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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岚苦涩地笑笑,“果然被吓到了吧……阿瀚,你知道吗?就在今天上午,我在医院检查出怀了宝宝,已经两个月了。”
李司瀚震惊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半晌,他才艰涩开口:“姚慕莲知道吗?”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现在看来,幸好我还没告诉他。”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我的骨肉,我要留着他。当初知道怀孕的那一刻,我很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看到B超里宝宝的存在,我又觉得好感动好幸福,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会有最好的爸爸妈妈。谁知道……幸福来得这么短暂……”苏景岚泪水簌簌滚落,哽咽道。
李司瀚拭去她的泪,搂住她单薄的肩,安慰道:“小景,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要坚强起来。你还有我,还有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直把你亲生女儿看,你不是孤单一个人。”
苏景岚依偎在他的怀里,呜咽着说:“阿瀚,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好一阵子,苏景岚平复下心绪,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今天这样做很离谱?”
“不会,我知道,这一百万远远不能弥补你的伤痛。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要的根本不是钱,而是一个可以彻底和姚慕莲斩断关系的理由。”
苏景岚心里诧异,她没想到向来粗神经的李司瀚竟能洞穿她的想法。
她抬起头,仔细看着他,这才发现他憔悴了不少,因为疲惫一双眼睛泛着红血丝,脸色苍白消瘦,头发零乱,青青的胡渣还来不及挂,配上皱巴巴的衣衫,倒显得几分落拓。
他原本就是个英俊的男人,现在更添了几分不羁的味道。
想到连日来他的辛苦,苏景岚的心里酸酸的,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更紧地握住他的手。
拿着从姚正权那里借来的一百万,苏景岚替苏大东还清赌债。至此,她觉得自己身心俱疲——意外得子,同时失去爱人,命运真是轻易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彻底从家里搬出来,那个毁了她人生幸福的地方,她再也不想踏足一步。
一日,李司瀚对着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苏景岚摸摸平坦的小腹,说:“我想离开这里,然后去另一个城市生活。”
“你真的打算永远离开姚慕莲?”
“我已经答应他父亲,就会说到做到。虽然我还爱他,可是我不能跟他再继续在一起。”
“姚慕莲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他会不会太不公平……”李司瀚的心里无比矛盾,虽然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心痛,可是看到她不快乐他更心痛!
“你觉得我跟姚慕莲在一起会幸福吗?我有一个这样的家庭,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自卑着,因为我知道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脚步。这次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我跟他爸爸一借就是一百万,跟他再也无法站在平等的立场了,就算这次勉强度过难关,他的父亲也是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与其继续纠缠大家都痛苦,不如断的干净利落。”
“分手就分手,可是你也没有必要离开啊!”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是永恒的,那便是消失。”苏景岚的声音平淡,像是说着不关己的事情,只是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李司瀚看着她脆弱的模样,眼里倏忽而过一丝果决,“如果你要离开,我跟你一起。”
苏景岚满脸惊讶,“阿瀚,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现在清醒的很,你现在孤身一人,我实在不放心。我在这里事业不顺,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不想我打扰你,我就离你远远的,绝不踏入你的生活半步,只默默守护着你。”
“你父母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去了外地,他们怎么办?”
“我还年轻,该以事业为重。我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陪在他们身边又能带给他们什么呢?如果将来在外地发展顺利,我会把他们接来和我同住。”
想到这些年他对她的用情之深,她实在无法开口拒绝,不禁低叹一声:“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推拒。只是阿瀚,我希望你可以永远为自己而活。”
李司瀚深情地看着她,“我会为了你更好的活着。”
苏景岚垂下眉睫,心隐隐悸动——阿瀚,你对我的好,叫我何以为报?
大学毕业前夕,姚慕莲靠自己的努力参加科技发明比赛,赢得了七位数的奖金,不能说多么富有,但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来说已经十分难得。加上四年间他打工赚来的钱,存折上的数字已经十分可观。
专程从B市飞回市,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景岚,准备带她见他的父亲。这次,他只是作为一个儿子尽到通知父亲的义务,但绝不会任他摆布。
彼时,苏景岚正在寝室收拾东西,准备和李司瀚远走他乡。听到有人传话,说楼下有人找她,她还有些纳闷。
走到楼下,看到来人,不禁当场怔忡。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又是激动又是欣喜,这一次,却满腹矛盾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不知情的姚慕莲笑眯眯看着她,“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苏景岚漠然着一张脸,淡声说:“的确是很意外。”一切来得太快,她根本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她甚至以为,她应该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察觉到她的异样,姚慕莲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没什么,最近事情太多,累的了。对了,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爸爸,跟他坦白一切。”
沉默半晌,苏景岚摇摇头,轻声说:“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