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瑜心情复杂地拧开门把手走进病房,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周黎的身影!
她翘着白皙的长腿,独自坐在病房角落的沙发上翻着手中的杂志,眉头高拢,显得很是不耐。大文学
一旁的病床上,荣靖霄似乎是睡着了,趴卧着,一手还吊着点滴,眉毛也拢到一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嘴唇有干涸的裂纹,被子也滑落到腰际,房间里有空调,可周遭的气温还是有初冬的气息。
金小瑜不明白周黎坐在这里的目的,是在等他醒来,还是特意来探望他照料他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做的很不称职,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对荣靖霄的关怀和眷恋,不知情的人甚至会觉得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不会想到他们曾经是情侣吧!
金小瑜定了定心神,径直走过去帮荣靖霄把被子拉到肩膀以上,手触到他的体温,身上是冷冷的,可是脸颊却微微地烫手,还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难道又发烧了吗?
见吊瓶里的针水基本已经滴完,她伸手按下呼叫铃,才转身迎上周黎那不友善的目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黎舒展开眉眼,在金小瑜面前就算有再多烦恼,也要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金小瑜并不在意周黎是优雅妩媚还是楚楚可怜,撕去伪装,她不过是个心计深沉不择手段的女人罢了。
“听说靖霄病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他!”
“你怎么知道他的伤病?”
靖琪和她出事被劫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营救时候受伤的状况,却只是有限的几个人知情。大文学
“我听到驭风跟他打电话提起的,你知道,他们俩很少有事情瞒着我!”周黎唇畔若有似无的笑容像是一种挑衅,她就是要强调自己的特别,要看到金小瑜像辛月那个可怜虫一样嫉妒心伤的模样。
“你还住在沈园?”金小瑜在洗手池边洗干净茶杯,接满热水放在荣靖霄床头的柜子上,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按着周黎设想的脚本往下演,让她好像在演独角戏。
“不住沈园也可以见面啊,谁说一定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才更亲近呢?”
沈家的两个老家伙一回来就给沈驭风各种压力,目的无非就是赶她出去,让辛月回来,甚至不惜用生病这样的苦肉计。
哼,辛月倒是回去了,无非也就是照顾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跟沈驭风的感情并不见得比之前好!
不住沈园又怎样,只要赢得男人的心,最后沈园的女主人一样要换人做!
只是她时间不多了,要赶快处理好跟苍家的纠葛,拿到自己应得的财产,这也是她来找荣靖霄的原因。
金小瑜不接她的话,她看得出沈驭风是翩翩君子,或许对辛月还不够深情,但不至于跟周黎苟且。如果有一天他得知自己的仁慈给了一个实际心狠手辣的女人,被她加以利用,不知会是怎样的伤心。
护士抬着药盘走进病房,为荣靖霄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告诉金小瑜她们病人现在要换药。
荣靖霄这时也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跟前帮着护士一起拉开他衣服的金小瑜,心顿时涨得满满的,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还没睡醒,仍在做梦。大文学
昨天发了一通脾气,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让她匆匆离去,其实最难受的人还是他。
“小……”他才开口想跟她说话,喉咙就干哑得说不出话来,嘴唇也因为缺水而裂得厉害,一动就好疼。
“喝口水,慢一点!”因为要换药,金小瑜没办法扶他坐起来,只能将吸管放到茶杯里再递到他嘴边,让他补充些水分。
甘泉从舌尖滑进去,水的温柔仿佛沁入到心里去,缓解了荣靖霄的难受,他的目光贪恋地粘在金小瑜身上,甚至都没有留意到旁边的周黎。
“靖霄,你醒啦?还有没有不舒服?”周黎的声音变得清脆温雅,跟刚才的咄咄逼人和冷嘲热讽完全不同,好像真的特别在意床上这个狼狈的病号一样。
荣靖霄放松的表情瞬间又凝固起来,不悦地眯眼道,“昨天不是什么都说清楚了吗?你还来做什么?”
昨天?周黎昨天就来过了吗?金小瑜看着窗台边那一束稍稍有些蔫的鲜花,莫非也是昨天周黎拿来的?
“我想……还是有些商量的余地,也许我昨天想的不够周全,但是……”
周黎没想到荣靖霄当着金小瑜的面会这么冷淡不客气地对她下逐客令,登时脸也涨红了,但她到底是经历过风云变幻的女人,很快便按捺住情绪,挤出笑容想为自己争取。
可荣靖霄显然不买账,冷冷打断道,“荣氏企业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要找你可以直接去找靖毅!当初你握着手上擎龙的股份去作引子让荣氏在背后支撑你夺回财产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荣氏花了不少力气和资金才陆续吞掉擎龙20%的股份,现在怎么能吃得进你手上的30%?况且靖琪的事……跟苍溟脱不了干系,现在我们是投鼠忌器,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想让荣氏豁出一切去跟苍溟拼个鱼死网破?”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黎心里恨得直咬牙,但面上还是一副委屈惹人怜的表情。
荣靖霄却已经别过眼去不看她,反倒冲金小瑜弯了弯唇道,“看看我的伤口变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是这么疼?”
原来护士已经解开了他身上的绷带,伤口裸露出来,依旧是触目惊心,并没有比之前好一些。
金小瑜像是习惯了,看着伤口低声安慰了荣靖霄几句,周黎的目光也被那伤口吸引过去,看到之后却一眼都不愿再多看,瞬时有种欲呕的冲动。疤痕的脓血混合着药膏,味道也很不好闻,周黎难以掩饰自己的嫌恶,屏住呼吸地将头偏向一边。
她的动作不大,却都被荣靖霄看进眼里。他冷冷地笑,似嘲讽,似悲怆,但都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
年少时候的恋慕,让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周黎,到头来才发觉他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的内心。
也许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另一个人放在心间最宝贵的位置,他曾经以为自己和周黎都是彼此心中的那个人,原来不是啊,从来就不是……
伤口恢复得不好,主管医生走进来看到脸上写满担忧的金小瑜又忍不住念叨,“现在知道担心了?伤口老是这样反复怎么办啊?又发烧了,虽然烧得不高,但不是好现象啊!”
果然是又发烧了吗?金小瑜叹气,低头去看荣靖霄脱水干涸的嘴唇,却遇上他的目光,朝她一笑,还是带着点孩子气,和一点点玩世不恭。
周黎自知在荣靖霄这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愤愤地咬了咬牙走了,金小瑜听完医生的一番交代才打了热水重新回到病房。
她看了看窗台边的那束花,走过去把它拆开来,找了花瓶插起来,还放了纯净水进去,这样略微失水的花朵渐渐变得有精神,这个单调没有人情味的白色病房里就会有些色彩和生气了。
“你在干嘛?”擦完脸和手走出来的荣靖霄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花束和站在跟前的金小瑜,语气有点紧绷。
金小瑜冲他笑了笑,花儿挺漂亮的,可以用就别浪费了。
荣靖霄却二话不说地走过去,拿起花束就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差点连矮小的花瓶也一起丢进去!
“哎,你干什么呀?”金小瑜不明就里,伸手去抢,又怕动作过大,害他拉扯到伤口,手下一犹豫,好好的一捧花已经狼狈地躺在黑色的垃圾桶里了。
“不想看到这些花,你还插起来干什么?”
荣靖霄没好气地说着,却不是针对她的,见她不谅解地盯着自己看,放软了声调,轻声解释道,“这花是她昨天送来的,我没让她来,没想到她会听到驭风跟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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