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晨没有再多说什么,对梁满仓也友善了一点点,虽横眉立目但不再极尽挖苦了,“大粮仓”还是不绝于口。
这饭也没什么吃头,那比马尿还难喝的酒更不喜欢,梁满仓早早就交了枪,就坐在一边看两个美女细斟慢酌。
他觉得,这陆皓晨霸道点但也不讨人厌,看上去也蛮舒服的。
“大粮仓,你要招商引资?”陆皓晨转折很突然,一下子就点了梁满仓的卯。
“啊,是啊,我是要招商引资。”梁满仓马上反应过来,这才是正事,不能光欣赏美女。
“听依依说,你们那穷得兔子都不拉屎。”陆皓晨头都没抬,认真地切下一块牛排。
“这话是依依说的?不会吧。”梁满仓怎么也想象不出自己的依依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不过陆皓晨要是加工一下就没啥惊讶的了。
“我可没说!”依依马上喊道。
“哈哈哈,差不多,就是穷嘛,你这个县里的官员不满意我的用词?”陆皓晨笑着岔过去。
“是穷,但也不是一点资源没有,我们那里有金矿!”梁满仓一不小心把自己记忆中的事抖搂出来。
在梁满仓的记忆之中,云山县的确是有金矿的,不过那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事。金矿就在他的家乡附近,在九十年代也有不少的探矿队上山勘探也都是流于形式了。
那时探矿是经费早就拨到地质队了,探到探不到无所谓。不像进入之后,探采结合,找到矿就有地质队的股份,这一下积极性高涨,矿也就找得精准了,原先理论上没矿的,现在都被探查出来。
“啊?金矿?”林依依比陆皓晨还惊讶,这个憨家伙真敢放炮,她作为新闻工作者都没听说过,这家伙就敢说!
“什么?金矿?”陆皓晨也来了兴趣,这可是她在家族里抬起头的大好机会。
梁满仓看到两个美女的神情,有点得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金矿事件今后会带来那么许多麻烦!差点要了咱老梁这颗吃饭的大头!这是后话。
“憨家伙,你别瞎说,皓晨可是自己人,骗不得的。”林依依也不顾及陆皓晨在身边了,直接把对梁满仓的私密称呼叫出来。
好在陆皓晨光是惊讶,没有注意到,要不然梁满仓就惨了,这憨家伙的帽子会永远也摘不掉了。
“嘿嘿,真有,用我的依依保证,真有!”
梁满仓能说出金矿的事,也是被陆皓晨的气势给逼的,想弄出一个大事业来镇镇她。他从云山县来首都的时候还真没想好找什么项目,当时说是到首都招商,也是和常玉峰随口一说。
但事已至此,他想若是金矿提前开采了也没什么,就是苦了附近的乡亲们,得不到那许多补偿款了,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嗯,我得去考察一下!”陆皓晨的眼光雪亮,立马来了精神。
“啊?用我保证!坏蛋!”依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梁满仓被陆皓晨以功臣名义灌了许多那不如马尿的东西。要不是依依帮忙,梁满仓非干吐了不可,他就开始忌讳起这个东西,他娘的比老白干还有劲?
大家约好送走依依,陆皓晨就和梁满仓去云山县,这可解决了梁满仓的一件大事。
梁满仓和依依回家之后,梁满仓的头晕晕的,他恨坏了那难喝的东西,坏了咱老梁一梦!
分别前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梁满仓和林依依也不例外。谁也阻挡不了匆匆而逝的岁月,除非重生,重新来过却更加珍惜时间。
依依哭成个泪人那是意料之中的,梁满仓没想到陆皓晨也哭得泪雨涟涟,这个高傲的丫头还是不错啊。
林依依拽着梁满仓交给陆皓晨:“皓晨,这家伙不会照顾自己,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他,经常提醒他在政界不要过了火,呜呜——”又一场雷雨滂沱而至。
陆皓晨竟认真地点头,还真就抓过梁满仓的一只手,眼泪应和,此起彼伏,把老梁也搞得直抹眼泪。
飞机少,天空不忙,航班没有晚点,按时飞走了。
梁满仓一下子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他有一种林依依再也不会投入他的怀抱的坏感觉。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就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陆皓晨看着梁满仓,眼睛里也多了一丝温柔,这个憨乎乎的男人还不错呢,依依真没白疼他!
“满仓,我们走吧,飞机早就没影了。”陆皓晨拉一把梁满仓。
“嗯?你叫我‘满仓’?”梁满仓回过味来。
“啊,怎么啦?”陆皓晨歪一下头。
这一个小动作,在梁满仓看来像依依一样调皮、可爱。
他笑了,是那种忧郁的笑,让女孩子心动的笑。
“以前依依也这么叫过我。”梁满仓叹口气,尽量控制一下情绪,走向他的汽车。
陆皓晨站在后面,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笑着跑上去,拉开自己的车门。
两台车没有回首都市内,直接上了国道,准备尽快赶到云山县。陆皓晨做事不喜欢拖拉,梁满仓没有了林依依的陪伴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小家,孤单的日子会让人心里发慌。
两个白天的奔波,两台车终于驶进了云山县境内。
梁满仓在前面先停下车,陆皓晨的林肯紧紧跟随。
“嚯,车玩得不赖啊,累不累?”梁满仓走上前。
“哼,大粮仓,要不是不熟悉路,让你连尾灯都看不到!”陆皓晨一点都不示弱。
“你个大小姐还真能吃苦,够厉害!像依依的老铁!”梁满仓对陆皓晨的吃苦劲还是有些惊讶的。
“什么叫像啊?就是!我可是大学毕业去当过兵的,还去过前线半年呢。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陆皓晨颇为自豪,仰起头。
“真的?那还是巾帼英雄啊。”梁满仓一下子就想到小时候听《岳飞传》里的梁红玉,头扎英雄巾,身披软猬甲,飒爽英姿,擂鼓祛敌。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不会理解生与死的界限。我的一个战友刚给我看过男朋友的来信,十五分钟后就踩了地雷,再也没回来。”陆皓晨伤感了,脸上不再有笑容。
梁满仓也沉默了,生与死这样的话题都太大、太重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天色渐晚,云山县城已经映入眼帘。
拐过一个弯,梁满仓的车已经开下了国道,向县城方向跑去,陆皓晨紧紧跟在后面。
前面出现了什么事情?距离看守所不远的路上大批警车停在那里,警灯闪烁,煞是耀眼。
开近些,梁满仓下了车,他领着陆皓晨向前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