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爷将两人带到夜乐门最上一层的厢房内,厢房小而别致,六爷暗示甄佑良,陆之桥订下的厢房就在隔壁时,自己亲自沏来一壶茶后,替甄佑良锁上门后就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显得有些焦躁和沉默的甄佑良,“你说,你姐夫这次见的人到底是谁?”
云影有些沉不住性子,忍不住低声问,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甄佑良则是眯了眼睛打量着云影,顺手弹了弹烟灰,沙哑着嗓子道,“这么着急?不像是你风格?”
云影垂下眼眸,不停的在他面前踱着步子,她口中念念有词道,“如果你的猜测没错,那你姐夫就是这件事唯一的突破口,我只想快一点知道……”
甄佑良没说话,只是坐在她背后一直打量着他,偶尔,深邃的眸子泛过一丝伤感,很快,就消失于无形,他自己抽着烟,比起云影的焦躁,他显得沉静许多,说她不像自己,他倒更不像那个痞气的公子哥。
两人呆在房间内过了许久,云影越来越不安,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一颗心总是忐忑的跳给不停。
甄佑良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怀表,手指弹了弹,看了下时间,过去两个小时了,门外还是一片寂静,静得似乎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甄佑良再也忍不住,他站起来,推开窗户,看见的是夜乐门下的车水马龙,他低着头,思索许久,抬头时,对上云影期艾的眸光,他扯出一丝微笑,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肩上,微微用力,“没事,我们再等等,不要着急!”
话音刚落,门外就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立即警惕的竖起耳朵,甄佑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便躬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将耳朵贴在门框上。
隔壁的门好像“咯吱……”一下就开了,云影了脸颊掠过欣喜之色,甄佑良同样如此,他眉眼朝上挑了挑,指着头顶的横梁处,云影很快明白,两人便将凳子搬到茶台上,甄佑良抬脚正欲上去,却被云影拉住了衣角。
“我来……”云影细声喊。
甄佑良便下来,云影站上去,站在凳子上,踮起脚尖昂着头伸手抓着头顶的横梁,尽量使自己能看到隔壁房间的一切,俯视而下,果然,独眼陆之桥已经来到他订好的厢房内,正低头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杯,从云影从上而下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凭她敏锐的观察力见陆之桥不停的用茶杯盖顺着杯中的茶水,云影便知道,他此时内心一定也是焦急的,只是,对他要见的那个人,她也越来越好奇了。
可是手臂抓着梁柱站了很久,该死的隔壁房间还没来人,陆之桥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正踱着步子,云影手臂有些发酸,她忍不住放下手甩了甩,突然,自己身体开始被抬高,云影低头一看,甄佑良也搬来茶台,自己站在上面,而他正抱着自己的腿正用力的往上顶起,这样,云影就不需要手臂抓着横梁,眼睛的视线直接就可以看到隔壁房间的一切了。
她低头,看着甄佑良,他正从自己腿后面露出头来,两人目光交汇,甄佑良勾唇得意的笑了笑,手臂再次使力,又将云影抬高了许多。
虽然只是起到陪衬的作用,但甄佑良却是无比欢喜的,紧搂着她的腿,就像是搂着她的身体一样让甄佑良开心与得意,她衣服的柔软布料时不时蹭在他脸上,挠得他一颗心啊,心尖那块嫩肉都是痒痒的。
云影一瞬不瞬的盯着隔壁房间,哪里会想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正在热情而自恋的畅想着,她紧拧着眉头,目光丝毫没有离开陆之桥,只是,要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陆之桥最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喝完了两壶茶,提着裤子急冲冲的就出门了,云影一颗心都要炸了,她窝火的蹭着要下来,甄佑良抱着她一下没站稳,脚下踩空,两人直接从茶台上掉下来,云影身体悬空,后背朝后仰,也被他拉着重重的摔在地上。
身后响起痛苦的哀嚎声,甄佑良还没享受到软玉温香抱满怀,就已经痛得皱起了眉头,云影脚有扭到,但还是用力将他拉起来,并懊恼的呵斥道,“起来……人都走了?”
“什么?”甄佑良大惊,也顾不上腰扭得痛,立即从地上爬起来。
云影气得脸色通红,她双手叉腰开始训斥着甄佑良,“拜托,你消息到底可不可靠,我看陆之桥根本不是来见什么人的,他自己喝了两壶茶后就走了……”
“不是吧,不可能,你刚才有看到什么?”甄佑良拧着眉头问。
云影摇头,气急败坏的坐回到椅子上,“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他在喝茶!”
甄佑良眼眸一暗,“不可能啊,明明他是约人在这里见面的?”
“你怎么不想到,别人会放他鸽子?”云影反问。
这情况,定是陆之桥约的人不会来了,所以云影即无奈又懊恼,两人齐齐望着对方,纷纷叹息了一声。
“那我们再等等!”甄佑良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云影点头,咕噜着喝了好多水,心口这压抑着的火气才消了一点点。
两人面面相觑的坐在这房间里又等了很久,窗外马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已经有深夜的浓雾开始笼罩着整片夜市了,门外再也没
有想起急促的脚步声,而隔壁的房间内,云影时不时爬上去看时,还是空无一人。
“现在几点了?”云影突然问。
甄佑良看了下时间,紧拧着眉头答,“凌晨四点了!“
“他不可能再来了,我们离开吧!”云影颓然的说,从兴奋激动充满希望的等待,到如今失望落寞颓然的离开,云影的心反而变得出奇的静了。
甄佑良去拉门,门却被反锁了,他知道六爷为了不泄露他们来过的踪迹,所以故意将门锁上,于是,他开始大力的拍打着门,并开始叫,“六爷,开门……”
云影一直盯着门外,见甄佑良大叫了好久都没人来开门,她唇角突然浮出一丝了然的微笑,并轻轻拍了拍甄佑良的肩,自嘲的勾起唇角说,“省点力气吧,我们被人耍了!”
甄佑良不信,发疯了一般的猛地用手肘捶打着门窗,并大吼,“喂,开门……开门……听见没有?”
“我说的是真的,只怕你找六爷的时候,陆之桥就知道我们来这里了,所以,他们只是演场戏给我们看!”云影冷静分析,犀利的目光如寒芒一样冰冷。
甄佑良气得邪魅的俊脸都变形了,他最讨厌别人耍他,尤其还是在女人面前,于是,他猛地一脚踢在门框上,紧接着又揣了几脚,口中大骂,“好个老六,居然敢耍到本少爷头上来了!”
云影见他如此气愤,便端了茶水过去,轻轻递在他面前,很认真的望着他,安慰道,“消消火吧,有时候自以为是的聪明反而会被敌人抓住弱点,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这件事你没有错,错只错在我们太急进,以至于被对方耍了后还不知道,还陪着别人演戏,真傻!”
甄佑良接过她递来的茶水,猛地灌了好几口,末了,他擦了擦嘴唇,目光里闪过亮亮的光芒,他低头,语气有些颓然的向云影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想帮你了,所以才……”
“没事!”云影笑,却是再故作镇定,也掩饰不了此刻内心的失落和挫败感。
等待天亮时,房间里的人都在煎熬着数着时间过,内心有挫败感的不止是甄佑良一人,云影也如此,一向在他人面前很少抽烟的她,竟然站在窗户旁边,闷闷的从甄佑良口袋里掏出烟,接连着一下抽了好几根。
门被夜乐门的服务生打开时,被困在里面的两人都有些疲倦,甄佑良则是发怒了的狮子一般,抓着服务生的衣领就质问六爷的去处,接过服务生支支吾吾的告诉他,六爷昨晚就离开了夜乐门,走前叮嘱了他,天亮打开这厢房的门就行了。
果然是被骗了,甄佑良猛地一拳朝坚硬的石墙捶去,却被云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已经被骗了,还要伤害自己,何必呢,我们走吧!”
甄佑良喘了一口气,一路黑着脸和云影离开了夜乐门。
早上还有薄雾,街道的人却是焦急的奔走着,有报童的声音缓缓传进云影耳朵里——
“卖报,卖报,重大消息,昨晚有人劫狱,政府重要证人被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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