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远处的马队呼啸着,杨晓一骑当先。在将到贼寇队伍前时,把手中火把向前狠狠的抛去。火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照亮了贼寇惊慌的面容。
杨晓并没有冲锋上前,他有自知之明,只把火把抛过去之后,便把马头拨向右侧,以免挡住了后面人的道路。
紧随着杨晓的是刘三奇,做为打老了仗的军士,他极为清楚如何才能把马队的冲击力发挥到极限。他学着杨晓的样子扔出了火把之后,摘下挂在马匹右侧的长柄大刀,横于马鞍之上,刀刃向前,紧催战马,向前直冲。
这长柄大刀是在赵家庄院时,由腰刀改装而成。横于马鞍上,借着马力,刀势顺斩,就连铁甲都能一下斩开,更别说这些连皮甲和棉甲都没有贼寇了。
刘三奇一马当先,他身后的军士也不甘示弱,一个个都把手中的火把抛出去,均学着刘三奇的样子,把长柄大刀卡在马鞍之上。
一列马队就好似凭空长了一根长长的獠牙一样,化成一道滚滚的洪流,向前疯狂的奔涌着。
“以骑克步,以斩马刀为先。人借马力,当先冲击,任你悍勇无匹,力贯当世,也无法挡住马借人力的攻击。”
杨晓勒马站在那里,看着飞奔如狂风一般的马队。所有的人的身体都趴在马背上,以降低风的阻力,长柄大刀在火焰的反光之下,闪着血一样的光辉。
“噗!”
刘三奇骑在马上,与一个贼寇一错而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贼寇慌乱的喘息。长柄大刀借着马势,快如闪电一般,刘三奇根本不知道大刀斩到了那贼寇的哪个部分,因为在鲜血没有喷出之前,他的马匹已飞快的越了出去。这时,那贼寇的惨叫声才响了起来。但在这尽是杀戮呼号的战场之上,,一个人的临死的叫声显得极其的微不足道。
“当!”
也不知道斩开了几个贼寇的身体,刘三奇只感觉到大刀一震。他立时就反应过来,是有贼寇挡住了自己的横斩。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但看一个身高体胖的大汉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铁锤,看那样子到像是铁匠出身。
刘三奇连停都没有停一下,他只是冷冷的看了那大汉一眼,继续催动着战马,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后面的军士会料理他。
所有的军士都弓着腰,把上半身紧紧的贴在马匹上,催动着战马,他们根本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在马队冲刺的时候还会挥舞着兵器,左冲右突。在高速运动的马队中,如果你这样做了,很有可能会被反震力给震下马来,又或是执刀之手被震断。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战马的速度和位置,大刀卡在马鞍之上,结实无比,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用力的劈砍。
那猛汉极为强悍,手中大锤舞得就好似一只绣花针一样。在第二匹战马将要越过他的身上之时,他手中铁锤猛然轮起,重重的砸在马头之上。
战马一声悲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倒下的马匹借着惯力向前划动了数丈,又撞倒了四五个贼寇之后,这才停住。
“嗷……”
那大汉疯狂的咆哮着,声音如虎啸山谷,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但可惜的是,这是战场,是两只军队殊死的搏杀,而非是一对一单挑的角斗场。就在那大汉刚喊出声,第三匹战马已然奔到。
眼看着横于马鞍上的大刀,闪着森寒的光辉,正冷酷无情的向自己的腰腹处斩来。那大汉吓了一跳,将铁锤挡在身前。
“当!”
马匹略过他的身边,在高速运动下,大刀带着的力气何止百斤,那大汉只感到浑身剧震,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就摔倒在地。
“当!当!……”
一个接一个的大刀接着马力不断的斩到那大汉的手中铁锤之上,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找不到。当第七匹马飞奔而来之时,那大汉终于再与忍受不了这种连续不断的压力,手中铁锤当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噗!”
第八匹马已经飞奔而至,腰刀冷酷无情的斩开了他的腰腹。随着花花绿绿的肠子洒了一地,那大汉带着不甘的表情,倒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火把已然是半熄半明,借着暗红色的火光,他能清楚的看到战场中动静。四处喷洒的鲜血与残肢断臂混合在一起,再配上受伤者的惨叫声,整个战场就好似人间地狱一般。
“呼!”
当面前空无一人之时,刘三奇才放缓了马匹的速度,慢慢的又跑了几十步之后,才拨转马头。狂奔的战马大口的喘着粗气,化成一缕缕白雾。刘三奇高高的举起手臂,示意着身后的马队向自己靠拢着。
刘三奇狭长的小眼睛看向了战场,贼寇本来就不成阵势,又在马队的一阵冲击之下,更是乱得不可开交。所有的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看着马队,看着那边挺立的杨晓,又看着不远处敲打着盾牌的王征南等一干军士。
自贼寇起事后,与官军交战,互有胜负。但无一例外的都是,贼寇人多势众时,才有资格与官兵抗衡。有一些凶悍的官兵,见到贼寇大队时,亦敢冲杀。曾有官军欲与寇厮杀,但站在城头看了几个时辰之后,无奈引兵而退。因为贼寇的队伍漫延百里,杀不胜杀。
倚多为胜的贼寇原本战力就不如官军,如今又逢敌袭,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茫然。
“啊……”
贼寇队伍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后生,只吓得面如白纸一般。四散的血气和遍地的残肢断臂吓破了他的胆。随着他疯狂的大叫一声,拎下手里的长枪,转头就跑。
一人如是,队势立时靡烂,贼寇就好似雪崩一样。几乎所有的贼寇立时散开,向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刘三奇,率队追杀贼寇,一个都不能放过。为防止眉县之事外传,所有人尽杀之!”
“王征南,堵住地道口。若有贼寇想从地道出来,不用厮杀,只管放火烧就行!”
杨晓看只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颇为无力。原本他还以为今天是一场硬仗,却未想以胜利来得如此之快,飞快的下达命令道。
“是!”
“属下遵命!”
刘三奇与王征南依令而行,马队就好似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样,四散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