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窜过来的二小姐劳益阳花容失色,口里呜哩哇啦讲话很急,听着像一种小语种的冷门外语,所以李秀成没听清她嚷嚷些神马东东。
紧随其后的准妹夫石达开行色匆忙,跑至上校近前却好似一时难以启齿。
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上校真想一脚把他的实话给踹出来!
他欲待开口想问,猛听得一声粗豪得跟破锣般的声音断喝道:“李秀成,你可知罪?!”
发声的人正是从前线赶回的天军主将萧朝贵。
娘地那个的道具地!老子我何罪之有哇?不就他 娘的送给你一顶打折便宜的绿帽子戴戴吗?
李秀成便要迎上前跟这位情敌打嘴仗,不料大美 女洪宣娇直接冷着面孔,护在上校身前发飙说:“萧朝贵你想做什么!有话不能心平气和讲吗?你不好好在前方带你的兵,匆匆跑回来,这摸样是想杀人还是要放火呀?”
大美 女一旦横眉立目,萧朝贵的嚣张气焰顿时烟消云散,嬉笑着脸皮道:“宣娇你别发火嘛,要不是事情紧急,我哪会撇下部队来禀报天王和正军师呢?”
“宣娇你怎么这样对朝贵说话?”天王洪秀全在两名侍妾搀扶下,乍一现身便面色铁青训斥洪宣娇道,“丈夫为女人的天,朝贵是明媒正娶接你过门的夫君,刚刚从杀清妖的战场归来,你不问饥寒冷暖也罢了,怎能胳膊肘朝外拐,偏向外人讲话?”
——汗!老子虽然是个“外人”,但你妹子却是老子我的“内人”啊。你洪天王怎地连半点当大舅子的自觉性都没有?
上校瞪着洪秀全正要反唇相讥,走在最后的杨秀清寒着冰冻的五官到来,张嘴就下达雷人的命令:“来呀,把姓李的绑了拿下,按临阵脱逃罪论处!”
听到正军师兼中军主将的将令,蒙得恩、林凤祥几乎毫不犹豫,带着几名军士一涌而上,便欲把李秀成擒获。
"马拉爬犁乌斯开!”只听巨人阿大似摸像样地模仿了一句上校的口头禅,迈开大步伸出长长手臂一比划,蒙林二将军及军士们立刻东倒西歪到污水里打滚玩泥去了。
萧朝贵这才头一次见到阿大魁伟得高山仰止的身躯,他毕竟是出身于贫苦工友的粗人,不晓得厉害,居然弯肘去掏腰间的短火枪。巨人阿大愤怒了,低低一声巨吼,抡起芭蕉叶般的巨掌,一巴掌便把萧朝贵扇得成了广东问候语——泥猴。
阿大的野性与狂暴被彻底激起,一跳丈余高,毛乎乎的长臂一探,就将天王洪秀全和正军师杨秀清捉在手里,手指捏住了二人的后脖颈。
以阿大的神力,稍加用力,两位伟大农民领袖的颈椎骨,可他 娘的就变作深加工产品——骨粉了!
四周响起了大美 女等人的惊呼,许多太平军将士发现领袖被捉,皆欲欲跃试想来解救,却又畏惧长毛巨人那主峰般的个头。
李秀成于是有点着急:“阿大,淡定!三思啊!”
野人阿大呲了呲牙,对领袖的脖子似乎很是恋恋不舍。
乃奶的!你掐住的不是脖颈,你即将掐断的是中国近代一段重要的历史知道不?
上校明白阿大毕竟是未开化的野蛮生物,跟他摆事实讲道理是万万行不通的,就怒吼道:“大混蛋,快给老子放手!”
阿大不甘心地望向上校,慑于上校的坚定态度,便愤愤然松脱了手。
“马拉耙子娘个屁!”
野蛮人阿大,猛个丁清晰而真切地吐出一句文明世界的常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