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回头,只见当空一人傲立云端,惊的老者面色陡然惨白。
这人长发飘然,双目俊若朗星。袖口青龙云纹在高风之中缓缓摇曳。身着水蓝色衣甲,脚上踩着一柄青蓝色长剑,青雾缭绕其上,浮在云端,如同降世仙人,飘渺独立。
老者只看了一眼剑上青年,当即跪倒在地,抖如筛糠,不敢言语。
这飞剑上的青年按下剑身,破开云层落向地面,朗声傲道:“老鬼,你敢说我蓬莱仙岛无人?”
“不敢不敢,晚辈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言语仙岛的半点不是,晚辈错了,还请前辈放过晚辈小命。”老者再傻,也不会不知道,只有元婴之上,方可御剑飞行。自己这点金丹期,真不够人一根指头捏的。至于此人是不是蓬莱的人,老者已经没心思知道了。绝对的实力面前,耍什么心思也是白搭。
青年见老者认错姿态诚恳,淡淡瞥了他一眼,脚下青蓝色飞剑嗖地一声化作一道流光,飞回青年掌心。众人看着青年在空中虚踏,一步一步落向地面,四周鸦雀无声。
“小姐呢?”青年转头,俯视几位女尼,眉心一柄金色小剑,显得灵气十足。
女尼们对视了一眼,眼底神色欣喜惊畏,单凭这柄小剑,就知道此人是蓬莱仙岛的灵剑师兄了。几人当即应声,“小姐入阵去了。”
“果然聪明,不比你们这些憨货,若在阵外,必会像你们一般,遭这些歹人冒犯。”青年淡淡一笑,言谈举止间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妥,放佛自己能这么说,已然是给了这群女尼天大的面子。
女尼对视了几眼,眼见救命前来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这位师兄来了这么久,不帮他们松绑不说,居然言辞间还讽刺她们愚憨,难道他就没想到自己这些人,是为了保护小姐才如此冒险的么?
这灵剑眉宇间满是傲气,自然注意不到这几个小女尼的脸色。他负手行了几步,来到大阵之前,仔细观望。许久,才点头赞道:“果然是岛主亲手布置的阵法,说,这大阵如何开启?”
女尼知道灵剑这话是问自己的,可见他问话也不回头,实在是不懂礼数,心下不悦,便一个个闭口不语。
灵剑等了片刻,见无人答话,眉间一冷,微微侧过头,中指一屈,指尖有剑芒闪现。还没等女尼反应过来,灵剑一弹指,只见这道剑芒嗖地一声,朝他身后射去。
瞬间,这道剑芒好似伸长了一般,化作一道七尺光柱,仿若无坚不摧的神器,将灵剑背对着的山谷绞的稀烂,巨石,草木,好似热刀切牛油一般,被这光柱给绞成了粉末。
更不要提那些觊觎灵草的低阶修真者们了。
当头的金丹老者,连声音都没叫出来,只是眼神闪过一抹绝望,瞬间被光柱绞成了肉泥。他丹田内的金丹,刚一碰到剑光,当即崩碎,化成一股股灵气凝结的旋风,悄悄消散在天地间。
而那些筑基,旋照,辟谷期的修真者们,更是如同蝼蚁,顷刻化成一捧混着血肉的泥土,好似从未到这世间来过。
……
女尼们吓傻了,这些凡人看来如同神仙一般强大的修真者,在灵剑一指剑光下,竟然死的这么干脆。那这灵剑,该是何等修为的高手?!
“怎么?我不是已经替你们报仇了?还不说?”灵剑微侧的脸颊冷峻严肃,吓的女尼一个激灵,忙应道:“回禀师兄,这大阵只有小姐和岛主知晓开启之法,我等并不知道。”
“难道这冢内有什么宝贝?”灵剑疑道。
女尼连忙摇头,“岛主说了,这冢内是给小姐日后修炼青灵经所用之地,故而阵法极为坚实。要说宝贝,应当只有乐前辈留下来的些许灵草了。”
灵剑听闻青灵经,眼中陡然爆开一团精光,右手轻提,青蓝色剑光在手中忽隐忽现。“可师妹修为不足,不能修炼青灵经,怎地入阵做什么?”灵剑暗暗思忖,未与女尼多说什么。
灵剑寻思片刻,又收回手中剑光,单手一负,另一只手贴上大阵,放声爆喝:“沧海师妹!灵剑师兄来也,速速出来相见!”
……
……
乐红尘的药园内,花沧海一边收集灵草,一边好奇问金条道:“你父母,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号?”
“我自小未见过父母,金条这名字,是一位只认钱的猥琐老男人起的。”金条冰刀翻飞,一枚空间戒指已经装了个满满当当。
“他是你的养父?”花沧海冰雪聪明,瞄见金条脸上闪过的一丝怀念,便猜出了个大概。
金条微微笑道:“算是。”
“我也并未见过生身父母,只有一位养父将我抚养长大。”花沧海俏丽脸庞上,一直淡雅沉稳的气质,也显得有些落寞。
金条回头扫见她的面色,见她发呆出神,忽而生出一种贴心之感,竟不由自主想要伸出手,去摸摸花沧海的秀发。
可他手刚伸了一半,忽而顿住,微微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说道:“无父无母,便好好照顾自己。学学我,多攒些钱财,娶一房漂亮媳妇,逍遥自在,也不枉父母生育之恩。”
花沧海啐了一声,却不知为何,自打瞧见了金条在那光芒之下去拜一只没有思维了的僵尸之后,便处处想起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宁可冒着引燃魂魄的危险,也要救自己下来的场景,心底泛起一丝甜蜜。
她在暗中背过微红的俏丽脸蛋,一改自己从来都清秀淡雅的沉稳气质,声如蚊讷,缓道:“我之前所提,你……”顿了数秒,她才鼓起勇气道:“你怎么看?”
金条瞥了花沧海一眼,调侃道:“方才也不知谁叫的那么大声,这会怎么害羞了?”
“哼,你就说答不答应吧!”花沧海一怒,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咪,音调又抬了起来。似乎在金条面前,她怎么也保持不了自己沉稳冷峻的气势。
“我要是不答应呢?”金条收完了苗圃里的灵草,转而去摘那林中的果子,嘴角勾笑,十分得意。
花沧海一跺脚,气哼哼道:“不答应就把玉角还我!”
“还不了,我学了。”金条头也不回,应声答道。
“不可能,那玉角跟蓬莱其他灵决不同,唯有三类人可学。一个是我,一个是元婴之上修士,以特殊开启之法可以学。最后一种,就是……”说着,忽而花沧海愣了,她想起岛主交给她玉角之时说过的三类可学之人,便直勾勾地盯着金条,眼神怪异。
“看什么?一会敌人都下来了,赶紧收完赶紧滚蛋!”金条不想再看花沧海。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悸动。
这种感觉,并非爱慕。
而是花沧海纯净的眼神,让金条不忍心去触碰玷污。
这个女人,行事虽然成熟老道,可当她答应与自己赌斗之时,不以强势来压自己的样子,还记在金条心里。当这个女人可以丢开自己不管时,却毅然决然投入虎口的气势,让金条为之折服。
他不认为这是爱慕,却愿与之惺惺相惜。
……
如果这个女人有什么愚蠢的,会限制到自己自由的念头,金条不仅不会答应,反而会将它狠狠摁灭。
比如现在。
……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准备走吧,这洞里没什么好东西了。”金条回过头,花沧海还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精致的面容上带着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担忧的表情。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学了?”花沧海一字一顿,认真且缓慢问道。
金条一撇嘴,左手一扬,好似幻影一般有数千只手掌缓慢伸开。“第二决,升灵决。”
只这一手,花沧海好似被重击了一般,呆在原地,确信金条是真把那枚玉角给学了。倘若金条会第一式聚灵决,她也不敢确定,因为蓬莱仙岛的弟子,多少都会第一决。可第二决,第三决,却是是岛主交给自己的玉角里所包含有的东西。
加上那第三类可以学习玉角的人,花沧海确定,这金条是当真已经学过了!
……
“怎么,你要杀我?”金条咧嘴一笑,丢下手里的冰刀戒指,缓道:“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若要杀,我不还手。”
就在此时,忽听洞外有一道浑厚声音喝道:“沧海师妹!灵剑师兄来也,速速出来相见!”
花沧海闻之一惊,慌忙上前抓住金条急道:“你在这里,我先出去,切不能让师兄发现了你。他一眼便能瞧出你学过青灵三诀,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金条一抿嘴,做了个无奈表情,“你不杀我了?”
花沧海提了短剑,起身就要出石洞。听见金条问话,忽而她一回头,拿短剑指着金条,秀眉沉稳,眼神犀利,死死盯着金条,缓道:“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今日一别,日后我必然纠缠到你答应我为止!”
说罢,花沧海腾身而起,衣裙摆动,好似黑暗中一只精灵,倏尔消失不见。只剩下金条提着满满当当的戒指,想起原来在地球上学过的姿势,耸了耸肩。
……
……
下安城,醉青楼。
苏牧云指点了几位能干的婢子,慢慢接替那几位执事的位子。自己则是与蝴蝶收拾了几年醉青楼积攒下的财物,准备过几日返回白莲谷。
今日清晨吐纳之时,苏牧云正赤身,端坐于竹床之上。晶莹如玉的肌肤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晶莹剔透。稍显丰腴而窈窕的身段,足以让任何男人走火入魔。
她忽而睁眼,伸手一抹黄裙披在肩上,遮掩住自己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娇躯,双手交叠,落座于竹椅上,静候门外声响。
“夫人!李家玄门,有客求见。”门外小厮喊道。
苏牧云拨开耳边丝发,将黄裙稍稍提拉开了些,露出胸围而幽深的乳壑,完美傲人的身段在衣裙中若隐若现。
她凤眼挂上一丝媚笑,缓道:“有请。”
……
“牧云师妹,老朽几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漂亮妩媚啊!”院外一道浑厚笑声传来,苏牧云却听得出其中森森冷意,不过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孙子都死了,还能指望当爷爷的兴高采烈来这勾栏之地一展雄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