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慕晋霖出现时,人群中传来长长一声叹息,苏启航和甄书良早早的也挤进了人群里,身体尽量朝前蹭去,当被警车前后包围着的吉普车缓缓驶来时,苏启航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车内那面容冷峻的男子身上,只见他神色严肃,目光沉静,仿佛这轰动的审判与他无关一般,唯有偶尔扫向人群中的那双鹰隼的眸子,让人觉得无比犀利。
“原来他就是慕晋霖!”如果直觉没有错的话,那不苟言笑的男子定然就是自己一直想接近但还没等到完美时机接触的慕晋霖了,苏启航低沉的叹谓出声,甄书良朝他挪了两步,低声道,“苏大哥,你的意思是车里那个男人是慕晋霖,可他看来,不像是被审判的对象?”
苏启航闻言笑,“时局复杂,没审判前,他还是慕督军,手握重兵,再想扳倒他的人也会有所忌惮,只有审判完定罪了,那境况可就是完全两样了!”
甄书良点头,看着吉普车朝市政厅的方向驶去,他便掂了掂脚尖,苏启航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凝望着市政厅法务处的方向,颇为忧心的感叹,“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欲加之罪,哎,只怕慕晋霖这一旦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甄书良回头,看着苏启航忧心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一些他说的含义,不由得心里也为慕晋霖捏了一把汗。
下车时,慕晋霖始终一言不发,他昂首大步朝前走去,身后跟着的警察想靠近又不敢,更别说押解他了,只好尽量将他围在自己范围内,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将慕晋霖以押解的方式送进法庭。
穿过市政厅建设辉煌的大厅,一条长长的走廊蜿蜒通往位于市政厅后方的军务法庭内,走廊都布满了神色严肃的警察,腰间的配枪也是铮铮发亮,冰冷得毫无温度。
慕晋霖随性扫了两边的警察一眼,唇角勾出轻蔑的笑弧,若隐若现。
走廊的窗台有阳光倾泻而入,慕晋霖大步迈过,身披满肩的阳光,魁梧的背影因阳光的入侵打在斑驳的墙壁上,依旧给直立于墙壁一侧的警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而他高大的背影远远望去,那无形的悲壮感与与生俱来的气势相互交融,让人捉摸不透,没有惧意,没有卑微,有的只是那一身清清白白的傲骨,任它如何审判,始终不会压弯这挺直的脊梁。
法庭入口处,守卫在门口的警察见慕晋霖到来,冷漠的推开门,公安厅的邢厅长上前,手里提着亮光闪闪的手铐,他一脸公正的说,“慕督军,上头有令,必须给你戴上这个……”
“审了再说!”慕晋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手臂一推,直接将邢厅长推到一旁,他进来,扫了法庭一眼,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大概有眼熟的几个人,昔日都是溜须拍马之辈,看他们今日看到自己的笑容,唇角尽是幸灾乐祸之意,慕晋霖唇角勾出冷笑,收回目光,由警察带到自己该站的地方。
邢厅长手里还拿着手铐,看到慕晋霖冷然的背影,他忍不住嘀咕着骂了一句,“过了今天,我看你还狂不狂,妈的!”
时节已入夏,三个小时后,艳阳高照,市政厅外的茂密的树枝桠上传来一阵阵鸟儿的鸣揪声,有人耐不住这酷热的天气,没等到审判的结果,就已经离开了。
始终守候在马路边等待结果的苏启航此时被头顶的烈日烤得满头大汗,甄书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水壶,拔开盖子就塞在苏启航手里,“苏大哥,喝点水,解解渴!”
甄书良自己擦着汗,温润的笑着,苏启航喝了一小口又重新塞回给他,“你喝,还有!”
“谢谢苏大哥!”甄书良对眼前的苏启航始终心存敬畏,只是苏启航有些不习惯这种客气,他忍不住又低声道,“书良,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们是同志,同志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也无尊卑之分!懂吗?”
“是,苏大哥,我总是忘记了!”甄书良不停的点头。
突然,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甄书良不经意朝前方的马路望去,一辆颇为眼熟的轿车顿时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前头那鹰头,那不是他家四弟那车的专属标志么?怎么他来了?
见甄书良神色有些不对劲,苏启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辆轿车由远及近,正停在被警察封路的入口处。
车里跳下三个人,似乎正在和封路的警察争论着什么。
甄书良怕自己弟弟出事,立即奔了过去,苏启航紧跟在身后。
“你们是谁?今天市政厅不接客!”警察手持警棍,扬着手臂在空中挥舞着。
甄佑良一脸狼狈,旁边的陈孝之也同样,衣衫脏兮兮的,脸上散发着不健康的暗黑色,唇色却发白,看上去,有些骇人。
见警察挡路,甄佑良立即掏出手里的通关文件,并举到警察面前,“你们看到没有,我这通关卡哪里都可以去,麻烦你叫人让开!”
“笑话,你这通关卡是出租界的,可不是随意进入市政厅的,今日市政厅有大事要办,麻烦你们赶紧离开,不然,我们这枪杆子可是不认人的!”
甄书良挤到前面,终于看清楚了,真的是自己弟弟,他挤上前,硬是要将甄佑良拉开,“四弟,你这是来捣什么乱
,快回去!”
“二哥,我没空跟你解释!”甄佑良烦躁的推了自己二哥一把,又大步奔到那个拦他们的警察面前,没办法,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甄佑良回头望了车里的云影一眼,云影收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信息,于是点了点头。
甄佑良这才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份盖着陆之桥私人印章的文件,一下就贴在那警察脸上,“少给我罗嗦,我奉陆省长的旨意押解重要证人要进法庭,耽误了审判的时间,你可担当不起!”
警察从自己脸上抓下那封公文,定眼一看,果真是陆之桥写的文件,他迟疑了几秒钟,又看了看陈孝之,甄佑良和一同下来的阿青一眼,依旧是冷冷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进去问一下!”
“放肆,重要证人在车上,要是在这里等你出了意外,谁负责?”云影心急,从车里跳下来,忍不住呵斥了警察一句。
警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云影又喝道,“还不快让开,陆省长说了,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警察似信非信的扬起手,将封住的路口让出了通道,云影四人齐齐快速上车,一路朝市政厅的方向狂奔而去。
苏启航一直看着这一幕,刚才从车里跳下来的女子,让他心口莫名的一颤,如此有勇气与冷静,能镇,压住场面的女子,倒是让他有几分意外。
法庭内,肃穆的声音再次响起。
“慕晋霖,你认不认罪?”
“不认!”冷沉的声音傲然对答。
肃静的法庭内很快就响起此起彼伏的细小声音,大家纷纷将怪异的目光投在了那个紧抿唇线,严肃而冷酷的男人身上。
正守在法庭外的邢厅长看到走廊尽头走来几个人,好像是三男一女,女人跑在前面,后面上个男人身上都扛着一个大麻袋,他疑惑的奔上去,将云影一行人拦住。
“你们是谁?这里并不是你们能进来的?”
云影看到邢厅长,眼眸一暗,同样,刑厅长也注意到云影,他疑惑的挑起眉头,打量着她。
甄佑良擦了擦脸上的汗,直接将盖有陆之桥的私人印章塞到他手里,并急切的说,“邢厅长,我姐夫让我们来的,我们扛的是证据,现在要进去,麻烦你带我们一下!“
邢厅长一看这灰头灰脸的人居然是甄佑良,他惊讶出声,“四少,怎么是你?”
“是我,我现在要进去了,麻烦你通行一下!”甄佑良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邢厅长手里捏着的那份公文。
“这是陆之桥写的?”邢厅长显然还有些怀疑,这时,云影走过去,凑在他耳边,故作神秘的提醒他,“是啊,听说是南方政府让陆之桥送来的证据,陆之桥见证据重要,特意让四少亲自送来!”
一听到云影提到南方政府,邢厅长一下就警惕起来,他立即收起甄佑良递上的公文,亲自带他们四人朝那扇紧闭的门走去。
每走一步,云影的心就控制不住的往上跳几下,她搅着手指,手指颤抖不停,只好在心里无数次的默念,仲祺,你一定要等我,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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