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蓉现在急需了人来保护,可京里又传来了这样的消息,顿时让一向沉稳的程斯乱了分寸,脑子里全都是侯爷的安危,那是他对着苍天立下的誓言,要用自己的命来守护着侯爷,若当真有了闪失,他会用自己的血去偿还
老夫人听了京里飞鸽传来的消息也晃了手脚,诸葛裕是她此生全部的希望,老夫人自幼丧母,中年丧夫,若此时再失了诸葛裕,定然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还未确定消息的可靠之际,便瘫坐在椅子之上摇头哭喊,“我是做了什么孽,怎这般的苦命”
那来通知了信的苏兰到还算平静,只是扶着老夫人,任其哭泣,待老夫人平缓了,才淡然的说道:“那信上只三两句话,说有人要暗害了侯爷,好在当时有宫里的护卫保护了侯爷,兰儿心想,那宫中之人首要任务还是护着圣上的,储大人虽也有些防身的功夫,可毕竟他还是文人底子浓些,不如差了程大人过去,这一来可以护着侯爷,再者,若程大人过去了,也好给家中传些确切点的消息,确定侯爷身子可还好,老夫人您觉得呢”
老夫人听了苏兰的话,拿了绢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直接吩咐了一直站在一边静默的李恒,“李管家,去把程斯给我叫来”
李恒点头应下,那般的年岁,身子却很灵活,没一会便在老夫人门外与程斯撞了个正着,程斯抓了李恒便问道:“恒伯,刚刚府里的下人告诉我说侯爷在京中受敌,还伤了身子,这可是当真的?”
李恒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老夫人正为此事差了我来寻你,你来得正是时候”
程斯点头,明白了老夫人大概是想让他进京去护着诸葛裕,心下反倒没刚刚那么急切了,既是进京护着侯爷,想来侯爷只是伤了身子,性命该是无忧的
程斯才进了房间,老夫人又微微的抽泣开来,嘴中念叨着,“裕儿当初万不该留你在家中,现在有人想暗害了他,竟连个防身的人也没有,你进京护在了裕儿身边,他若有个闪失,当心了你的脑袋”
程斯跪地应声,“程斯谨记了老夫人的吩咐,若侯爷再遇此事,程斯会以性命护着侯爷的”
“事不宜迟,你上路去”
程斯也挂念着诸葛裕,回房收拾了细软,却在出门时瞧见了秀蓉那略微有些斑驳的院门,心中一惊,脑子闪过几个画面,倘若自己就这么走了,方才之事会不会重演,若是那苏兰再来了,还有谁会出来护着她们主仆二人,心下又有了寒气,若没有护着,那么自己算不算违背了侯爷的遵嘱呢?
李恒已经从那边走了来,为了让程斯快些上路,李恒亲自去马棚之中给程斯挑上了一匹上等的千里马,且有十足的耐力,让马童牵了马去门外候着,自己先来寻了程斯,见程斯拎着简洁的包裹,却站在秀蓉的院门外发呆,竟有些气愤,上前沉闷的说道:“你这程斯,京中有了大事,你却还在如夫人的院门之外发呆,是何用意?”
李恒因为怒气,声音出奇的大,竟让心绪不宁的秀蓉也听了个清楚,心扑通、扑通的急跳了几下,门外之人吵嚷京中有事,难不成是诸葛裕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一路小跑的奔到门边,伸手推开了房门,轻轻的问道:“怎么,是侯爷发生了什么事”
李恒瞧见了秀蓉,微微的皱紧了眉头,“如夫人多心了,只是侯爷身边没个人照应着,老夫人放不下心,所以差了程大人过去瞧瞧”
秀蓉听了李恒的话,却把目光对上了程斯问道:“当真如此”
程斯感觉到了秀蓉的目光,面上一热,好在程斯肤色发黑,秀蓉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见程斯很肯定的点着头,却还是觉得心中不踏实,程斯瞧见了秀蓉出了门来,心中是担心,才一会没见,秀蓉愈发添上了几分让人担心的脆弱来,香儿听到了这边的响动,也跟着跑了出来,听见程斯竟要进京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分寸,直直的问道:“这怎么可以,程大人进了京城,那谁来护着如夫人?”
李恒听了香儿的话,微微皱了眉头,沉声的说道:“侯爷的安危是高于一切的”
香儿接着说道:“可是如夫人有了侯爷的骨肉,若没人护着,那苏兰便要来给如夫人下药了”
李恒听了香儿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板着脸说道:“胡闹,苏兰不过是个丫鬟,就算她再有胆量,又岂敢动了侯爷的命脉,当真有了这喜事,该让程斯快些去禀了侯爷,侯爷定然开心的”
程斯听了李恒的话,心下有了合计,这李恒待秀蓉也还算友善,那不如就让他代替自己照顾了秀蓉主仆,遂轻声请求着李恒,“恒伯,侯爷吩咐了我照应着如夫人主仆,既然我不能护在其左右,那您老……”
“好了、好了,有说这么许多话的功夫,你该走出去老远了,侯爷的心思我明白,你尽管上路便是”
听了李恒的话,程斯深深的看了一眼秀蓉,转身快向侯府大门奔去
秀蓉看着程斯有些仓惶的背影,那不好的感觉愈加的深刻了,李恒转过身来,注视了秀蓉良久,才出声打破了秀蓉的沉思,“老奴恭贺如夫人有喜”
秀蓉瞬间涨红了脸,因为那苏兰说了自己是在进府之前便有了身孕,这事让旁的人知道,将会侯爷名声不利,在香儿口没遮拦之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此事,怎会不红了脸来,只好低了头,喃喃的说道:“只是给侯爷添了麻烦”
自刚刚那接飞鸽的下人匆忙来报了消息之后,李恒一直板着脸,现在瞧见了秀蓉这娇羞的样子,才微微的露出了笑脸来,轻柔的说道:“侯爷是我大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会开怀”
秀蓉脸上还是泛着红,只是垂着头轻喃:“但愿,也不知程大人几日能到?”