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开始--> 很明显:细心如发的林风祥,已经从汪海洋的举止言谈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否则这家伙就不会一再拿话语进行试探了。[。www_wanshulou_com]
不过此时的汪海洋早变得面目全非,林风祥不一定就有十足的把握认定,眼前的汪海洋就是按理说应当已被枭首的陈石柱。不然他还试探个屁毛呀,直接跑回太平军方面举报而邀功请赏不就得了?
酒席上依旧热络闹哄,撅牛跟李开芳不停斗酒,二人均已喝得东倒西歪。有狡诈的林风祥在身边冷眼静观,上校估计汪海洋这时必定很不舒服,会生出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觉。冬季的屋子里虽然摆了火盆,八仙桌上涮肉的火锅里汤水也烧得滚沸,却仍然盖不住丝丝冰凉阴冷。可在这样寒意犹存的夜晚,汪海洋却额角紧张得冒出点点汗星,一道汗溪悄然爬过他耳根。
温柔贴心的颜如玉马上看到了汪海洋的汗渍,关情则乱,这糊涂女子全无半分防范警惕,几乎不自觉地便从自家袖口里掏出香帕递上前去……
上校见状胸口咯噔作响,心道大事不妙!既然汪海洋从一开始就佯装同颜如玉素不相识,按常理来讲她一位矜持守礼的房中闺秀,绝不该冒昧地把贴身香帕交给一个陌生男人!
汪海洋被如玉的大胆举动惊住了,脸上一阵发青一阵惨白,喏喏地不知如何自处,心上人好心递来的手帕接也不是,不接又不对,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只呆头鹅。
林风祥觉察了二人异状,神情也相当震骇,手里的酒碗微微一颤,竟泼出了大半酒水。上校一直死死盯着林风祥,见其这样剧烈的反应,便知道以这家伙的聪明机敏,到底还是被他窥出了汪海洋身世的漏洞。
“海洋啊,想不到你这丑陋的伙计还他娘的挺有女人缘!颜家小姐会不会对你格外垂青呀,不然在座这么多的爷们,她怎么单单把闺中私物送给你小子?似这等飞来艳福,咋就轮不到老子的头上呢?”
一句玩笑话惹得满屋哄堂大笑,更羞得那位颜家小姐俏面晕红。汪海洋借机摆脱窘境,大方地抓过颜如玉的手帕,放到脸上胡乱揩抹了几下,还有意打趣地用鼻子狂嗅着手帕说:“好香啊!”
撅牛跟着起哄嚷道:“不如扣下不归还了,做个定情信物吧!”
众人愈发笑闹不堪,满屋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林风祥睨着颜如玉和汪海洋话里有话说:“要我说颜家小姐真是个奇女子,海洋兄的相貌么……似乎有些特别,换做是一般女子夜里见了海洋兄这副尊容,肯定会吓得魂飞魄散!颜小姐却对海洋兄一见钟情,凤祥很想请教原因——”
这林风祥如同公鸡里的战斗机紧咬住汪颜二人不松口,让李秀成十分不痛快。看样子林风祥这滑头已经把需要印证的判断坐实了!回头他向天国高层一个小报告打上去,上校及李家军阳奉阴违、背地搞鬼的把戏固然会被拆穿,更要命的是,对方顺着陈石柱李代桃僵掉包活下来这条线一路追查,便会牵连出吃里爬外的暗桩、马上就要封王的石达开……
上校惊得汗流浃背,心脏都发生了不规律的悸颤。石达开那厮属于李家军在太平军那边的支柱性产业,上校的这位准妹胥若穿帮落马,势必将严重动摇上校在义军方面的布局根基!
好在如今事态仍可大体控制,毕竟这里是李家军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只要林风祥一时片刻之内,无法把获知的惊人内幕情报传回去,事情便还有圜转回旋的余地。
“凤祥兄弟呀,老子认为你的看法大大不妥!”上校端起一碗酒站起,借着酒兴摇摇晃晃走到林风祥面前,搭住他的肩膀道:“颜家小姐钟情于海洋怎么啦?海洋的相貌又怎么啦?不就是他奶奶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疤吗?老子我面皮上也有几条疤痕,不照样迷倒了一大片妇女同志们?”
他厚脸皮的自吹自擂,招来杨云娇等女生的吃吃窃笑。
林风祥沉静地说:“算我说错话了,罚酒一碗。”
上校癫狂笑道:“你不是简单说错话了,而是大错而特错!林军帅想跟老子学本事,今日老子便首先纠正你错误的美学认识——什么叫做美?中国传统观念以为白璧无瑕便是美,十全十美才是美,错啦,有缺憾才具有真正的美感!想当年卞和若非恼怒世人不识美玉,蔺相如差一点抱璧同归于尽,那块著名的和氏璧能显得那样美么?人们都说完美无缺,照老子看世间不存在真正完美的事物,唯其有缺憾,才愈发体现了异样的美感……”
本来上校还要讲讲米罗的断臂维纳斯,后一细想那件雕像没穿衣服,原样描述太过惊世骇俗,于是打住了这番美学讲座:“所以呀,为了林军帅说错了话,可不止罚酒一碗,老子要同你连干三大碗!”
待满满三碗酒落肚,上校已不是借酒撒疯,而是真地有些晕晕糊糊了。颜家酿制的米酒度数不算太高,喝多了酒的后劲却很大,上校直觉得酒力上涌,胃部犹若大海狂飙巨浪翻卷个不停。上校便趁这个机会装作想要呕吐冲出门外,汪海洋心领神会,假装照看上校也跟了出来。
“怎么办上校?林风祥那小子好像认出我来了!”汪海洋大为惶恐。
“他已经笃定认为你就是陈石柱?你确定吗?”上校一边发出干呕声一边小声问。
“百分百可以肯定!”汪海洋回答说,“在金田村的时候,杨秀清派他协调我和蒙得恩整训部队,这小子对我太熟悉了,所以我一照面就露了底!”
上校默思了片刻道:“现在咱们有两条路能走,第一,设法把这个林风祥拉进咱李家军的阵营,如果成功不但你的身份可以继续瞒下去,将来老子在太平军高级将领中也多了个助力!”
汪海洋为难地摇头道:“怕是不容易。林风祥虽则出身于走村窜巷的货郎,却跟紫荆山矿工交情不浅,同肖朝贵的私交犹深,据我所知他信奉拜上帝教非常虔诚,对洪天王及杨秀清忠心耿耿,策动他改投李家军难度太大!”
“那就只能采取第二条路了——杀了此人灭口!”上校眼里浓烈的杀机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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