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虎笑呵呵地道：“徐公，我各摇筛盅，依之见，咱们是比大还是比？”
瀛仁虽然对民间之事不通，但却是个聪明之人，明白其中的意思，笑道：“自然是比大”堂堂王爷之尊，瀛仁自然不可能和别人比
黄如虎点了点头，抬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徐公是客，您先请！”
孙德胜想到什么，向黄如虎问道：“咱……唔，我想问一句，要是徐公的点数与一般大，那谁胜谁负？”
黄如虎笑道：“各处有各处的规矩，有的是坐庄的为胜，有的是闲家胜我顺昌坊平日里的大局规矩有些古怪，要是平了，便继续摇筛较量，总能分出胜负的”笑着笑着向瀛仁道：“不过徐公初来乍到，而且是个痛快人，黄如虎很是欣赏，若真的点数相同，就算徐公胜了如何？”
孙德胜这才松口气道：“此话当真？”
“黄如虎话，素来一口唾沫一个钉，绝无反悔”黄如虎拍着胸口道：“徐公，请！”
瀛仁不懂其中门道，觉得占个先也没什么不好，拿起了筛盅，在中晃了两下，便即放在了桌上，一旁楚欢看到他摇筛盅生涩的模样，心中暗叹，如果不出意外，胜负已定，以瀛仁这样的羊牯若是能胜过黄如虎，那还真是见了鬼
黄如虎见瀛仁摇筛盅的动作，终于松了口气，先前还以为这是扮猪吃老虎，但是现在看来，那是彻彻底底的一头羊牯了
他方才还担心了一下，毕竟三千八两银，绝不是数目，他这赌场每日里抽成玩花活，那也不过两三两银的收成，还要养活赌坊一大帮人
瀛仁放下筛盅，已经迫不及待地开筛盅，孙德胜已经凑上去看了一样，叫道：“十四点！”语气中还是有些兴奋
筛盅之内，三颗色分别是两个四和一个六，这要是楼下比大，那可绝对不是数目，瀛仁看起来也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摇色，看来运气还不差
玉红妆已经妩媚咯咯笑道：“徐公果然是赌术精湛！”瞟了黄如虎一眼，娇滴滴地道：“当家的，今天看来要输在徐公的下了！”
黄如虎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徐公好段”拿过筛盅，按在桌上晃了一晃，随即迅速拿起，右凑到耳边，快速而有力地摇动起来，三颗色在筛盅之中啷啷直响，发出清脆的响声
“咚！”
黄如虎筛盅放在桌上，大缓缓离开，盯着瀛仁，含笑道：“胜负天定，徐公看好！”猛地开筛盅，瀛仁已经站起身凑上去看
楚欢站在旁边，岿然不动，他不用去看，也已经知道了结果，而冯午马也如标枪般站在一旁，瀛仁做什么事情，他无权过问，这局是胜是败，他也不会关心，在他的眼中，唯一关心的就是瀛仁的安全
“？”孙德胜也凑上前，看到筛盅的点数，失声叫起来：“十……十五点！”脸上已经变色，额头上冒出汗来
三颗色，四、五、六，十五点，恰好比瀛仁多出一点，刚刚压住
玉红妆此时却没有笑，而是轻叹道：“真是好险，可吓死奴家了”话之时，白嫩嫩的儿在胸口轻轻拍了拍，那硕大丰满的胸部又是颤巍巍晃动起来，如同水波一样，炫目非凡，而她那媚眼儿，又是非常迅速地瞥了楚欢一眼
楚欢此时心中觉得好笑，黄如虎和玉红妆明显是在演戏，这种戏码显然也是专门为瀛仁这样的羊牯设定，他不多不少仅仅多出一点，看上去倒似乎真是运气使然，如果真的摇出三个六豹，反而更让人起疑心
此人能够精准地摇出十五点，底下的赌术确实是非同可
瀛仁见输在黄如虎下，皱起眉头，有些恼怒，但是愿赌服输的道理他还是懂，而且见到对方只比自己多出一点，还真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差了一些，心中十分不爽，转身便要走，玉红妆已经吃吃笑道：“徐公，若是有空，常来玩，奴家在这边候着您”声音极嗲，软软的、柔柔的、听在男人耳中，定是酥软无比
孙德胜苦着脸，在楼梯间已经压低声音道：“徐公，这……这可大事不妙了！”
瀛仁皱起眉头，骂道：“什么不妙？不就是输了一场吗？天还会塌下来？”
“徐公，奴……我是担心，您……您回去怎地向皇后解释！”孙德胜额头上兀自冒着冷汗，眼中显出惊恐之色：“临来前，殿下从内库支了四千两银，此时皇后娘娘一清二楚，而且……！”他声音极轻，楚欢走在最后面，他只觉得如此轻的声音楚欢也是听不见，他还没完，瀛仁脸色已经难看起来，停在了楼梯口
“不行！”瀛仁眉头紧皱：“这才来几日，四千两银都没了，回去……回去该如何解释？”向孙德胜低声骂道：“，咱们该如何是好？想办法，弄四千两银过来”
孙德胜苦着脸，低声道：“徐公，我……我哪里能找那么多银？”
瀛仁一只紧握栏杆，心中还真是焦急起来，他从京中离开，皇后令内库给他支了四千两银，以作私用，其实一路上行来，一应花销自然不需要他掏出一两银，回京之后，皇后少不得询问四千两银的花销情况，这毕竟不是数目，瀛仁总要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如今三千八两银丢在了赌桌上，瀛仁虽然也不觉得怎么可惜，但是却无法向皇后交差，如果被皇后甚至是徐从阳得知这笔银是输在了赌桌之上，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若是能够亮明身份，齐王来临，地方官员少不得巴结大笔珍宝金银，而最为难得恰恰是不能公开身份，更不能被地方官员孝敬，一想到这里，瀛仁开始觉得头疼，猛地想到什么，转过身，一把拉住身后的楚欢，问道：“楚欢，有没有银？”
楚欢吓了一跳，难不成瀛仁还要向自己借银不成？
“是云山府人，能不能帮我弄到四千两银？”瀛仁焦急之下，一脸期盼地看着楚欢：“放心，借的银，加倍还，而且……日后另有回报！”
他内心身处对皇后还是十分的忌惮，想到到时候银的下落无法向皇后交代，一时情急，抓到了楚欢，其实他对银的数目实在没有太多的概念，只觉得四千两银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楚欢皱起眉头，摇头道：“四千两银……我拿不出来！”又道：“徐公，可知道四千两银是多少？我如今每个月的俸银是十两银，一年下来，不过一多两银，四千两银，如果按照我的薪俸来算，要几十年才能凑齐！”
楚欢所的薪俸，自然是指禁卫军的薪俸，他如今是禁卫军卫将，每月薪俸恰好是十两，而底下的胖柳和王涵身为校尉，每月不过四两银
瀛仁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孙德胜在旁点头低声道：“徐公，确实如此！”瀛仁这才相信，自己方才一局豪赌，当真是了不得
瀛仁苦着脸，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银犯愁，郁闷之间，忽听楚欢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徐公真想要银？”
“当然！”瀛仁皱眉道
“其实……真要银也不难”楚欢想了想，才轻声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四千两银转眼间就能到！”
“真的？”瀛仁兴奋起来：“哪里？楚欢，哪里找银？”
楚欢指了指楼上：“从赌桌上输了，咱们从那里赢回来就是”
孙德胜立刻道：“不行”
“为何？”瀛仁见孙德胜声音激动，忍不住问道
其实孙德胜已经看出来，以瀛仁的赌技，想要赢过黄如虎，那简直是痴心妄想，瀛仁不懂，他却懂，那黄如虎是赌场里的老，赌术精湛，瀛仁完全是个不懂门道的门外汉，便是再有万两黄金，赌上一次，瀛仁也只能是有输不赢
他先前在赌局之前就明白这一点，但是又怎敢出来，瀛仁好胜，总不能在还未开赌之前，就坦言瀛仁不是黄如虎的对吧？
但是此刻听楚欢还要去赌，他自然是不同意的，明知必败，怎能去赌
见瀛仁发问，孙德胜忙道：“徐……徐公，咱们身上已经没有了银，没有银便赌不了不如先回去，想想其他的法？”
“还有什么法？”瀛仁没好气道，转身问楚欢，狐疑道：“……银能拿回来？”
“拿不回来，但是运气好，能赢回来”楚欢含笑道：“只是丑话在前头，徐公的赌术实在太弱，根本不是黄如虎的对，想要赢回银，千难万难”
瀛仁听楚欢自己不成，顿时拉下脸来，冷笑道：“好大胆，竟敢我赌术不精？”
楚欢淡然一笑，却不话
见楚欢一副神秘莫测的样，瀛仁想了一想，才问道：“楚欢，……是我真的比不上那姓黄的？”其实瀛仁倒也不是一味地目空一切，他毕竟是聪明人，自己的赌术有几斤几两，他也是清楚的，方才图刺激，也是为了在玉红妆那大胸尤物面前显摆一下，才贸然出，此时细细想来，黄如虎的赌术似乎真的要比自己强
楚欢平静道：“其他的地方能不能比的上，我并不知道，但是赌术……徐公与他恐怕是相差很大！”
瀛仁皱眉道：“那怎么办？”猛地眼睛一亮，一把拉住楚欢臂，道：“楚欢，是不是很会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