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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春大口吞咽着唾沫,就像要吞下自己快要蹦出嗓子眼的紧张:“你家娘娘……”
“不是咱家娘娘,是贵妃娘娘!”安德海出言纠正杏花春称呼方面的错误,“懿主子让咱家给你带来些吃食,托咱家捎个话儿,邀你闲暇到福海那边去玩耍。[万_书_。www。wanshulou。com]”
这位懿贵妃居然主动示好,盛情相约自己到“君子轩”作客?杏花春将信将疑,打开安德海呈上的果匣,掀开盖子,里边无非放着冰糖葫芦、核桃仁、柿饼子及芝麻糖等应时北方小吃,虽非什么稀罕之物,却红红白白的煞是好看。杏花春便很是感动,头飘忽忽地晕眩着,心道人嘴两张皮,瞧懿贵妃客气周到的礼数,下人们传言她不近情理恐怕未必是实。
“你回去替我多多拜上贵妃娘娘,就说杏花春极感娘娘的盛情,明日一定登门叩谢!”杏花春甚至越礼地朝安德海福了一下,以示对这公公背后那位女主人的感激涕零。
安德海瞥一眼满匣的吃食,暗想假如在其中掺杂些麝香,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这时贴身宫女玉屏委委屈屈返回交差,眼里的泪珠扑簌簌落于衣襟。
“怎么啦,没找到文公公么?”杏花春见玉屏当着外人的面儿流泪,大失杏花院的礼貌,尤其还是贵不可言的懿妃派来的,便略感不满地责问,“你带去的那件玉佩和帕子呢?”
玉屏“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双手捧了那绣着杏花的绢帕递到杏花春眼前——
绢帕中间那块玉佩已经变成散散碎碎的几片,附在绢帕干枝孤蕊上,就仿佛刺绣图案发出鲜嫩的春绿细芽一般。
然而杏花春此刻却无福消受这缺失的美感!
家传碧玉佩碎作残渣,她觉得自家唯一充满温暖记忆的幸福童年,也随之粉碎破裂了!
“这……这是怎么一说?”顾不得在安公公跟前失态,杏花春接过帕子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是你不当心到到地上摔碎了,还是……”
“是文公公丢于地上用脚踩的!”宫女玉屏哭哭啼啼说,“文公公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再逾礼擅行,小心他把你卖到城内的八大胡同,去做下三滥的婊子!”
杏花春闻言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呈现一种死灰死灰的颜色。
绝望和无措,让这位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于瞬间变得苍老起来。
当初在扬州妓馆侥幸遇见一名奇怪的嫖客,被莫名其妙拐带到京郊圆明园,获得了当今天子的娇宠怜爱,甚至于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皇族的小生命……本来杏花春还祈望着自己已经脱离苦海,今后能过上铺满锦绣的生活呢,谁知文公公一句狠话彻底刺伤了她,叫她明白自家连笼中鸟儿也不如!
鸟儿起码可以恬噪,可以保留一身靓丽的毛羽。而她杏花春连原来的姓名都取法留住,身上那层因帝王眷顾,所沾染上的皇族华丽丽的荣光,其实就像多彩而虚幻的羽毛,被文公公恶狠狠地拔了个精光,到头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无所有,只余下遍体毛羽脱落留下的伤痕……
耳边响起干咳声,安德海前倾着脑袋,探究着杏花春反应。
花芳菲尽力掩饰着凄楚一笑,泪流爬到了唇际。
“有什么为难之事,何不央求懿妃娘娘襄助?那可是个有办法的主子。”
杏花春费解地抬起泪眼看着安德海,似乎不理解他话中的涵义。
懿妃……懿妃娘娘?
这高不可攀的名号突然似火花,在茫然无助的她眼前闪亮。
对了——为何不求懿妃帮忙呢?贵妃娘娘已经派近身太监向自己表达了足够的善意,听说这位主子耍起性子泼辣大胆,有时竟敢与皇后争风头,跟万岁爷当面顶撞……如果懿妃娘娘动了恻隐之心肯帮助自己,杏花春确信一定能够把自家的音讯传给皇上,进而令皇上回心转意重拾爱怜。
毕竟她为万岁爷怀了孩子啊!
杏花春仿佛目缈之人重新看见了亮光,心神激荡地吩咐玉屏:“快去把所有银两都取来,打赏安公公!”
玉屏不确定地追问:“所有的,全部吗?”
杏花春毋庸置疑颌首:“全部,一丝不留!”
安德海眉开眼笑,草草打了个千嬉笑道:“这……怎么敢当!咱家不过替主子捎点零食点心,如何当得起这般重赏?”
“当得起,当得起!”杏花春急促道,似乎惟恐安公公推辞拒却,“麻烦公公先代我向贵妃娘娘请安,就说明儿晌午我准过去磕头。 ”
杏花春暗自计算了一番时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正午,还剩下不足一日一夜的时光,她就算拼着在此期间不吃不喝不歇不眠,也要使出全身本领,为懿妃娘娘赶制一件呕心沥血的绣作!
安德海望着女孩泪痕犹挂的小脸蛋,想想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记起他自己十四岁引刀自宫时的剧痛……
唉,人呐,活得都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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