能下达进攻的命令,眼下敌众我寡,以逸待劳才是她的最佳选择。只要对方冲入二十步距离的范围内,火枪将会对它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时,有亲兵劝李信躲到相对安全的军阵后方,被他严词拒绝。
江面三桅大帆船上,华莱士上唇的犀牛角胡子习惯性的抖动了两下,使嘴角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长弓手的表现令他十分满意,只是明人农夫沒在恐怖的长弓齐射下崩溃,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