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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百里长风悲怆的大吼,身形急速朝着她奔过去!
聂如是眼疾手快,瞬间松开钳制在她颈间的手,急急的抓住她握着匕首的右手,气得大喝:“臭女人!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瞪着她,却见她徒然漾开一抹小阴谋得惩的笑,左手一抬,再一柄更小更精致的匕首从她袖了滑出,直直的刺向他!
聂如是万万没有想到,顿时大骇,一掌劈过去,他急忙后退两步,大怒之下,他怒吼一声,长剑出鞘,带着凌厉的杀气,直逼若雪鸢!
被聂如是盛怒之下一掌,若雪鸢本就受伤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徒然喷出,身体软软倒地。
“鸢儿!”几步之遥的地方,是百里长风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与那双沉痛的眼!
她苦涩的笑了,明知道聂如是的剑就在身后,她想躲开,却无能为力!
罢了,既然要死,那就死吧!
她缓缓阖上了眼!
一道如闪电般的人影急急窜出,风声,蓦地刮过她耳畔,随着长剑入体的沉闷声响,似魔音一般一遍遍回荡在她心底!
倏然睁开眼,随之而来的,是那宽阔的胸膛!
所有的声音,缓缓沉寂!
若雪鸢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这张俊美的令人走火入魔的容颜,怔忡间,忘了言语!
谁也不知道,百里天行何时到了近前,也没有人相信,他会为若雪鸢档下聂如是那一剑!
长剑刺穿了他的右胸,鲜血顺着剑锋,一滴滴,落在她浅紫色的裙袍上,如妖异的梅,晕染开来!
“王爷!!”
俞明哲大吼,神色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天行,你……”聂如是更是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一样,怔怔的望着手中的长剑,惊吓的松开手,忍不住后退几步!
百里长风已经到了面前,他伸手扶住百里天行,浩瀚的双眸中,满是复杂!
百里天行似乎对他笑了笑,只是这笑,太过短暂,短暂的像是流星,霎那划过,了然无痕!
他一手将若雪鸢揽在怀里,转过头,冷冷的望着一脸如丧考妣的聂如是:“本王警告过你,不准再伤她一根汗毛,你似乎是忘了!”
聂如是瞪大眼:“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女人杀了我?!”
“你该死!”
话音一落,他的长剑脱手而出,直直的插进聂如是的胸口,直没剑柄!
聂如是怔怔地望着那华丽的剑柄,再抬头,声音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猖獗:“早知如此,我早应该杀了这个女人!!”
四周尽是挽箭蓄势待发的将士,他却突然怪笑几声,神色凄然又愤怒:“天行,我事事为你着想,可是你却为了这个臭女人连自己生命都不顾,还口口声声要杀我?!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可别忘了,无论你承认与否,我是你亲生父亲,这是你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一句话,仿若惊涛骇浪般袭卷开来,众人哗然!
百里天行眼睛里湛出血丝,他浑身都仿佛笼罩着沁骨的寒气:“你给本王闭嘴!”
他一字一顿的吼出来,青筋浮上他俊美无双的脸,同时也震惊了所有人!
鲜血,随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
若雪鸢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伤口就在她的脸侧,那浓浓的血腥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神经。他的胸膛一起一伏间,似乎正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她仰头,看进了他眼底深处的羞耻与愤怒,狼狈难堪!
百里长风瞳孔猛然一缩:“就凭你也妄想做天行的父亲?你哪一点配得上?朕父皇的儿子,哪怕他今天死在此地,他也是朕的弟弟!百里家的人,岂容你这种卑鄙小人污蔑!”
百里天行怔住,然后,笑意浮现。
他将怀中的若雪鸢微微推向他,目光游移在她脸上,是恋恋不舍!
“皇兄,鸢儿就交给你了,这个人,我必须亲自动手杀了他!”
若雪鸢紧揪着他的衣服,担忧的望着他:“百里……”
没等她唤出他的名字,耳边徒然响起若天远与万毅的一声轻呼:皇上小心!
下一瞬间,只见百里天行脸色赫然一变,飞速将她扔进百里长风怀里,然后狠狠一推,将两人推离了数米!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箭矢没入身体的声音,让若雪鸢的心,沉到了深渊!
“天行!”百里长风大喝一声,一手拥着她,挡在了百里天行面前,手腕急转,长剑如花,挡下了剩下的短箭!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就连许多人都还沉浸在聂如是那一句话当中。
卿然与万毅最先反应过来,朝着箭弩发射处而去。
一片废墟中,不知何时竟多了几个人,此时手握那精巧的弓弩,也是一脸惊骇!
万毅早已看清了其中一人,眸光如电般直逼着这人,长剑出手,杀心顿起:“离诺,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离诺一声冷哼,一跃而起,随即,两条身影缠斗在一起,生死较量!
若天远一声令下,数千弓箭手齐发,无路可退的俞明哲与聂如是只抵抗了半刻不到,便被万箭穿身而死,他们的身上,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四周鲜血淌了一地,宛如一条蜿蜒血河!
聂如是那暴睁的,不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百里天行,满是愤怒与怨恨!
最后两支长箭,带着狠厉的 破空声,狠狠地,插进他的眼,眼珠碎裂!
轰的一声,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百里天行冷冷地望着他,直到他死亡的身体不再抽搐!
他嘴角泛出一抹讥笑,深刻而寂寥!
咚!
他蓦然身体一软,单膝跪地!
此刻他的胸前,臂膀,腰腹……全是驽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整个人沐浴在自己的鲜血中,脸色苍白的如同水晶般透明!
在他倒地的瞬间,若雪鸢竟不知哪来的力气,稳稳的接住了他!
石板道传来的冰冷,被他的鲜血温热,漫漫流入她触地的膝盖,却彻骨的寒。
她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想按住流血的地方,却竟一时间颤抖着不知该如何下手,雪白的齿咬破了唇,她终于忍不住低泣出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鲜血,如泉涌,从百里天行口中喷出,他蹙起眉,被血水呛得咳嗽不已。
他就那样躺在她的腿上,望着寂静的蓝天,轻浅的笑了:“我想,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
这一瞬间,他的苍白只更加令人心疼,若雪鸢喉头紧了紧,扭头望向百里长风,脖子上的伤口涩涩的痛,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内不断流失的力气,那无力而显得颤抖的手,似乎也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她哀求道:“百里长风,救救他,可以吗?”
话音,随着接踵而来的黑暗,倏然寂灭!
她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百里长风急忙扶住她,猛然吼道:“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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