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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风猛然回头,在见到若雪鸢的惨状后,他淡然的神情倏然变色!
“天行,你究竟想怎样?!”
百里天行仿若闲庭散步般踱到他身边,望着被五花大绑满身伤痕的吊在凉亭中央的人儿,神情中没有一丝不忍,反而似乎乐在其中。
他指着四周,声音中洋溢着笑意:“皇兄你看,这些人,每人手中都有一支箭,如果你贸然踏进一步,我实在不能保证鸢儿会不会被射成峰窝。”
侧面望去,百里长风脸上的肌肉仿佛在急速的抽搐,他的眼神阴鸷骇人,仿佛冻结了万年的寒冰一样冷冽。
而他的手掌紧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被吊在空中的若雪鸢仿虚弱的仿佛一根渐渐坠地的羽毛般令人怜惜。她的发丝沾满血水紧贴在面颊上,覆盖住了一半的脸颊,看不出她的表情。
百里长风一眼扫过四周,如同百里天行所说,果然有将近二十多个弓箭手对着若雪鸢蓄势待发。
“我本以为你至少还有人性,却没想到你竞会卑鄙到如此地步!鸢儿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牺牲,而你却三番几次不择手段的利用她,你……”他怒瞪着百里天行,语气中怒火肆意:“你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罢手?!”
“罢手?呵呵……除非我死!只要能报仇,我不在乎利用任何人。”百里天行冷望着他,表情淡漠的无一丝感情:“若雪鸢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是为了让我看到你痛苦的棋子!看到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折磨得满身是伤,不知道皇兄你此刻作何感想,是何感受?是不是心痛如绞?是不是……”
“百里天行!!!”
百里长风怒极,他猛然转过身一拳砸在了百里天行的右脸上,奇异的是,百里天行竟不闪不躲,任由他将这一拳挥在自己脸上。
站直了身躯,他擦掉嘴角湛出来的血丝,妖娆一笑,冷寒似冰:“发怒了?很好,你那副故作淡然的姿态我早就看腻了!”
“既然你都来了王府了,不如就看一场好戏吧!”
话音一落,随着他轻轻一个上扬的手势,只听见倏地一声,伴随着百里长风一声怒吼,一支长长的箭矢狠狠地插进了若雪鸢的左肩,陷进肩胛的同时,立即惹来了她的嘶声痛呼。
“长风哥哥救我!!”
这一声痛呼几乎让百里长风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旋身一转,飞速的朝着她飞奔了过去。
与此同时,百里天行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四周的弓箭手纷纷惨叫开来,血腥味也迅速漫延开来。
不知何时,周围竞多了百来人,个个劲装着身,长剑在手。凛冽的气势如同飓风扫过,令百里天行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些人竟然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到王府,还能在自己的人完全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出手,着实不容小觑。
面对数柄泛着寒光的长剑,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他望着把若雪鸢视如珍宝般抱在怀里的百里长风,美丽的唇角弯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鸢儿?鸢儿?”
百里长风急切的唤着怀里气息微弱的人儿,表情悲痛交加,清明而深邃的眼中缓缓似乎凝结出了淡淡薄雾,他一遍遍的唤着,仿佛不把怀里的人唤就不罢休一样。
终于等到怀里的人睁开眼,他惊喜的几乎咧开了笑容,却在突然与那双眼的凝视瞬间,他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表情僵了一瞬。
“长风哥哥,鸢儿好痛……”他怀里的若雪鸢虚弱的吐出一句话,双眼含泪悲痛的望着他,那双眼中饱含的依赖与情意是他梦寐以求的渴望。
然而……
这真的是我的鸢儿吗?
他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细微的念头,然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就在他怔忡的瞬间,他怀里的人痛苦的呻吟出声,随即昏了过去,惨白的脸上泪痕肆虐,让人看着霎是心疼。
“鸢儿?鸢儿?”他焦急的唤了几声,怀里的人仍是没有一丝反应,这时百里天行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皇兄,忘了告诉你,这箭上可是有毒的。”
百里长风脸色大变,飞快的将若雪鸢打横抱起,轻巧的飞跃到百里天行面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然而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来:“这一次我放过你,就当是我为我母后对你所做的最后的弥补!”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一个全身如同裹在黑布中的人突然来到了百里天行的身后。伴随着他独有的冷到极致的声音传来:
“王爷,如果刚才动手,他走不出王府。”
“离诺,难道你认为我这位皇兄没有后手吗?他既然已经恢复记忆,而且猜到鸢儿被我带来,那就证明他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就来到王府。”
“可是……”
“住口!”百里天行冷喝一声,制止了离诺的话。独自望着百里长风离去的方向眼神开始有了些异样。
这些年来,百里长风一直不跟自己正面冲突,处处忍让退步,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放下仇恨回到以前两人相亲相爱的日子吗?
然而百里长风却不懂,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妃被他的母后杀死在自己面的那一刻是多么的心痛,多么恨。
“皇兄,我是不是终于把你给激怒了?”
他轻轻一声叹息,太多复杂不明的意味饱含其中。身后的离诺如同一座冰雕一样屹立着纹丝不动。
百里天行苦涩一笑:“鸢儿醒过来了吗?”
“雪贵妃已醒,只是……”
“如何?”他追问着,声音不自觉的有了几分急躁。
离诺依然冷漠如冰:“她把王府派去的人全打伤了。”
百里天行似乎松子口气,失笑道:“意料之中。”
离诺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不知王爷为何要让火灵假扮雪贵妃?”
“就让皇兄在他最后的生命里好好享受与心爱的女人相爱的时光,毕竟……他的命要拿来救鸢儿……”
“请恕属下多嘴,既然王爷并不想杀皇上,为何几次三番派人去暗杀,甚至亲自出手?又为何要给雪贵妃服下以皇上之血做药引的百花绽?”
为何?
因为他曾是他敬爱的皇兄吗?因为他曾是视他如宝的皇兄吗……
这一切,都起于后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若不是她的狠心,他的母妃不会死,他们之间深厚的兄弟之情也断然不会走到今天这种恩断义绝你死我亡的境地。
百里天行缓缓走到石桌旁,伸手拈起桌上那朵被遗忘的海棠花,仿佛叹息着:“因为本王相信,在他心里,鸢儿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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